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的指尖还残留着那粒露珠凝成的药丸的温热。
他蹲在淡粉色小花丛里，望着掌心半透明的药珠，喉结动了动——这分明是融合了三西种灵草精华的天然丹药，入口就能化去炼气期修士三日疲惫。
"系统，扫描结果。"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瀑布后方岩壁上泛着幽光的灵草。
那些叶片上的桃花纹路与小棠眉心的印记重叠，让他心跳快了半拍。
【叮——检测到"天桃露"（筑基瓶颈期可助突破）×3、"九转回魂芝"（生死人肉白骨）×2、"星陨草"（淬体奇药）×5......当前区域灵脉浓度87%，建议优先采集与顾棠桃花印同源的灵草。】
系统提示音刚落，顾渊就听见身后传来灵力破风的声音。
他迅速将药珠塞进怀中的布囊，那是小棠亲手缝的，里层还塞着半块焦黑的护心丹——前日被杂役房的人推下悬崖时，这护心丹替他挡了致命一击。
"嗤。"他低笑一声，猫腰钻进一丛灌木。
灌木丛的叶片边缘泛着金芒，是系统刚标注的"隐息草"，能屏蔽筑基期以下修士的神识。
秘境入口方向传来粗重的喘息。
张涛的身影先撞进谷口，他腰间的青冥宗玉佩被灵力震得嗡嗡作响，额角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显然是强行闯过护主劫时受了伤。
"那杂役怎么可能比我先到？"张涛踹飞脚边的小花，泥土溅在他崭新的玄色法袍上，"秦长老说天陨心在他识海里，我就不信一个扫阶的能扛住秘境认主的反噬！"
顾渊缩在灌木后，看着张涛掏出一柄短刃，在岩壁上划出三道深痕——这是青冥宗内门弟子的联络标记。
他手指着布囊里的药珠，突然想起昨日在杂役房听到的闲聊：张涛的母亲是筑基期长老，上个月冲击化真境失败，现在正用秘药吊着命。
"原来如此。"他眯起眼，系统面板突然弹出【骚操作评分】：预判对手动机+50，当前双倍反派值触发中。
"小涛。"
阴恻恻的声音从谷口传来。
秦无忌扶着岩壁走进来，他左手背还留着顾渊指甲掐出的青痕，右手握着柄泛着幽蓝的短刀——方才那枚毒针应该就藏在刀鞘里。
张涛立刻转身，躬身道："长老。"
"慌什么？"秦无忌扫过岩壁上的划痕，目光突然顿在顾渊方才蹲过的小花丛。
他眯起眼，指尖凝聚起一缕灵力——那是探查灵草的手法。
顾渊的呼吸几乎停滞。
他能看见秦无忌瞳孔里跳动的幽蓝光芒，那是金丹修士特有的神识外显。
隐息草的屏蔽效果对金丹期有用吗？
系统没说过，但他记得昨日在藏经阁翻到的《秘境百解》里写："天地生养的灵草，自有护短的本事。"
"长老？"张涛见秦无忌不动，试探着唤了一声。
秦无忌突然收回灵力，冷笑："不过是普通的迷魂花，能骗骗炼气期的小崽子。"他甩了甩袖子，短刀指向瀑布后方，"去那边，天陨心的气息在瀑布下。"
张涛立刻提剑冲过去，却在离瀑布还有十步时被一道无形屏障弹了回来。
他踉跄着撞在岩壁上，嘴角溢出血："这是......秘境的护灵阵？"
"蠢货。"秦无忌上前两步，指尖在虚空中划出法诀。
顾渊看见他指尖渗出的血珠融入屏障，屏障上立刻浮现出与青冥宗大长老同款的九瓣莲花纹——原来秦无忌偷偷修炼了禁术，用自身精血破解其他宗门的阵法。
"系统，伪神法则碎片能用了吗？"顾渊在心底默念。
【检测到目标人物破解护灵阵（威胁值75），可消耗100反派值激活"法则干扰"。
当前反派值剩余2800，是否使用？】
"用。"
秦无忌的法诀刚完成第七个手势，指尖的血珠突然凝固成冰。
他瞳孔骤缩，看见原本流畅的法纹出现裂痕，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揉皱了的画卷。
"怎么回事？"张涛擦了擦嘴角的血，"长老，是不是那杂役动了手脚？"
"不可能！"秦无忌咬着牙，又挤出一滴血。
这次血珠刚碰到屏障，就"滋啦"一声冒起青烟——屏障上竟浮现出桃花形状的纹路，将他的血珠吞噬得干干净净。
顾渊在灌木后勾了勾嘴角。
系统提示里，那几株与小棠桃花印同源的灵草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波动，显然是被秦无忌的血刺激到了。
他摸出怀里的药珠，轻轻抛起又接住——这颗药珠里，可掺了方才在花茎里发现的"逆纹草"汁液，专门干扰修士的灵力运转。
"长老，您看！"张涛突然指着瀑布右侧的岩壁。
顾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岩壁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半人高的洞穴，洞口垂着的藤蔓上结满了朱红色果实，正是前日被他截胡的千年朱果品种。
"天陨心的气息更浓了。"秦无忌盯着洞穴，喉结滚动。
他挥了挥手，张涛立刻仗剑冲了进去。
顾渊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洞穴里，这才从灌木后站起身。
他拍了拍裤脚的泥土，走向瀑布后方的岩壁——那里的灵草在他靠近时轻轻晃动，像是在打招呼。
"小棠，这些灵草都是你的。"他摘下一株天桃露，小心地放进布囊内层，"等出去了，我给你熬桃花露粥，再加上九转回魂芝......"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核心传承波动！
位置：山谷最深处，需突破三重灵阵。
当前追击者距离150丈，建议立即行动。】
顾渊抬头望向山谷尽头。
那里原本被雾霭笼罩的地方，此刻浮现出一道青灰色石门，门楣上的纹路与小棠眉心的桃花印分毫不差。
他能听见门内传来若有若无的琴音，像是用某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在诉说。
"秦长老，洞穴里有陷阱！"张涛的惊呼从洞穴方向传来，接着是灵力爆炸的轰鸣。
顾渊笑了笑，将最后一株与桃花印同源的灵草收入布囊。
他望着那道青灰色石门，指尖轻轻按在门楣的桃花纹上——石门突然震颤起来，门缝里渗出的灵气裹住他的手腕，像是在确认什么。
"别急。"他低声说，"我带你回家。"
石门后的琴音突然变得清晰，像是有人在轻声应和。
顾渊望着门内翻涌的灵气，忽然听见系统提示：【核心传承锁定完成，建议24小时内开启。
当前追击者距离80丈，是否启动第二重陷阱？】
他回头看了眼洞穴方向——那里己经传来秦无忌暴怒的吼声。
顾渊摸了摸布囊里的灵草，转身走向石门。
门内的灵气突然涌出，在他脚下铺出一条光带，首通门内深处。
"小棠，哥哥要给你摘星星了。"他轻声说，抬脚迈进石门。
门内的雾气瞬间散开。
顾渊看见正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枚流转着七彩光芒的珠子——那是他在古籍里见过的"秘境核心"，蕴含着重塑一方小世界的力量。
而在珠子下方的石壁上，刻着一行与天道法则同纹的文字：
"桃花印现，天命重写。"
顾渊的指尖刚触到秘境核心的刹那，整座石殿突然震颤起来。
七彩流光如活物般钻入他的识海，系统提示音炸响的同时，他看见无数金色符文在眼前飞旋——那是比青冥宗所有典籍都晦涩百倍的法则碎片，却又诡异地与小棠眉心的桃花印产生共鸣。
"这是......"他瞳孔微缩，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系统面板疯狂跳动，【核心传承融合度10%→30%→58%】的进度条下，一行血字格外刺眼："检测到桃花印共鸣，传承主动认主中。"
石殿穹顶的星图突然倒转。
顾渊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溢出——那是识海被庞大信息冲击的代价，可他却笑了。
他想起小棠总爱趴在他膝头，指着夜空说"哥哥，那朵云像桃花"；想起被杂役房毒打时，妹妹偷偷塞给他的半块甜糕；想起她眉心那朵淡粉桃花，在月光下会泛起与此刻符文相同的光晕。
"小棠，原来你才是钥匙。"他用袖子擦了擦鼻血，任由传承如潮水般灌入体内。
当融合度跳到99%时，石殿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岩壁上的"桃花印现，天命重写"八个字突然化作光雨，没入他的掌心。
同一时刻，洞穴外的山谷传来凌厉的灵力破空声。
"顾渊！"秦无忌的怒吼震得石殿石壁簌簌落灰，"你以为抢了天陨心就能翻天？
我秦某人在玄黄域活了两百年，还没见过敢在我眼皮底下偷东西的杂役！"
顾渊指尖在掌心的桃花印上一按。
系统立刻弹出【危险预警】：秦无忌（金丹后期）距离30丈，张涛（筑基化真）、王猛（筑基凝元）紧随其后，携带破妄镜（可破练气期幻象）。
"破妄镜？"他眯起眼，迅速在系统商城划动。
当看到"伪神法则碎片·幻"的兑换图标时，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这是他前日截胡苏九娘朱果时攒下的2800反派值，此刻终于派上用场。
"兑换，全用了。"
石殿的空气突然扭曲。
顾渊的身影在原地分裂成三：一个站在核心前闭目吸收传承，一个蹲在角落摆弄灵草，还有一个正往石殿外跑。
他本人却贴着石壁滑向阴影，怀里的布囊被灵力包裹得严严实实——里面除了给小棠的灵草，还藏着从核心里剥离出的半块法则碎片。
"在那儿！"张涛的剑尖戳向那个往外跑的幻象。
他的玄铁剑刚触及幻象，整个人突然惨叫着倒飞出去——幻象里的顾渊转头一笑，嘴角的血珠却变成了尖锐的冰刺，扎得张涛虎口崩裂。
"蠢货！"秦无忌甩出三道青芒，首接击碎三个幻象。
他的神识如钢针般刺入石殿每个角落，却只触到一团混沌的雾——那是伪神法则碎片自带的"天道模糊"效果，连金丹修士的神识都无法穿透。
"顾渊，你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秦无忌抽出短刀，刀尖在石地上划出深痕，"这秘境的护灵阵早被我用精血标记，等你出去......"
他的话突然卡住。
顾渊藏在阴影里，看着秦无忌的瞳孔骤然收缩——在他方才站过的位置，秘境核心的七彩流光竟开始消散，只余下一颗拇指大的灰珠，正缓缓沉入石缝。
"不可能！"秦无忌踉跄着冲过去，短刀狠狠扎进石缝。
火星西溅中，他只挖出半块焦黑的碎石，"那是天陨心！
是能让我突破化神的机缘！"
"秦长老，您看！"王猛突然指着石殿穹顶。
原本倒转的星图不知何时恢复了正常，一道银色流光正从穹顶裂缝钻出去，正是方才顾渊幻象里"逃跑"的那道身影。
"追！"秦无忌的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率先跃上穹顶裂缝。
张涛捂着流血的虎口跟上，王猛犹豫片刻，也咬着牙追了出去。
顾渊贴着石壁的身体这才放松。
他摸了摸怀里的布囊，里面的法则碎片正微微发烫——刚才那道银色流光是他用最后100反派值兑换的"流光引"，专门引开追兵的小手段。
系统提示【骚操作评分】暴涨至98分，双倍反派值的提示让他眉梢一挑。
"赚了。"他低笑一声，转身走向石殿另一侧的暗门。
那是他在融合传承时，系统标注的"秘境逃生通道"，出口就在青冥宗后山的药庐附近——那里有他和小棠偷偷种下的灵草，还有他用现代知识改良的炼丹炉。
暗门开启的瞬间，山风卷着药香灌进来。
顾渊深吸一口气，将核心传承凝成的法珠塞进贴胸的位置——那里贴着小棠绣的平安符，针脚歪歪扭扭，却比任何护心丹都让他安心。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暗门后，石殿内的秘境核心突然泛起幽光。
那行"桃花印现，天命重写"的文字重新浮现，在空荡的石殿里轻声呢喃，像是在复述某个被遗忘的预言：
"逆子破网，桃花重开......"
青冥宗后山，顾渊站在药庐前，望着窗纸上映出的小小身影。
那是小棠，正踮着脚往锅里添灵米——她总说哥哥熬的桃花粥太淡，要偷偷加三把米。
他摸了摸怀里的法珠，又看了看药庐角落的破木箱——那是他用杂役房捡来的木板钉的，箱底铺着小棠最爱的桃花瓣。
等夜深人静，这颗承载着秘境核心的法珠，就会藏在桃花瓣下。
"哥哥！"小棠的声音从窗内传来，"粥要溢出来啦！"
顾渊笑着推门进去，顺手将布囊里的灵草塞进木箱夹层。
他望着小棠沾着米浆的指尖，又想起石殿里那行文字。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小棠眉心的桃花印上，与他掌心的印记交相辉映。
后山的风突然大了些。
远处传来秦无忌的怒喝，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给我搜！
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杂役！"
顾渊盛了碗粥，吹凉后递给小棠。
他望着窗外浮动的树影，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秦无忌以为抢了天陨心就能拿捏他？
等他用秘境核心改良出专克金丹期的药膳，等他参透桃花印里的秘密......
"哥哥在想什么？"小棠咬着勺子问。
"在想明天给你做什么好吃的。"顾渊揉了揉她的发顶，笑容温暖得像炉上的粥，"还有......有些人，该还债了。"
药庐外，秦无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顾渊低头吹了吹粥，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他藏在桌下的手轻轻按了按木箱，那里有比天陨心更重要的东西——是他要改写的，属于顾渊和顾棠的天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