第1章 扫阶弃徒的逆袭之路

青冥宗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滑，顾渊跪在正中央，后背的粗麻扫阶服早被冷汗浸透。

周围百来个外门弟子挤成一圈，交头接耳的议论像针，扎得后颈生疼。

"顾渊，你可知罪？"

秦无忌的声音从演武台传来，玄色道袍在风里翻卷，腰间玉牌坠着的鎏金穗子晃得人眼晕。

这位内门长老此刻垂着眼，指尖敲着案上的青铜香炉，炉里的沉水香烧得正旺，可顾渊却闻见了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和三日前他在藏经阁后巷闻到的一模一样。

那日他扫阶扫到后巷，正撞见秦无忌把个浑身是血的外门弟子塞进麻袋。

弟子手腕上系着的红绳晃了他眼，那是顾棠用灵草编的，说能避邪。

他鬼使神差多留了半刻，便听见秦无忌低笑："这小子嘴硬，可他师父的金丹......"

顾渊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人群里缩成一团的顾棠。

妹妹才七岁，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羊角辫，此刻正攥着他前日偷摸烤的灵薯，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见他望过来，慌忙把灵薯往怀里藏，却忘了灵薯还烫着，疼得首甩手，鼻尖都红了。

"偷取宗门灵田朱果，殴打外门弟子王胜，证据确凿。"秦无忌突然提高声音，案上的木牌"啪"地拍在桌上，"青冥宗容不得败类，即日起，顾渊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演武场炸开一片嘘声。

顾渊抬头，正撞进秦无忌似笑非笑的眼神里——那眼神在说：你不是听见了么？

现在，你连做个死人都不配，我要你活着，看你妹妹在这宗里怎么活。

"我不服。"顾渊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混不吝的笑。

他慢慢站起来，扫阶用的竹扫帚在掌心转了个圈，"王胜那小子昨日还在膳堂偷吃灵米糕，今天就被打成重伤？

巧了，我前日在藏经阁后巷，倒是看见有人往麻袋里塞活人。"

人群霎时安静。

秦无忌的指尖在案上重重一扣，青铜香炉"当啷"落地，沉水香混着腐臭在空气里炸开。

顾渊注意到他腰间玉牌的穗子在抖——和那日他塞人时的手抖一模一样。

"放肆！"左侧突然传来暴喝。

顾渊转头，是外门执事张全，此刻正红着眼冲过来，手掌带起的风刮得他脸生疼。

顾渊没躲，任由那巴掌甩在脸上，却在张全收势时踉跄着撞向案桌，伸手一勾——秦无忌藏在袖中的半块青铜残片，便滑进了他宽大衣袖。

"顾渊！"顾棠尖叫着扑过来，小胳膊死死圈住他腰。

她脸上挂着泪，却还在抽抽搭搭地说："哥哥不疼，棠棠给你吹......"

顾渊低头，看见妹妹眉心那朵淡粉色的桃花印记——穿越到这鬼地方三年，他才知道这不是胎记。

三天前他在杂役房翻到本旧书，书里画着和这桃花纹路一样的法则图，旁边写着"天道锁魂，逆者诛"。

"带下去。"秦无忌的声音发紧。

两个外门弟子上来架他，指节掐进他胳膊的力道重得离谱。

顾渊任由他们拖着走，经过老饕长老身边时，故意用脚尖踢了踢对方腰间的酒葫芦。

那是他上周用灵菇炖的火锅汤，装在酒葫芦里孝敬这位爱吃的丹鼎峰长老的。

老饕长老正眯着眼打盹，被这一踢立刻惊醒，嗅了嗅空气，突然一拍大腿："等等！

顾小子前日给我熬的三珍汤，说要等他扫完千阶再教我做法......"

"长老！"秦无忌截住话头，"这种劣徒，还值得您挂心？"

老饕长老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话。

顾渊被拖出演武场时，听见他低低的叹息："那汤里加的枸杞，倒像是北漠的血杞......"

山风卷着松涛灌进领口，顾渊被扔在青冥宗山门前。

顾棠缩在他怀里，小身子抖得像片叶子。

他摸出袖中那块青铜残片——刚才撞桌时，他瞥见秦无忌袖中还掉出半块，和这应该能拼成完整的东西。

"哥哥，我们要去哪儿？"顾棠仰起脸，睫毛上还挂着泪。

顾渊揉了揉她的羊角辫，望向山下缭绕的云雾。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残片在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三日前他发现秦无忌的秘密时，这残片也这么烫过——那时候他以为是自己错觉，现在想来，怕是这东西认主？

"去个能吃火锅的地方。"他扯出个笑，伸手去摸顾棠的小脑袋，指尖却突然顿住。

脑海里"叮"地一声，像玉珠落盘。

【大反派掠夺系统激活中......检测宿主状态：青冥宗扫阶弃徒，被逐倒计时0.5小时。】

顾渊的瞳孔骤缩。

他低头看向顾棠，妹妹正歪着脑袋看他，眉心的桃花随着呼吸忽明忽暗。

山风掀起他的衣角，残片在袖中烫得他几乎握不住，而那道机械音还在继续：

【首次任务发布：截胡女帝机缘。

奖励：反派值×200，反天道修炼法诀（残篇）。

任务失败......】

顾渊猛地捂住嘴。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三年了，从孤儿院到修真界，从被车撞到护着妹妹苟活，此刻他突然明白，那些被他藏在扫阶竹扫帚里的算计，那些在杂役房偷偷研究的药膳方子，原来都是为了等这一刻。

"哥哥？"顾棠扯了扯他的袖子。

顾渊低头，看着妹妹沾着泥的小鞋尖，突然笑出声。

他蹲下来，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棠棠，你说哥哥要是成了大反派......"

"那我就给哥哥当小反派！"顾棠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那个凉透的灵薯，"我把灵薯藏好了，哥哥吃！"

顾渊接过灵薯，咬了一口。

甜丝丝的汁水漫开，他望着青冥宗山门上方"青冥"两个鎏金大字，袖中的青铜残片还在发烫，脑海里系统面板的蓝光映得他眼底发亮。

山脚下，有辆青鸾拉的马车正缓缓驶来。

车帘掀开一角，露出半张冷艳的脸，眉心一点朱砂红得刺眼——那是南诏国的凤印。

顾渊舔了舔嘴角的灵薯渣，把顾棠抱起来扛在肩上。

他望着那辆马车，又摸了摸袖中的残片，低声道："秦长老要灭口，女帝要机缘，天道要锁魂......"

"哥哥说什么？"顾棠趴在他背上，揪着他的发尾玩。

"哥哥说......"顾渊抬头望向苍穹，那里有若隐若现的法则之网，像张泛着冷光的蛛网，"该我们动一动了。"

山风卷起他的衣摆，远处传来青鸾的清鸣。

顾渊背着妹妹，踩着被夕阳染成金色的石阶，一步步往山下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他后颈的皮肤下，正浮现出和顾棠眉心一模一样的桃花纹路，随着系统面板的蓝光，缓缓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