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脱离任务世界倒计时
【宿主,任务已完成,请选择是否于三日后脱离本世界】
一个突兀的电子音于房内响起。
看着眼前亮起的光幕,江知意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按在“脱离”二字上。
光幕消失,室内一片寂静。
江知意看着自已粗大红肿的手指,摸着已不再光滑细嫩的肌肤,一时有些感叹,仅仅四年,她就从一个二八年华的豆蔻少女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等她回去,她就会拥有系统奖励的一亿华夏币!
一亿啊,谁家好人打黑工四年会有一亿的工资?
只有她!只有她江知意!天选之女!
手指粗糙怎么了?脸垮了又能怎样?等她回现代,搞他个七八家美容院,只要有钱,都能给你整成绝世大美女,区区护肤,简直是小case。
没错,她是身穿,顶替了户部尚书家的庶七小姐嫁给靖王。
唔,十分老套的剧情。
靖王自小武艺出众,身为先皇的第十一子,是先皇为大景王朝培养的最坚固的铠甲,是帝王手中所向披靡的利剑。
6年前先帝病重,各皇子间风起云涌,只有靖王领兵在外,不受其扰。
从他13岁离宫,建府封王开始,他就已经失去一争帝位的资格了。
索性他也不想要那个位置,比起当一位至高无上的寡人,他更乐意与将士们同饮同袍。
夺嫡以五年前六皇子的成功登位而告终。
其余皇子,死的死,封王的封王,囚禁的囚禁。
新帝并非是个多有容人之量的帝王,上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剥夺靖王的兵权。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景泽钧手里的三十万边军终究是他的心腹大患。
四年前,大景已与乌黎大战两年有余,因为此战,先帝驾崩时靖王都没能回京。
那时乌黎势弱,景泽钧一鼓作气,想要一举拿下乌黎。
然而军中出了奸细,五万将士被围困在临牙关。
乌黎此役大胜,却派使臣进京和谈,同时呈上的,还有景泽钧的十余封亲笔信。
一朝王爷,领兵大将竟然通敌?朝野上下无不哗然。
景泽钧被急诏回京,罢免官职,收回虎符,囚禁在王府。
这一切当然是皇上的“无奈之举”,是被朝臣们逼迫的,皇上为表对弟弟的信任,在此期间,还赐婚户部尚书的嫡女与靖王。
户部尚书当然不乐意,都是千年的狐狸,还玩什么聊斋?
他早知皇帝看他不顺眼,想把江府与靖王紧紧系在一起。
他可不愿意让千娇百宠的嫡女去当这个炮灰,于是选中了年龄相仿的庶七女。
但这位庶女生性胆小,偷听到父亲与嫡母的谈论竟然吓得逃出府去,跌落在护城河,溺亡而死。
这时,样貌相似,名字一样的江知意出现了。
把江知意嫁入王府后,江尚书告老还乡,皇帝欣然应允。
这老家伙死不死的不要紧,主要是国库财政大权一定要掌握在自已人手里,他能识趣再好不过了。
大婚第三天,再次有人呈上靖王叛国通敌的罪证,靖王被拉入诏狱进行刑审,而后,便是贬为庶民,流放至北疆军事重地迦楼关。
迦楼关内迦楼城,由外城军户流犯组成的村落及内城安北县构成。
如今的千总府便坐落在安北县。
“夫人,胡大夫来了。”小丫鬟碧玉敲了敲房门。
江知意的思绪被打断,她起身理了理衣服,这才往花厅走去。
胡大夫年约四十许,是府中惯用的大夫。
“请夫人安。”
“胡大夫不必多礼,”江知意手掌向上,做了个虚扶的姿势,“母亲那边可瞧过了?”
作为高级打工人,对老板的家眷进行日常问候,是必备的职业素养。
要说穿到古代权势人家就是好,隔三差五就有大夫给你做个检查,腐败啊腐败。
江知意一边唾弃自已,一边伸出手腕。
唉,也享受不了几次了。
说到底,还是有点亏,除了刚穿来的时候过了几天富贵日子,后面她可是整整吃了三年多的苦,也就这半年,景泽钧支棱起来了,她才又过上富家夫人的日子。
“嗯……”胡大夫眉头轻皱。
江知意心里一咯噔,大夫眉头一皱,事情必定不简单!
不会吧不会吧,老天不会玩我吧?好不容易挺到了最后,不会钱还没用完她就要死了吧?
江知意大气不敢出,等待最后的宣判。
“恭喜夫人,这是有喜了。”胡大夫满脸喜色。
啊,没病啊。
啥!?怀孕了!
江知意还在恍恍惚惚,碧玉明显带着喜意的声音就传来了:
“胡大夫,小主子几个月了?夫人平时的饮食要注意些什么?夫人昨天还贪食吃了冰糖葫芦,要不要紧?”
越问越焦躁,最后竟大着胆子剜了她一眼。
江知意:?
好好好,完全不顾孕妇本人感受。
胡大夫也不恼,一一回答碧玉的问题。
江知意摸了摸肚子,好神奇,ta竟然已经在自已的肚子里待了一个多月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惜ta不该来……
“胡大夫,麻烦这事儿先不要透露出去,过几日就是夫君生辰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江知意低头装害羞。
“自然自然。”胡大夫一脸我懂的表情。
“碧玉。”江知意使了个眼色。
碧玉秒懂,塞了个荷包给胡大夫。
看碧玉送胡大夫出了院子,江知意撑着下巴,心里暗道可惜,
这么灵巧的人儿带不走,以后不知道要便宜了谁!
碧玉是她捡来的孩子,从十三岁一路养到如今。
她也是最知感恩的,对自已忠心耿耿。
走之前得给她安排个出路。
“小姐!”碧玉送了胡大夫回来,蹲在江知意腿侧。
“小姐,你终于苦尽甘来了,看老夫人她们还有什么话可说!”碧玉眼里含泪,嘴上却啐了一声。
“傻话,我受过什么苦?”江知意摸摸她的脑袋。
每天眼一睁,就是6万多夏国币到账,笑发财了好吗?
景泽钧的母亲,从前的伯阳侯府嫡小姐,先帝的静妃,确实不是个好相与的,刚嫁去王府时,天天晨昏定省,伺候她用饭。
等流放后,看里外全靠儿媳支撑,这才收敛了性子,一切都听儿媳的。
被几个舅母挑唆一顿,就来找江知意麻烦,被江知意刺几句,便缩回自已的屋子。
不过自从景泽钧事业有起色,带着一大家子搬进这大宅院,又开始作妖了。
但江知意已经总结了一套超实用的对付她的办法。
是是是,对对对,不愧是母亲,左耳进右耳出,只要看得开,没什么能绑架我!
用完午膳,江知意卧在榻上略睡了会儿。
一觉就睡到了临近申时。
还是碧玉叫醒了她。
“夫人,夫人,老夫人那边遣人来唤,说是几位舅夫人带着表小姐们过来了,请您去作陪。”
哦,江知意迷迷糊糊睁开眼,心里对她们的来意门儿清。
今日景泽钧轮休,晚上会回来吃晚饭,有些人怕是等不及了。
刚流放时伯阳侯府众人对景泽钧意见不可谓不大,景泽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时也没见他们出钱出力,景家日子过得艰难时,冯家凭借着给小官富户送女儿搬去离安北县更近一些的村子。
还是后来,皇帝心腹蒋总兵意外离世,上位的郑总兵与景泽钧有过同袍之谊,景泽钧才能脱离苦重的劳役,改名换姓重投军中,凭着战功一步步升至把总、千总,景家也从最靠近关门的村子搬入内城,冯家才重新凑了上来。
要她说,老板根本不稀得理这群小人,但耐不住老板他妈记吃不记打,一心想缓和儿子与娘家的关系,老板孝顺,没有多说什么,就是可怜了自已这个打工人。
换了套衣服,重新上了妆容,江知意带着碧玉往西院走去。
边走边交代,“我有孕的事情千万别说漏嘴。”
“知道知道,您是想趁千总生辰,给他惊喜。”碧玉撇撇嘴,要她说,就应该把这个消息甩那群小贱人脸上,让她们猖狂嘚瑟。
千总和小姐感情多好,非得横插一脚,上赶着做妾,恶心死了。
到了西院,碧玉拉开厚厚的门帘让江知意进去,随后,自已去了侧屋丫鬟们歇脚的地方。
“媳妇见过母亲,见过各位舅母。”江知意双手压在腰侧,屈膝行李。
“自家人,不必多礼,知意啊,来坐。”上首的老夫人一脸笑意,不知道是说着什么开心的事儿了。
待她坐下,对面三个女孩儿也站起来,“妹妹们见过表嫂。”
三个女孩儿各有姿色,娉娉婷婷,弱柳扶风,同为女人,她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冯家出美人,不然靠一个落魄侯府的名头,老夫人可升不了妃位。
老板有福了!
“诸位妹妹快起,哎呦,一个个都是大美人儿,都把嫂子晃花眼了。”
谁不愿意听好话,果然,刚刚隐隐约约的敌意消失不见了。
老夫人和舅母们也眉开眼笑。
江知意继续加火力:“都说侄女肖姑,果真不假,我这恍惚一打眼,还以为屋里都是些娇俏小姑娘,只剩我一个黄脸婆了。”
“哎呦呦,你们瞧瞧,瞧瞧这张嘴,多伶俐啊,还夸我们几个老婆子像小姑娘。”老夫人捂着肚子,笑得直喊疼。
“妹妹们今天一定留下用晚膳,看着她们这脸蛋儿啊,我都能多吃几碗。”
为老板解忧是一个打工人的专业素养。
老夫人因为娘家与儿子闹过几次别扭了,她留肯定又是一场大战,不如她开口,还能少吃些挂落。
每次母子俩吵架,景泽钧拍拍屁股就去营地了,倒霉的向来只有她。
这话一出口,老夫人果然满意,对面的几个人,眼里也压制不住露出喜意。
“知意啊,可不许再说自已是黄脸婆了,这几年,家里家外全靠着你操持,你是咱家的大功臣,这府里,日后没有人能越得过你去。”
又来了又来了,大饼从天而降。江知意面上感动,心里却翻了个大白眼。
要不说呢,女老板就是没有男老板大方,女老板只知道画饼,男老板确实实打实的给奖励啊。
“知意啊,现在这日子虽比不上京城,但我也满足了,如今唯一的遗憾是钧儿二十三了还没能有个一儿半女,你也知道,你当年伤了身子,难有子嗣,母亲想着,替钧儿纳一房妾室进门,绵延子嗣,日后孩子就放在你膝下养,跟亲生的也差不了什么。你说呢?”
我说呢?我说个屁啊!
脸怎么就这么大呢?好家伙,当了四年保姆不够,还得继续给你家当月嫂,养得好了是基因问题,养不好全是我的错。
你但凡让她自已生自已养我都没那么生气!
幸好快走了,再不走,不是这个老太婆死,就是我活!
“多谢母亲为我着想,”江知意嘤嘤嘤,用帕子挡着脸,迅速点了些口水,“我这身子不争气,这些年,我日夜想着能与钧郎有个孩子,可惜皆不如愿,日后若把孩子养在我膝下,必定当做亲生子。”
呕,钧郎~吐了吐了。
江知意被恶心得打了个寒颤。
众人只以为她是太过感动。
“诸位见笑了,”江知意用帕子点掉口水,“不知母亲看上了哪家女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老夫人一脸高深莫测。
江知意眼珠子在室内转了一圈,随即似是恍然大悟:“是极是极,三个妹妹都是极鲜嫩的年纪,亲上加亲,最适合不过了。”
你们就亲吧,生出个智障儿残疾儿就乐大发了。
唉,没文化,真可怕!
“只是不知,母亲中意哪位妹妹呀?”
这三人年纪都差不多,还不是一房所出,到时候,就让这些舅母来烦你吧。
诶嘿嘿,已经能想象到日后西院有多热闹了。
老夫人尴尬喝茶,避开众人灼热的目光。
“对了,知意啊,这事儿你和钧儿提一提,让他有个数。”
屁,你母子俩斗法我才不参与,两头不讨好。
“嘤嘤嘤,母亲,我之前就与钧郎提过,才提了一嘴,他就连夜回了营地,连着近两个月都没回来,这次再提,我怕他半年都不着家啊母亲。”
其实是那天景泽钧喝醉了酒,满身酒气就往她帐子里钻,熏得她一脚把他踢飞了出去,可能是觉得丢了面子,一个多月都没回来。
老夫人想想也是,要是再跑了,她猴年马月才能抱上孙子啊?
“算了,还是我与他提吧,我们亲母子,他总该听我的话。”
“可不是?还得是您们最亲!”江知意狂拍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