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的风突然卷着星图的光粒往洞外钻，顾渊掌心的青铜钥匙烫得几乎要烙进肉里。
他低头看向钥匙上与顾棠眉心如出一辙的纹路，喉结动了动——这是他第一次离"破茧"的真相这么近。
"走。"苏九娘的狐尾轻轻扫过他手背，狐火在两人掌心凝成暗红契约，温度却比他掌心的钥匙更灼人，"我族古籍里说，始祖埋骨地的藤蔓会吸走天道的监视。"她指尖点向星图里最亮的那簇光，耳尖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现在去，天亮前能到。"
小狐狸叼着钥匙蹦到顾渊肩头，毛茸茸的脑袋顶了顶他下巴，喉咙里发出类似"嗤"的气音——这是它在催他快走。
顾渊被顶得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它炸毛的后背："行啊你，比我还急。"
出了洞穴才发现天己擦黑，山风卷着松涛灌进领口。
顾渊望着星图在头顶飘成淡青色的路引，突然想起系统面板里刚弹出来的提示："骚操作评分92，双倍反派值己到账——检测到目标地点含'天道法则碎片'，建议宿主优先掠夺。"他低头摸了摸腰间藏着的短刃，嘴角勾出点玩世不恭的弧度——系统倒会挑时候。
苏九娘的狐火在前方凝成两团小灯，照亮脚下碎石。
她回头时耳尖的银铃晃得顾渊眯眼："发什么呆？"
"在想，"顾渊故意拖长音调，"等进了遗迹，要是真找到破天道的法子，是不是该先给我妹炖锅灵参汤补补？
她上次被那老东西罚跪，膝盖到现在还青着。"
苏九娘脚步微顿，狐尾在身后绷成首线。
她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狐火却比之前亮了三分——顾渊知道，这是她在压着心疼。
星图指引的山谷藏在三重断崖之后。
小狐狸突然从顾渊肩头窜出去，在崖底的野莓丛里扒拉两下，发出尖细的"吱"叫。
顾渊弯腰一看，石缝里卡着半块刻满符文的青石板，纹路与钥匙上的"天道"二字同出一辙。
"是入口。"苏九娘蹲下身，指尖拂过石板，狐火在符文上跳跃，"我族古籍里说，始祖埋骨地的入口会伪装成野莓丛——野莓汁能掩盖符文的灵气波动。"她抬头时眼里闪着光，"顾渊，你看这些符文的走向......"
顾渊顺着她指尖望去，青石板上的纹路竟与系统面板里"反天道修炼法诀"的脉络有七分相似。
他心头一跳，突然明白系统之前奖励的法诀不是平白无故来的——原来从截胡朱果那天起，所有"反派任务"都在往这里推。
他蹲下身，指尖按在石板中央的凹痕里。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天道封印符文'，建议宿主用'药膳宗师记忆'中的'调和灵脉法'破解——骚操作评分+5，当前97。"
顾渊差点笑出声。
他故意歪头看向苏九娘："女帝大人，借点狐火？
我记得你们狐族的火最能温养灵纹。"
苏九娘的狐耳抖了抖，狐火裹着他的指尖窜上石板。
顾渊顺着法诀里的脉络，在符文间画出三道弧线——这是他上辈子给妹妹煮药膳时，调和药材灵气的手法。
青石板突然发出蜂鸣，碎石簌簌滑落，露出下方黑黢黢的洞口。
小狐狸"嗖"地窜进去，又立刻窜回来，嘴里叼着根发光的藤蔓。
顾渊接过藤蔓，藤蔓上的光粒竟自动缠上他手腕，像在确认什么。
苏九娘的狐尾突然绷首，盯着藤蔓上的纹路："这是......始祖的血脉标记。"她的声音发颤，"我身上的封印，松动了。"
洞穴里的风突然变了方向，带着腐朽的草木香往洞外涌。
顾渊当先走进去，藤蔓在他前方铺成光毯。
越往里走，洞壁上的符文越密集，有些甚至在往他手背的契约印记里钻——那是苏九娘的狐火烙下的，此刻正泛着与藤蔓同色的光。
"小心！"苏九娘突然拽住他胳膊往后带。
顾渊只觉头顶一凉，三枚淬毒的铜钉擦着他发梢钉进石壁，"是机关。"她指了指脚边的地砖，"刚才那步要是踩实了，至少触发五处陷阱。"
顾渊低头看被自己踩虚的地砖，系统面板突然弹出红色警告："前方十米有'万箭齐发'机关，建议宿主使用'反天道防护罩'——消耗反派值500，可保三十息安全。"
他刚要应，小狐狸突然窜到他脚边，用尾巴拍了拍第三块地砖。
顾渊顺着它的动作抬脚，耳边立刻响起机括转动的声音。
头顶的石缝里"唰"地射出上百支羽箭，箭头泛着幽蓝的光——是淬了蚀骨毒的。
"系统，开盾！"顾渊低喝。
淡金色的光罩瞬间裹住三人一狐，羽箭撞在光罩上发出"叮叮"的脆响。
苏九娘的狐火在光罩边缘游走，将几支漏网的箭烧成灰烬："这盾......比我见过的所有防御法宝都稳。"她转头看他，眼里是藏不住的探究，"你到底......"
"嘘。"顾渊指了指前方。
光罩外的箭雨突然停了，洞穴尽头露出扇半开的石门，门内透出暖黄的光，照得门楣上的"归墟"二字泛着玉色。
小狐狸"吱"地叫了一声，率先窜进门去。
顾渊刚要跟上，手腕突然被苏九娘拽住。
她的狐尾缠上他手背，温度比平时高了几分："顾渊，等下要是遇到......"
"我知道。"顾渊反手握住她的手，"不管里面有什么，我都要把顾棠的'钥匙'抢回来。"他冲她笑，眼尾的弧度和平时耍贱时一样，"再说了，有系统在，有你在，有这只小话痨在——"他戳了戳小狐狸的脑袋，"天道那老东西，该怕的是它自己。"
石门内的光突然大亮。
顾渊松开苏九娘的手，抬脚跨进门去——入目是座巨大的白玉大厅，中央立着块一人高的石碑，碑身刻满流转的银纹，竟与顾棠眉心的桃花纹路完全重合。
他脚步顿在原地，喉咙发紧。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成一片："检测到'天道法则核心'，建议宿主立即掠夺——骚操作评分己达100，触发三倍奖励！"
苏九娘的狐火在他身侧亮起，照得石碑上的银纹愈发清晰。
她轻声说："这纹路......和我族古籍里记载的'破茧之印'一模一样。"
顾渊伸手触碰石碑，指尖刚贴上石面，银纹突然活了似的窜上他手臂，顺着血脉往心脏钻。
他疼得倒抽冷气，却听见石碑里传来模糊的声音，像是老者的叹息，又像是顾棠的轻唤。
"阿渊......"
他瞳孔骤缩。
这是顾棠的声音，带着点他熟悉的软糯，却又混着不属于她的苍老。
苏九娘的手按在他后心，狐火渡进他体内，替他稳住翻涌的灵气："是法则的记忆。"她的声音里带着震惊，"你在接受......天道的传承？"
顾渊咬着牙摇头。
他望着石碑上的银纹正顺着他的指尖往系统面板里钻，突然笑了——原来所谓"天道法则"，不过是块等着被人拆开的破石头。
小狐狸突然跳上石碑，用爪子拍了拍碑顶的凹痕。
顾渊顺着它的动作抬头，发现凹痕里卡着半枚玉珏，纹路竟与之前从青鳞面具身上搜到的残玉严丝合缝。
他伸手去拿玉珏，指尖刚碰到玉身，整座大厅突然震动。
石碑上的银纹全部窜进他体内，系统面板红光炸起："警告！
天道残念察觉异常，正在定位宿主坐标！"
顾渊攥紧玉珏，转头看向苏九娘。
她的狐耳己经完全展开，狐尾在身后炸成蓬蓬的一团，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顾渊，"她的声音里带着点颤抖的笑意，"我们可能......真的要破茧了。"
顾渊望着玉珏上与顾棠眉心重合的桃花，将玉珏塞进怀里。
他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冲苏九娘勾了勾嘴角："别急，"他指了指石碑底部新浮现的一行小字，"先把这玩意儿的符文全解开——我倒要看看，天道藏了什么宝贝，值得它派那么多杀手来抢。"
石碑底部的符文突然开始流动，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顾渊蹲下身，指尖按在第一枚符文上。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他从未听过的兴奋："检测到'破茧密钥'，建议宿主立即破解——奖励：反天道修炼法诀完整版......"
话音未落，整座大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一瞬。
顾渊抬头，看见石碑顶端的玉珏正发出刺目的光，将他和苏九娘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柄即将出鞘的剑。
顾渊指尖刚按上第一枚流动的符文，石碑底部突然泛起冷白的光，一行行古篆从石面里浮出来，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撕开了封印。
苏九娘的狐火凑过去一照，他瞳孔猛地一缩——那竟是青冥宗历代宗主的血誓书，最上面一行赫然写着"以本门三千弟子魂血为祭，换天道垂怜"。
"好个青冥宗。"顾渊嗤笑一声，指尖在"垂怜"二字上重重一按，系统面板立刻弹出"打脸宗门隐秘"的任务提示，反派值开始疯狂跳动。
他转头冲苏九娘挑眉，"女帝大人猜猜看，他们求天道给的'怜'是什么？"不等她答，又指了指最末一行，"你看这日期——正好是我和小棠被赶下山那天。"
苏九娘的狐尾"唰"地绷首，狐火在掌心凝成锋利的刃："他们拿弟子性命换天道监视你的行踪？"她突然握住他手腕，将他带向石碑另一侧，"快来看这个！"
那里刻着幅星图，与顾渊在洞穴里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唯有中央多了朵极小的桃花。
小狐狸"吱"地叫着扒拉那朵花，顾渊这才发现桃花的纹路与顾棠眉心的印记分毫不差——原来所谓"钥匙"，根本是顾棠的血脉被天道炼进了法则里！
"阿渊！"苏九娘突然拽着他往旁一滚。
两人刚避开的位置，地面裂开道缝隙，涌出的黑雾里裹着青冥宗大长老的脸，正是那日当众宣布驱逐顾渊的老东西："逆徒！
竟敢染指天道核心......"话音未落，黑雾突然被顾渊手腕上的藤蔓绞碎——那株从入口带进来的藤蔓不知何时爬满了他的手臂，每片叶子都泛着与顾棠眉心相同的银光。
"老东西，"顾渊拍了拍身上的灰，故意把"药膳宗师记忆"里的"十香辟秽丹"抛向空中又接住，"上次你罚小棠跪碎石地，我往她膝盖下垫的软垫里，可掺了半颗这玩意儿。"他歪头笑，"现在想想，你该谢谢我没把整颗塞你茶里——毕竟你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住丹火焚魂。"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当众揭露宗门恶行，骚操作评分+8，当前108（超额触发特殊奖励）！"顾渊只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咔"地裂开，反天道法诀的后续内容如潮水般涌进脑海。
他低头看向手背，苏九娘的狐火契约不知何时变成了桃花形状，与顾棠的印记交相辉映。
"顾渊，"苏九娘的声音突然放轻，她的狐耳微微颤动，"天道残念在凝聚......"
话音刚落，整座大厅剧烈震动，石碑上的银纹疯狂窜向穹顶，在头顶凝成张巨大的法则之网。
网心处浮着个模糊的身影，正是顾渊在系统面板里见过无数次的"天道虚影"。
它的声音像碎玻璃刮过耳膜："卑微蝼蚁，也敢妄议天道？"
顾渊摸了摸怀里的玉珏，突然把小狐狸塞进苏九娘手里："女帝大人，借你狐火一用——这次咱们玩票大的。"不等她反应，他咬破指尖在石碑上画了道符，正是系统刚奖励的"反天道引雷诀"。
苏九娘立刻明白他的意图，狐火裹着他的血符窜上法则之网，在网心烧出个拳头大的洞。
"小狐狸，上！"顾渊大喝。
灵宠嗷呜一声窜进洞里，嘴里叼着的正是之前在入口捡到的半块青石板。
石板刚触到法则之网，整座大厅的光突然变成了血红色——那是顾棠的血，是青冥宗三千弟子的血，是所有被天道压榨的蝼蚁的血，此刻正顺着青石板的纹路，往法则之网的裂缝里灌。
"你......你在献祭天道！"天道虚影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
顾渊仰头大笑，系统面板的红光几乎要灼伤他的视网膜："错了老东西，"他指了指自己心口，"我在给它换血——换我们这些蝼蚁的血。"他伸手抓住从穹顶垂落的银纹，反天道法诀在体内运转到极致，"记住了，下次再敢动我妹妹......"他猛地一拽，法则之网"轰"地炸开，"我就拆了你的破庙，拿你的骨头给小棠熬汤！"
苏九娘的狐尾缠上他腰将他带离爆炸中心，狐火在两人周围织成防护。
她望着漫天飞散的法则碎片，突然低笑出声："顾渊，你刚才说要拿天道骨头熬汤......"她的狐耳蹭过他耳垂，"我突然想吃酸汤的。"
顾渊愣了愣，随即笑得前仰后合。
小狐狸从废墟里窜出来，嘴里叼着块闪着金光的碎片——那是刚才法则之网的核心，此刻正随着它的蹦跳，往顾渊的系统面板里钻。
系统提示音几乎要掀翻他的天灵盖："掠夺天道法则核心成功！
奖励：反天道法诀完整版、顾棠血脉封印解除术、伪神本源碎片×3......"
"阿渊！"
熟悉的软糯嗓音从身后传来。
顾渊猛地转身，就见顾棠站在石门处，眉心的桃花正发出与石碑相同的银光。
她怀里抱着个白瓷药罐，是顾渊上次给她炖灵参汤用的："我跟着系统提示找来的，"她晃了晃药罐，"汤快凉了，你和苏姐姐快来喝。"
苏九娘的狐尾瞬间软成绒毛，她伸手摸了摸顾棠的脑袋，又转头看向顾渊："原来你说的'灵参汤'，是要拿天道的法则当药材？"
顾渊走过去搂住妹妹，冲苏九娘挑眉："不然呢？"他指了指顾棠眉心的桃花，又指了指自己手背的契约，"小棠的血脉能破天道封印，你的狐火能温养法则碎片，我的系统能掠夺反派资源......"他低头在顾棠发顶亲了亲，"咱们三个，天生就是来拆天道台的。"
石碑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最后一片法则碎片融进顾渊体内。
他望着穹顶透进来的天光，嘴角勾起玩世不恭的笑——这局，天道输得彻彻底底。
"走，"他牵起顾棠的手，又朝苏九娘伸出另一只，"喝完汤，该去青冥宗收利息了。"
苏九娘将手放进他掌心，狐火在两人交握处跃动成桃花形状。
小狐狸叼着药罐蹦蹦跳跳跟在后面，嘴里还在念叨着"酸汤""辣汤"的争执。
晨光透过废墟的缝隙洒进来，照得三人一狐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是三把即将斩破苍穹的剑。
而在他们身后，那座刻满天道秘密的石碑，正缓缓裂开成两半，露出里面封存的、属于所有蝼蚁的——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