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离开后,顾珩迫不及待进了省院肿瘤科住院部,先去将欠的钱补上,再把多余的款项存到医院账户。
“妈。”顾珩轻轻推开病房门。
顾母放下手里的粥碗,给儿子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蹑手蹑脚走了出来。
“你爸昨天疼了半宿,这会儿吃完饭,刚睡着。”顾母给儿子说着丈夫的情况。
随后她期待的看向儿子:“小珩,你筹到钱了吗?”
顾珩点头:“今天刚好有一位好心的老板找我做个项目,预支了三万块钱,我给爸存账户里了。”
“真好,真好,”顾母双眼含泪,“小珩啊,你好好给人家老板干,啊。”
她摸摸儿子劲瘦的脸庞,心疼极了:“以前我家小珩多胖啊,现在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了,是妈没用,帮不了你们父子一点。”
“妈,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呀?”顾珩哭笑不得,“上高中后,我不就渐渐瘦下来了吗?”
“妈,你好好的,就是帮了我和爸的大忙了。”
顾母还是垂泪,那怎么能一样呢?
小珩上高中之前,家里还没破产,吃得好,营养足,长得也肉乎乎的,后来家里不行了,但还有老顾撑着,虽然过得清贫些,但一家人在一起也高兴。
破产后,老顾压力大,身子渐渐不行了,前年确诊了癌症,全靠化疗撑着,她也想去找个活干,但她拿5000的工资,却要花6000请护工,只能自已照顾,压力全到了儿子身上。
是他们做父母的没用,拖累了儿子。
老顾不想治,她也想放弃,但儿子舍不得,为了孩子,他们只能咬牙坚持。
“妈,你别总喝粥吃咸菜,我再给你转点钱,你和爸吃点好的,不然身体撑不住。”
“不用不用,妈有钱,留着你自已用。”
顾母连忙推拒,顾珩不听,给母亲转完账,他立刻道:“妈,我要回去做方案了,人家老板要得急。”
顾母不敢耽误了正事,“回吧,路上小心,你爸这边有妈呢,好好给人家老板做事。”
她再次叮嘱。
儿子这一次被辞退的事情真的吓到她了。
江知意下午先去驾校练了会儿车,等卖鸡蛋的大姐给她打电话说准备送货了,她才出发去了仓库。
今天的东西不多,三万多枚鸡蛋,再加上一万件军大衣。
坐在仓库等货的过程中,江知意点开顾珩的简历。
清北金融专业毕业,毕业后一直从事投资方面的工作,六年换了两家公司,两家公司各工作了三年。
第一家是国企,第二家就是恒建投资。
后面个人项目那一栏,洋洋洒洒写了许多,江知意对这方面不是太懂,但看数据和最终成绩,都很不错。
再打开证书压缩包,大大小小的证书从四六级到CFA、FRM、CIIA等样样俱全。
江知意的目光落在四级证书上那张尚显稚嫩的脸上,再看看简历里动辄百万千万的投资,她莫名想笑。
名校毕业,投资眼光狠辣,看项目经验,似乎从无败绩,是个人才。
人才,自然是要收拢的。
江知意思索片刻,给私人侦探打了个电话。
总不能信一面之词,调查清楚,才好做决定。
顾珩在投资界混了六年,手上的资源与人脉是她现在缺少的,因此,她十分心动。
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单纯靠钱,是得不到的,但同样,没有钱,也是万万不行的。
正好,他有关系,她有金钱。
这边刚放下手机,那边姜望的电话就进来了。
原来是那批文具他们已经收到,专门打电话来感谢。
江知意与他有来有往互相恭维了几句。
手机被连续使用,外壳都有些发烫。
正好那批军大衣已经送过来了,江知意放下手机去清点数量。
军大衣卸完,鸡蛋也送到了。
等人都走了,江知意关上仓库大门,闪身去了景泽钧营帐。
一过去,就闻见一股浓郁的泡面味。
这边的天色黑的早,将士们通常四点多就用夕食。
这一批方便面,江知意买的全是经典的红烧牛肉味,虽然在现代,这个味道让人闻了就想吐,但对于北疆的将士来说,确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汤汁浓郁,油水多,还隐约可见绿色蔬菜,运气好的,还能吃到小块的肉粒。
这一顿,吃得将士们热情高涨,满面笑容,直呼不愧是仙家美味,一碗热汤热面下肚,浑身的寒气都似乎被驱走了。
景泽钧也是吃得头都不抬,听见动静,他便知道是阿意过来了,抬头咧嘴一笑,举起碗呼噜噜把面汤全部灌进肚子。
刚吃完,懒得动弹。
景泽钧大大咧咧往椅背上一靠,朝江知意展开双臂,求抱抱。
一天没有见面,江知意当然是想念的,但也实在不愿意去抱一个满身红烧牛肉味的男人,哪怕这个人很帅。
她丢下一句,去仓房,便套上羽绒服,闪身回仓库,再重新定位,下一秒,直接来到了仓房。
9万人造粮食的速度不是盖的,昨日刚堆满的仓房,经过一天,已经去掉了五分之二,幸好明日蔬菜要陆续到货了。
营帐中还张着双臂的景泽钧看着眼前消失的人,俊脸黑了,冷哼一声,站起身,大步往营帐外走去,路过卫肆奎伍时,冷声说了一句:“集合亲卫,去仓房。”
卫肆奎伍面面相觑,都感受到了将军的低气压,
这是咋了?去仓房只能是夫人来了,俩人吵架了?
俩亲卫苦着脸,就差大着胆子过去劝一句,将军,咱可不兴惹夫人生气啊!
景泽钧走得快,他到时,亲卫们还没到,仓房里只有江知意。
他关门,快步上前把媳妇儿熊抱在怀里蹂躏了一顿,把她跟男子一样盘在头顶的发髻捏得歪歪扭扭,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她。
江知意快气死了,狠狠踩他一脚,正待开口大骂,就听外面轻悄悄的脚步声。
一肚子气全被压了回去。
亲卫们一进门便看到自已将军嘴边挂着贱兮兮的笑,夫人冷着俏脸站在一边,顿时,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卫肆奎伍心里叫苦,完了完了完了,将军他真惹夫人生气了。
亲卫们一个个缩着脑袋,踮着脚,像鹌鹑一样走进任意门,静悄悄滴干活,谁都不吭气儿。
江知意跟着亲卫们去了仓库,景泽钧正要跟上,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摸任意门,
果然,硬的。
于是,夫妻俩双双抱胸,一个在门这边,一个在门那边,可怜了夹在中间的亲卫,累的满头是汗,却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