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阴煞如潮，裹着腐叶的腥气往洞里钻，顾渊喉间泛起一丝甜腥——那是锁魂煞侵蚀神魂的前兆。
他余光瞥见秦灵退到石床后，金瞳里跳动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这才压下心底那点因护妹而起的焦躁，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的蛊虫壳挂饰。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红光，【当前反派值：237/500（可兑换二阶辟煞丹）】【骚操作评分：89（触发1.5倍奖励）】的字样刺得他眯起眼。
陈风的刀己经劈到面前，刀刃上凝着的骷髅头正发出尖啸，顾渊却突然笑了，歪头躲过刀锋时，袖中那根泛着粉蓝的法则丝线"唰"地缠上刀背——这是前日从秘境核心顺来的天道残线，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
"陈统领急什么？"顾渊反手甩出三枚辟煞丹，丹药在阴煞中炸开，腾起的药雾像三张网，精准罩住陈风身侧三个试图绕后的杀手。
他借势退到秦灵身侧，后背贴上她带着蛊香的衣角，"你要精元，我要反派值，不如打个商量——"
话音未落，秦灵腕间的黑血突然凝成血线，顺着洞壁蜿蜒而上。
那些原本在阴煞里挣扎的千足蜈得了指令，瞬间聚成一条赤黑相间的虫链，"咔"地缠住陈风的脚踝。
金蚕蛊则振翅掠过顾渊发顶，尾刺渗出的金液滴在法则丝线上，粉蓝光晕骤然扩大，在两人身周凝成半透明的防护罩。
"臭小子！"陈风被虫链扯得踉跄，刀背重重磕在洞壁上，震得石屑纷飞。
他脖颈上的青筋暴起，阴煞突然暴涨三尺，首接撞碎了两枚辟煞丹的药雾，"老子要你——"
"要我什么？"顾渊打断他的话，手指悄悄扣住腰间木剑。
白昭的剑气在剑身上流转，烫得他掌心发红，这是他留到最后的杀招。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疯狂提示："检测到阴煞浓度超标，建议启用【反天道修炼法诀】第一层，触发天道共鸣可削弱法则压制！"
秦灵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
她金瞳里浮起细密的血丝，腕间的血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粗，在洞顶织成一张血色大网："哥哥，蛊虫说...他们还有后招。"
顾渊瞳孔微缩。
他早该想到，陈风能当上幽冥门分堂统领，怎会只带八个筑基杀手？
他迅速扫过洞外——果然，在阴煞最浓的角落，一道裹着黑雾的身影正缓缓举起骨笛。
"阿灵，用血曼陀罗封死洞顶！"顾渊反手将木剑拍在秦灵掌心，"白昭的剑气能护你三息，我去会会那吹笛的。"
秦灵没说话，只是用力攥紧木剑。
她腕间的血线突然炸开，无数血色曼陀罗从洞顶垂落，花瓣边缘泛着淬毒的幽蓝。
顾渊借着这个空档冲了出去，法则丝线在指尖缠成剑形——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引动天道共鸣，浑身骨骼发出"咔啦"的脆响，连经脉里的灵气都在灼烧。
洞外的笛声骤然变调。
顾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咬他的神魂，眼前闪过无数碎片：妹妹顾棠眉心的桃花、苏九娘被封印的狐尾、白昭剑鞘上的裂痕...他咬着舌尖尝到血腥，法则丝线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首接洞穿了吹笛人的咽喉。
"噗——"
血花溅在顾渊脸上，他却笑了。
系统面板上的反派值正在疯涨，【骚操作评分：95（触发双倍奖励）】的提示让他几乎要吹口哨。
陈风见势不妙想逃，却被千足蜈啃断了脚筋，只能瘫在地上骂骂咧咧。
"陈统领。"顾渊擦了擦脸上的血，蹲下来扯过对方的储物袋，"我这人最讨厌抢机缘不付钱的。"他指尖点在陈风眉心，一缕法则丝线钻了进去，"这是利息——下次再追我，就不是废修为这么简单了。"
陈风的咒骂卡在喉咙里。
他看着顾渊转身走向洞穴，看着那道单薄的背影被血曼陀罗映得发红，突然打了个寒颤——这个总把"吃货""弃徒"挂在嘴边的小子，根本不是什么被驱逐的杂役，分明是...
"滚。"顾渊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陈风像被踩了尾巴的狗，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阴煞里。
洞穴里，秦灵正蜷在石床上。
她闭着眼睛，额角渗着细汗，金瞳在眼皮下快速转动。
顾渊刚要开口，就见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哥哥...我梦见了。"
她的声音发颤，带着点孩童般的无措："有片黑森林，里面全是蛊虫。
有个白胡子爷爷，他说我是...蛊王的后裔。
天道怕我觉醒，所以封了我的记忆。"
顾渊的呼吸一滞。
他想起系统之前提示过"伪神法则碎片"，想起妹妹顾棠眉心的桃花，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串成了线。
他轻轻握住秦灵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阿灵，你信我么？"
秦灵睁开眼。
她的金瞳里不再是慌乱，而是燃烧着某种滚烫的东西："信。"
系统面板适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蛊王血脉觉醒，触发隐藏任务：助秦灵掌控法则之力（奖励：伪神法则碎片×1，反天道修炼法诀第二层）】
顾渊低头看她腕间的血线，那上面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纹路，与天道法则网的纹路如出一辙。
他摸出从陈风储物袋里顺来的灵果，塞进秦灵手里："先吃点东西。"语气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底却多了几分郑重，"等你恢复了...我们去会会这天道。"
洞外的阴煞渐渐散了，月光透过石缝洒在秦灵的金瞳上。
她咬了口灵果，甜汁顺着嘴角流下来，却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哥哥，我好像...能听见蛊虫在说话了。"
顾渊心里一动。
他望着洞顶还未完全消散的血曼陀罗，望着秦灵腕间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突然有种预感——这只刚觉醒的小蛊王，或许会成为破局的关键。
系统面板的红光还在闪烁，他却没急着看。
他摸出腰间的蛊虫壳挂饰，听着上面的铃铛在夜风中叮铃作响，嘴角慢慢扬起。
该来的，总要来的。
顾渊屈指蘸了蘸掌心凝聚的灵气，在青石板上画出最后一道阵纹。
月光透过洞顶裂隙漏下，在朱红色的阵眼上折射出细碎金芒，与秦灵腕间的金色纹路遥相呼应。
这是他昨夜翻遍系统兑换的《百蛊护元阵图》后改良的版本，阵心埋着三枚从陈风储物袋顺来的辟煞丹，专门用来中和蛊王血脉觉醒时外泄的阴煞。
“阿灵，把蛊笛含在舌下。”他抽出腰间的蛊虫壳挂饰，轻轻按在秦灵后颈。
挂饰上的银铃叮当作响，混着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蛊香，像根细针挑开了她眉心的褶皱。
秦灵睫毛颤了颤，金瞳缓缓闭合，腕间血线却愈发清晰——那不是普通的血，是蛊王血脉凝结的“元蛊血”，系统面板今早刚弹出的提示还在他脑海里发烫：【元蛊血可引动万蛊共鸣，需在法则网压制前完成血脉温养】。
顾渊盯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在阴煞洞外，秦灵攥着他手腕说“梦见黑森林”时，他摸到她脉搏跳得像擂鼓。
那时候他就知道，这小丫头的觉醒远没表面这么顺利——就像妹妹顾棠眉心的桃花，看似是胎记，实则是天道封印的锚点。
此刻阵纹开始流转，他能感觉到有细碎的法则之力从阵眼钻出来，像温水泡开的茶，缓缓渗进秦灵经脉。
“叮——”系统面板突然亮起。
【蛊王血脉温养进度：67%】【当前骚操作评分：92（触发1.5倍法则碎片吸收）】的字样让他嘴角微扬。
他蹲下来，用指尖接住秦灵滑落的灵果汁液，甜腻的香气混着阵纹的药香，倒比他改良的灵菇火锅还勾人。
“再撑半柱香。”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洞顶的血曼陀罗，“等进度条到百分之百，我带你去南诏国吃最甜的蜜饯——苏九娘那丫头上次说皇宫里的蜜饯窖藏了三百年。”
秦灵的指尖在石床上轻轻蜷起，像是回应。
她腕间的金色纹路突然泛起涟漪，洞外的虫鸣猛地拔高八度。
顾渊瞳孔骤缩——不是因为惊喜，是因为那声音里带着股子不对劲的尖锐，像被抽了魂的蝉。
小狐狸“唰”地炸成毛球，从他肩头窜到洞门口，尾巴上的银环“叮叮”撞出警报。
“哥哥。”秦灵突然开口，金瞳在黑暗中亮起两盏小灯，“蛊虫说...有腐尸的味道。”
顾渊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反手摸向腰间木剑，白昭的剑气立刻在掌心发烫。
这是他第三次听见“腐尸味”——前两次分别是陈风带人堵截他们在乱葬岗，和幽冥门分堂主亲自下场时。
系统面板红光骤闪，【检测到阴煞浓度异常】【来者含金丹境气息】的提示刺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阿灵，退到阵心。”他抓起秦灵的手，将她塞进阵眼中央。
温养阵立刻泛起淡红色光罩，把她护得严严实实。
小狐狸叼着他的衣角拽了拽，他低头正看见那团毛球的耳朵朝左偏——洞左三十丈的枯井方向，有细碎的脚步声混着锁链摩擦声。
“顾渊！”
熟悉的阴鸷嗓音撞进耳朵时，顾渊己经摸到了藏在石缝里的三枚爆煞雷。
陈风从枯井后钻出来，半边脸裹着渗血的纱布，另半边青肿得像发面馒头。
他身后跟着七个杀手，最前面那个穿玄铁甲的中年男人，腰间挂着九枚青铜铃铛——那是幽冥门“九铃使”的标志，顾渊在系统兑换的《玄黄域势力谱》里见过：金丹初期，专司猎杀血脉觉醒者。
“你废我修为，断我前程。”陈风踉跄着往前挪，每一步都在地上拖出血痕，“门主说，只要带秦灵的元蛊血回去，就给我续脉丹。”他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破风箱似的嘶鸣，“你猜，是你护得快，还是我刀快？”
九铃使抬手按在腰间铃铛上。
第一枚铃铛刚晃出半声，顾渊指尖的法则丝线己经缠上了最近的杀手脖颈。
那是他从秘境顺来的天道残线，此刻因感应到金丹境威胁，泛着刺目的蓝白色光。
“阿灵，用金蚕蛊封他们的退路。”他扯着嗓子喊，同时甩出爆煞雷——不是朝陈风，是朝九铃使脚下的枯井。
“轰！”
爆炸掀起的气浪裹着腐尸碎块扑过来，顾渊借势滚进石堆后。
他能听见秦灵的蛊笛在阵心响起，那是只有蛊虫能听懂的调子，接着是此起彼伏的虫鸣——千足蜈钻过杀手的靴底，金蚕蛊啃食着玄铁甲的缝隙。
系统面板疯狂跳动，【反派值+50】【骚操作评分：97（触发双倍奖励）】的提示让他差点笑出声。
九铃使的铃铛终于全响了。
九声脆响过后，洞外的月光突然变成青灰色，顾渊感觉有只无形的手在捏他的心脏。
他咬着牙扯断一根法则丝线，蓝白色光团在掌心凝聚——这是他第一次用系统兑换的“反天道术法·破网指”，代价是经脉里的灵气瞬间抽空。
“顾渊！”秦灵的声音带着哭腔，“阵...阵要撑不住了！”
顾渊转头，正看见温养阵的红光像被戳破的泡泡，正从右上角开始崩裂。
秦灵跪在阵心，腕间的元蛊血正顺着石缝往外渗，在地上画出歪歪扭扭的血咒。
他突然想起系统隐藏任务的奖励：伪神法则碎片×1，反天道法诀第二层。
原来不是奖励，是钥匙——用来打开秦灵血脉封印的钥匙。
九铃使的掌心凝聚起黑色光球，陈风在他身后露出癫狂的笑。
顾渊抹了把脸上的血，把最后一枚爆煞雷按在掌心。
他望着秦灵金瞳里倒映的自己，突然咧嘴笑了：“阿灵，闭眼。”
系统面板的提示声被爆炸声淹没。
顾渊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七窍流出，却还是看清了秦灵腕间的金色纹路——那些与天道法则同纹的纹路，此刻正泛起比月光更亮的光。
洞外，九铃使的黑色光球刚要砸下，突然顿在半空。
他瞳孔里映出一道金色身影——那是秦灵，她的金瞳里流转着万蛊的影子，腕间的元蛊血凝成实质，在两人头顶织成一张比温养阵更坚固的血网。
陈风的刀“当啷”落地。
他望着那个本该在阵心发抖的少女，突然想起顾渊常说的话：“我这人啊，最擅长的就是...反套路。”
顾渊瘫在地上，看着秦灵抬手召来一群金蚕蛊。
那些蛊虫绕着她飞成金色漩涡，连九铃使的金丹威压都压不住。
系统面板终于弹出【隐藏任务完成】的提示，他却没心思看——他盯着秦灵腕间的金色纹路，突然明白为什么系统总说“反派要做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从来不是截胡和打脸。
是保护。
“哥哥，疼吗？”秦灵蹲下来，元蛊血自动裹住他的伤口。
她的金瞳里没了慌乱，多了些他在苏九娘、白昭眼里见过的东西——破局者的光。
顾渊笑着摇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洞外又传来脚步声，比之前更沉，更急。
他能感觉到，有更强大的存在正在接近。
但没关系。
他望着秦灵腕间的金色纹路，望着小狐狸重新趴回他肩头，突然觉得，所谓天道法则，大概也没那么难破。
“阿灵，”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把蛊笛给我。”
秦灵递过蛊笛。
顾渊含住笛口，吹出一声清越的调子——那是只有他们能听懂的，反击的号角。
洞外，脚步声更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