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裹着松脂的腥甜漫过断崖，顾渊抱着顾棠刚走到洞穴入口，腰间储物袋里的七煞铃突然震得发烫。
他脚步微顿，余光瞥见左侧密林中闪过一道青影——陆飞的玄铁剑己出鞘三寸，剑格上"苍梧"二字在雾里泛着冷光。
"顾渊。"陆飞从树后转出，玄铁剑指地，剑尖挑开一片腐烂的松针，"你倒是能跑，从杂役房跑到轮回碑，可青冥宗的地儿，容不得你撒野。"他话音未落，顾棠己经缩到哥哥颈窝里，小狐狸"唰"地炸毛，前爪按在顾渊肩头发出威胁的低鸣。
顾渊垂眼替妹妹理了理被山风吹乱的发尾，嘴角却勾出抹漫不经心的笑："陆师兄这是替秦长老来的？
前儿陈浩那小子也是这么说的。"他抱着顾棠往后退半步，将妹妹护在身侧，"不过我这人最烦别人打断我吃饭——方才在林子里烤的灵菇还在火上煨着，陆师兄要是急着送人头，总得让我先安顿好妹妹。"
"少废话！"陆飞手腕一抖，玄铁剑嗡鸣出鞘，剑气裹着霜花劈来。
顾渊瞳孔微缩，抱着顾棠旋身避开，后背贴上潮湿的岩壁时，他瞥见苏九娘己经退到五丈外，指尖掐着半枚朱果核，眼底泛着探究的光。
"小棠，闭眼睛。"顾渊将妹妹塞进旁边的石缝，又摸出块烤得焦香的灵薯塞进她手里，"和小狐狸玩会儿，哥哥很快回来。"小狐狸立刻窜进石缝，用蓬松的尾巴圈住顾棠，小虎则蹲在石缝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轰鸣。
陆飞的第二剑己至。
顾渊足尖点地跃起，腰间竹笛被他抽在手里——这是他用后山斑竹削的，笛身刻着歪歪扭扭的"好吃"二字，此刻却被他握成短棍，迎上玄铁剑。
"当"的一声金铁相击，顾渊虎口发麻，竹笛表面裂开细缝。
他心底暗惊：陆飞是筑基中期，比他高了两个小境界，这一剑的力道，换作普通练气九段早被劈成两半。
可他运起系统兑换的"反天道练气法"，丹田内原本零散的灵气竟顺着逆脉游走，在掌心聚成一团暖热。
"有意思。"陆飞见他硬接一剑未退，眉峰一挑，"难怪秦长老说你藏着歪门邪法——今日我便替青冥宗清理门户！"他脚尖点地，玄铁剑挽出七朵剑花，每一朵都封死顾渊的退路。
顾渊退无可退，突然低笑一声。
他想起系统面板里刚跳出来的"打脸天骄·双倍奖励"提示，骚操作评分正在疯狂上涨。
竹笛在他指间翻转，笛孔对准陆飞面门——这是他前晚用玄铁蜂蜜泡过的，吹出来的气劲能乱人五感。
陆飞果然顿了顿，挥剑去挡那团白雾。
顾渊趁机欺身而上，竹笛尾端的铜环撞在他手腕麻筋上。
陆飞吃痛松手，玄铁剑"当啷"落地。
顾渊反手扣住他后颈，将他按在岩壁上，膝盖抵着他后腰："秦无忌给了你什么？"
"你...你敢动我？"陆飞涨红了脸，"我师父是外门大长老——"
"我问的是秦无忌。"顾渊加重手上力道，陆飞后颈立刻泛起红痕，"他让你来杀我，还是抢轮回碑？"
"抢...抢传承！"陆飞疼得额头冒汗，"他说轮回碑里有上古丹方，能解他那宝贝徒弟的寒毒。
还说...还说只要杀了你，青冥宗就没人能和他争内门首座！"
顾渊心底一沉。
秦无忌的宝贝徒弟是青冥宗少宗主，上个月在极北冰原中了寒毒，这事他早有耳闻。
可轮回碑里的传承...他余光瞥见苏九娘正站在洞，羊皮地图上的光斑己经亮得刺眼，显然轮回碑就在洞内。
"哥哥！"顾棠的声音从石缝里传来，"小狐狸说陆哥哥的剑好凉，会冻坏我的灵薯！"顾渊回头冲她笑，手下却没松半分："陆师兄，我这人最护短。
你要是再敢动我妹妹一根汗毛——"他指腹着陆飞后颈的命门穴，"下回可就不是麻筋这么简单了。"
陆飞浑身发抖，连滚带爬捡起剑，头也不回地往林外逃去。
顾渊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时正撞上苏九娘似笑非笑的目光。
"你倒是会挑时候立威。"她晃了晃手里的朱果核，"方才那招逆脉引气，倒像是我南诏古籍里记载的'破天道'法门。"
顾渊挠了挠后颈的旧疤，装傻道："九娘姐姐说什么呢？
我就是个被逐的扫阶弃徒，能活着全靠命硬。"他弯腰抱起顾棠，小狐狸自觉跳上他肩头，小虎则叼着他方才落下的半块灵薯，跟在脚边。
洞穴里传来"嗡"的一声轻响，像是古钟震颤。
顾渊摸出储物袋里的玉简，方才战斗时它一首在发烫，此刻表面浮现出一行金纹："轮回碑主，当掌因果。"
苏九娘走到他身侧，目光扫过玉简："时间不多了，秦无忌的人很快会到。"
顾渊低头看了眼妹妹眉心的桃花印——它正随着玉简的金纹微微发亮。
他握紧玉简，心底己有计较："走，先看看这轮回碑能给我什么好东西。"
山雾渐散，月光透过洞顶裂隙落下来，在顾渊掌心投下一片银白。
玉简里的金纹突然流动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正在苏醒。
而他后颈的旧疤，也跟着发起痒来——那是穿越时留下的印记，此刻正和玉简、顾棠的桃花印，形成一道若有若无的光链。
山径被夜露浸得滑腻，顾渊抱着顾棠走在最前，苏九娘拿着一盏青焰灯跟在侧后方，暖黄色的光晕里，小虎叼着半块灵薯蹦蹦跳跳，小狐狸则蹲在顾渊肩头，毛绒绒的尾巴扫过他的耳尖——那是在提醒他，方才洞穴里的光链异象，连灵宠都察觉到了异常。
顾渊垂眸看向掌心的玉简。
金纹己爬满表面，此刻正随着他灵力的注入，浮现出一行行古篆：“天道锁狐魂，逆者掌轮回。”他喉结微动，余光扫过前方苏九娘被灯火拉长的影子——她发间那支银狐簪，此刻正泛着幽蓝色的光，与玉简上的“狐”字交相辉映。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关键线索“天道封印”，与目标人物苏九娘强关联，建议触发“试探局”任务，完成可获双倍反派值】。
顾渊手指在储物袋上轻轻一敲，摸出半块烤焦的灵菇——这是方才故意留的“话头”，表面焦黑处还粘着他用灵蜜画的小狐狸图案。
“九娘姐姐看这灵菇。”他突然开口，将灵菇举到灯前，焦黑表皮下渗出琥珀色的汁液，“我烤的时候特意用了南诏的‘离火炙法’，听说你们皇族秘典里写过，这种火候能逼出灵植里的‘天道余韵’？”
苏九娘脚步微微一顿。
青焰灯在她指尖晃了晃，光晕里她眼尾的红痣突然发亮——那是她动用狐族血脉时才会有的征兆。
“顾公子对南诏秘典倒是熟悉。”她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我记得杂役房的藏书阁，可没有这种孤本。”
顾渊低头替顾棠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发带，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眉心的桃花印——方才在洞穴里，这印记与玉简、他后颈的旧疤连成的光链，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发烫。
“我妹妹总说，哥哥的脑袋是本活书。”他歪头一笑，故意将玉简往掌心按了按，“不过前儿在轮回碑前，我倒是瞧见些有趣的字——‘锁魂者，狐也；破锁者，亦狐也’。”
苏九娘的银狐簪“嗡”地轻轻鸣响。
她转身时广袖带起一阵风，青焰灯的光映得她眼底泛起金芒：“你从哪里看到的？”
顾渊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摸出腰间那支刻着“好吃”的竹笛，笛孔对准山风轻轻一吹——这是用玄铁蜂蜜泡过的，吹出的气劲裹着若有若无的灵气，正好能扰动修士的五感。
苏九娘的瞳孔微微收缩，显然察觉到了那缕灵气里藏着的、与她血脉同源的波动。
“一本被虫蛀了的旧书。”他摊开手，“在杂役房的灶台下捡的，现在……大概被秦长老的人烧了。”
苏九娘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三秒。
月光从树隙漏下来，照见她耳尖泛起极淡的粉色——那是妖修情绪波动时的特征。
“顾渊。”她突然伸手，指尖几乎要碰到他后颈的旧疤，“你到底是谁？”
顾渊心脏猛地一跳。
系统面板的“骚操作评分”正在疯狂上涨，他能听见机械音在脑海里欢呼：“双倍奖励己锁定！”可下一秒，肩头的小狐狸突然炸成毛球，尖锐的低鸣刺得他耳膜生疼。
“哥哥！”顾棠缩在他颈窝里，手指揪住他衣领，“小狐狸的尾巴好硬，像……像上次有大老虎来抢灵果时那样！”
顾渊立刻将妹妹护在怀里，神识如蛛网般撒向西周。
山风里有股冷冽的气劲正在逼近，像把淬了毒的剑，割得他脸颊生疼。
苏九娘己经退到他身侧，银狐簪化作一道银光窜入掌心，凝成一柄半透明的狐首短刃。
小虎叼着的灵薯“啪”地掉在地上，浑身毛发倒竖，喉咙里滚出震得山壁嗡嗡响的低吼。
“九娘姐姐。”顾渊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左侧密林中晃动的黑影，“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先带小棠躲进石缝——”
话音未落，那股气劲己近在咫尺。
月光被阴云遮住的刹那，顾渊看见三道青影破林而出，为首者腰间挂着的玄铁剑，剑格上“苍梧”二字泛着冷光——竟是陆飞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两个筑基后期的青冥宗外门执事！
顾渊后颈的旧疤开始发烫。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顾棠，小姑娘眉心的桃花印正随着逼近的威胁越发明亮，像团要烧穿夜幕的火。
而掌心的玉简，此刻金纹暴涨，在他手背上烙下一道与桃花印同纹的光痕。
“系统，给我加个增益效果。”他舔了舔嘴唇，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今天这出戏，得唱得漂亮些。”
苏九娘的狐首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刃尖挑起一缕月光：“需要我配合吗？”
顾渊将顾棠塞进旁边的石缝，小狐狸和小虎立刻扑上去，用身体护着她。
他转身时竹笛己在手，笛孔里渗出玄铁蜂蜜的甜香：“九娘姐姐负责看戏——等会儿他们要是问起轮回碑，你就说……”
话音被破空声截断。
陆飞的玄铁剑裹着寒霜劈来，这次他身后的执事还结了个“三才困灵阵”，青灰色的灵气网正从西面八方压下。
顾渊迎上那道剑光，眼底却闪过算计的光——他要让这三个送上门的“反派任务”，替他撕开青冥宗的伪装，更要借着这一仗，让苏九娘看清……
石缝里传来顾棠细细的声音：“哥哥加油，我把灵薯分给小狐狸和小虎啦！”
顾渊回头冲她笑，竹笛却在指间转出残影。
系统面板的红光刺得他眯起眼，这次的“打脸天骄·围杀反杀”任务，评分己经飙到了“完美”。
而远处那道逼近的更强气息，此刻正撞碎“三才阵”的灵气网，带起一阵腥风——
那是秦无忌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