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月光突然被一层淡紫色的薄雾笼罩，张涛的冷笑卡在喉咙里——他分明看见顾渊指尖按下的瞬间，那少年身后浮起半透明的法则纹路，像极了大长老密室里那幅天道法则图。
"你......你偷了宗门禁地的法则残卷？"张涛的鎏金剑穗剧烈晃动，掌心沁出冷汗。
他身后的弟子们也纷纷后退，其中一个胆小的首接撞在洞壁上，腰间的符篆袋哗啦落地。
顾渊没回答。
他能清晰听见识海里系统的倒计时：【伪神法则碎片（初级）生效中，剩余时间：01:59:59。
当前幻象覆盖范围：半径三十丈，目标锁定张涛等六人。】
妹妹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蜷了蜷，顾渊低头，正撞进顾棠水润的桃花眼。
她眉心的印记泛着淡粉光泽，像在回应他体内翻涌的法则之力。"哥，我不疼。"小姑娘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他心口发烫——三天前碎瓷片扎进她喉咙时，她也是这样咬着唇，把血沫子咽进肚子里，只说"哥，我想喝你煮的灵菇汤"。
"张涛，你说我偷灵脉石。"顾渊突然笑了，逆锋剑在指尖转了个花，"可你往我妹妹药里掺碎瓷片时，怎么不说自己偷了大长老的融魂散？"
张涛的脸瞬间惨白。
他身后的弟子们明显骚动起来，有个圆脸弟子小声嘀咕："融魂散？
那不是用来......"
"闭嘴！"张涛挥剑劈断一根石笋，碎石溅在顾渊脚边。
他的目光扫过顾棠眉心的印记，突然想起大长老说过"带桃花印的小丫头留不得"，手不自觉摸向储物袋里的淬毒匕首。
"看左边！"苏九娘的狐火短刃破空而出，精准挑飞张涛的匕首。
那匕首擦着顾棠发顶钉进石壁，泛着幽蓝的光——正是三天前顾棠药碗里碎瓷片的颜色。
顾渊的拇指重重按在系统按钮上。
幻象在这一刻全面展开。
张涛看见洞外涌进成群的玄甲尸，青冥宗的护宗灵兽毕方在头顶盘旋，而顾渊的身影正站在尸群最前方，逆锋剑上滴着他熟悉的内门弟子鲜血。"不......不可能！"他踉跄后退，撞翻了那个圆脸弟子，两人一起跌进幻象里的血潭，溅起的"血水"沾在身上，烫得他们杀猪般嚎叫。
"走！"顾渊拽起顾棠就跑，苏九娘的狐火在前方开路，小狐狸则窜上他肩头，银毛炸成蒲公英："傻人类，后面的呆瓜还在砍空气呢！"
一行人沿着洞壁的裂缝挤出去时，顾渊听见张涛的尖叫穿透幻象："大长老救我！
顾渊他......他操控了天道法则！"
"天道？"顾渊低笑一声，掌心的法则碎片还在发烫。
系统面板弹出新提示：【骚操作评分触发隐藏奖励——法则碎片解析进度+10%。
当前可探测范围内陷阱数量：7处，最近陷阱距当前位置：37步，类型：地火熔浆阵。】
"棠棠，抓紧哥哥的衣角。"他弯腰把妹妹背在背上，逆锋剑往左侧石壁敲了敲——那里的石纹突然扭曲，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
苏九娘挑眉："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密道？"
"陈浩说密室有机关时，我数过他摸石壁的次数。"顾渊背着妹妹钻进窄道，后背被石壁擦得生疼，"他摸第七块石头时停顿了三秒，那是在记密道位置。"
窄道尽头是条铺满青苔的小径，月光透过树缝漏下来，在地上织出碎银般的光斑。
小狐狸突然竖起耳朵，前爪扒拉顾渊的手腕："左边！
左边有动静！"
顾渊脚步一顿。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前方3步，地火熔浆阵触发点，伪装成普通碎石。
建议用灵木枝试探。】他摸出怀里的灵木枝——这是今早给顾棠熬药时特意留的，果不其然，树枝刚触到碎石，地面就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灼热的气浪裹着熔浆从地底喷涌而出！
苏九娘的狐火瞬间凝成屏障，却被熔浆烧得滋滋作响。
顾渊反手把妹妹塞进她怀里，自己拽住小狐狸的尾巴往后跳。"往右边跳！"他大喊，"系统说右边第三块石头是实心的！"
落地时顾渊的膝盖撞在石头上，疼得倒抽冷气，却看见苏九娘抱着顾棠稳稳落在他指定的位置。
小姑娘趴在苏九娘肩头，正把怀里的灵果往对方嘴里塞："姐姐吃，甜的。"
"你这妹妹......"苏九娘被灵果甜得眯起眼，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一行人在系统提示下左躲右闪。
顾渊数着系统标出的陷阱位置："第七处陷阱在前面的老槐树下，是淬毒飞针阵。"他蹲下来，用逆锋剑在树干上刻了道记号，"等会我引开飞针，九娘你带棠棠先过。"
"不需要。"苏九娘指尖的狐火突然变成淡金色，"我的狐火能烧熔钢针。"她拉着顾棠的手往前走，发梢扫过顾渊的手背，"你护着小狐狸就行，它刚才被毒雾呛到了。"
小狐狸趴在顾渊肩头，尾巴有气无力地晃着："本狐......本狐是在帮你探路！
才不是......咳咳......被毒雾呛到......"
顾渊正想逗它两句，前方的雾气突然浓重起来。
月光被染成青灰色，连系统提示音都变得模糊：【检测到特殊迷雾阵法，含迷魂毒素，建议佩戴避毒丹。
当前队伍避毒丹数量：0。】
"停。"顾渊按住苏九娘的肩膀。
他盯着雾气里若隐若现的影子——那是棵三人合抱的古松，但松针的形状却比寻常松树尖了三倍。"这雾有问题。"他摸出腰间的系统按钮，法则碎片的清凉感顺着指尖蔓延，"九娘，你试试用狐火烧雾。"
苏九娘的狐火刚触到雾气，整团雾就像活了似的翻涌起来，化作张牙舞爪的兽形。
顾棠吓得缩进苏九娘怀里，小狐狸却猛地竖起耳朵："我闻见了！
雾里有甜杏仁味，是迷魂草的味道！"
"系统，解析迷雾阵法需要多久？"顾渊在识海里默念。
【预计10分钟。
当前可调用资源：药膳宗师记忆（初级）。
是否提取相关知识？】
顾渊的手指在腰间的储物袋上顿了顿——那里装着他从青冥宗厨房顺来的灵草，还有系统奖励的药膳图谱。
他想起今早顾棠喝灵菇汤时眼睛发亮的模样，突然笑了："先记着，等出了这雾阵......"
雾气里传来树枝折断的脆响。
顾渊握紧逆锋剑，看着系统面板上的倒计时，心里己经有了计较。
他弯腰把顾棠抱在怀里，对苏九娘说："九娘，等会你跟着小狐狸的尾巴走，它对气味最敏感。
我......"
"我跟你一起。"苏九娘的狐火在掌心重新凝聚，这次是更浓烈的金色，"你妹妹我抱着，你负责破阵。"
顾渊望着她眼里跳动的火光，突然觉得这雾阵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他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里面的灵草被体温焐得暖暖的——等破了这阵，或许可以试试用系统给的药膳记忆，熬一锅加了避毒草的灵菇汤。
妹妹肯定会喜欢，说不定......还能拿这汤当引子，引出更多秘境里的机缘。
雾气越来越浓，却掩不住顾渊眼底的光。
他低头在顾棠发顶亲了亲，轻声说："别怕，哥带你吃更好的。"
顾渊的拇指在储物袋上轻轻一按，灵草特有的清苦气息混着系统奖励的药膳图谱记忆，在识海里炸开。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缩成小毛团的顾棠——小姑娘的睫毛上还沾着雾水，像被雨打湿的蝶翼——喉结动了动。
系统说迷雾里的迷魂毒素会先侵蚀五感，等反应过来时早被阵法困死，可储物袋里的避毒丹早被青冥宗杂役管事搜走了。
"小狐狸，把我今早收的紫茎避毒草叼过来。"他蹲在潮湿的石地上，逆锋剑鞘在地面划出浅痕，"九娘，借你狐火用用，要文火。"
苏九娘的狐火立刻凝成豆大的金珠，悬在顾渊掌心。
小狐狸虽然尾巴还蔫着，却立刻支棱起耳朵，从他衣襟里扒拉出几株翠生生的草叶——叶片边缘泛着紫，正是系统提示里能中和迷魂草毒素的关键药材。"人类果然麻烦，首接烧了雾不就得了？"它嘴上嫌弃，爪子却小心翼翼地把草叶摊平，"本狐帮你是看在灵菇汤的份上......咳咳。"
顾渊没接话。
他指尖快速翻动药膳图谱，记忆里的古方与当前灵草在识海重叠：避毒草主清，灵菇补中，再加上半片系统奖励的千年茯苓——这是今早趁杂役房没人，从张涛的储物袋里顺的。"棠棠，帮哥哥把茯苓掰成三瓣。"他把妹妹放在一块干燥的石头上，小姑娘立刻捧起那半透明的茯苓，指甲轻轻一掐就裂成三小块，"哥哥手脏，棠棠最乖了。"
苏九娘看着这一幕，狐火不自觉地又暖了几分。
她看见顾渊的指腹蹭过妹妹发顶时，眼底的软几乎要漫出来——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三天前被张涛用淬毒匕首抵住喉咙时，还能笑着把对方的罪证抖得干干净净。"需要我做什么？"她出声，金红的狐火在指尖流转，像团烧不化的蜜。
"替我盯着雾里的动静。"顾渊把药材丢进随身带的小铜锅，狐火的温度刚好让药汁咕嘟冒泡，"系统说这雾阵会模仿人声，等会要是听见'救命'或者'这边有出口'，你就用狐火往左边三十度烧。"
小狐狸突然抽了抽鼻子："药香里混了甜杏仁味！
是迷魂草在靠近！"
顾渊的手顿了顿。
他望着铜锅里逐渐变清的药汁，想起三天前顾棠喝药时被碎瓷片割破的喉咙——那时他只能抱着妹妹在柴房哭，现在却能在这鬼地方给她熬避毒丹。"快好了。"他把药汁分成三小瓶，琥珀色的液体在雾里泛着暖光，"九娘，这瓶给你；小狐狸，你那瓶加了灵蜜；棠棠的......"他舀起最后一点药汁，吹了吹喂进妹妹嘴里，"哥哥尝过了，不苦，像你爱吃的糖霜果子。"
顾棠立刻眼睛发亮，小舌头舔了舔嘴角："甜的！"
苏九娘喝下药汁的瞬间，只觉鼻腔里的甜腻感突然消散。
她看见雾气里的古松露出了真实模样——松针上凝结的不是露珠，是半透明的毒囊，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
小狐狸打了个激灵，银毛"唰"地炸开："本狐能闻见雾里的石头味了！
左边五丈有块空心石，藏着淬毒飞针！"
"走。"顾渊把妹妹背在背上，逆锋剑指向小狐狸指引的方向，"跟着小狐狸的尾巴尖，它指哪我们走哪。"
一行人在雾里穿行的脚步突然轻快起来。
顾渊能清楚看见系统面板上的陷阱标记在一一熄灭：地火阵的熔浆口被松针毒囊堵住了，淬毒飞针被苏九娘的狐火烧成了铁水，连最麻烦的迷魂幻境都因为避毒丹的作用显了原形——那团像极了顾棠的雾气，其实是株开着血红花的食人藤。
"到了！"小狐狸突然蹦到顾渊头顶，尾巴尖首指前方，"雾散了！"
月光猛地倾泻下来。
众人眼前是片被古树环抱的空地，中央立着块半人高的青石板，石板上刻满玄奥的符文——正是秘境地图里标记的"传承台"。
顾渊的系统面板突然弹出刺目的红光：【检测到敌意能量波动，来源：西北方，距离：27丈，数量：6，其中1人携带破幻符。】
"哥......"顾棠在他背上拽了拽他的衣领，"后面有脚步声。"
苏九娘的狐火瞬间涨大一圈。
她望着西北方的雾墙——那里正走出六个身影，为首的张涛脸色铁青，额头还沾着幻象里"血潭"的痕迹。
他手里攥着半张焦黑的符纸，显然刚用破幻符挣脱了顾渊的法则幻象。"顾渊！"他的鎏金剑指向空地中央的青石板，"你偷了宗门禁地的法则残卷，还敢抢秘境传承？
大长老说了，杀了你，我就能当内门首徒！"
顾渊把妹妹轻轻放下来，逆锋剑在指尖转了个花。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里炸响：【检测到张涛携带破幻符，当前幻象对其无效。
建议启动二级掠夺计划：利用传承台阵法反制。】他望着张涛身后发抖的圆脸弟子——那是今早被幻象吓尿裤子的小喽啰，此刻正用惊恐的眼神望着顾渊腰间的系统按钮。
"九娘，带棠棠去石板后面。"顾渊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小狐狸，等会咬张涛的脚踝。"他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里面还剩半瓶避毒丹，还有系统刚解析出的地火阵启动口诀。
张涛以为破了幻象就能赢？
他低头看了眼顾棠眉心的桃花印，那印记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亮——这小丫头，才是他最大的底牌。
"顾渊！受死——"
张涛的鎏金剑划破空气的尖啸声里，顾渊的拇指重重按在系统按钮上。
系统面板的红光映着他眼底的暗涌，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