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恶毒后妈,开局暴打人渣
林念禾是在一阵尖锐的头痛中醒来的。
痛感像是有人用一根钢针,从她的太阳穴狠狠地扎了进去,再蛮横地搅动。她下意识地呻吟了一声,想要抬手揉一揉,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劲,身体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
还没睁眼,一股混杂着潮湿霉味和泥土腥气的味道就先一步钻进了她的鼻腔。
这不是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作为21世纪最顶尖的三甲医院里最年轻的中西医双修主任医师,林念禾对消毒水的味道熟悉到像是焊在了自己的嗅觉里。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卷王”,从读书到工作,永远都是跑在最前面的那一个,为了一个攻关项目,她可以连续在手术室和实验室里泡上七十二个小时。
她记得自己最后倒下前,正在查看一份病理报告,心脏传来一阵绞痛,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过度劳累导致的心源性猝死。她给自己下了冷静的诊断。
可现在……这是哪里?
林念禾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彻底怔住了。
头顶是黑黢黢的房梁,上面还挂着几缕陈年的蜘蛛网。身下是硬邦邦的床板,硌得她骨头生疼。房间里光线昏暗,唯一的光源来自一扇小小的、糊着发黄窗户纸的木窗。
她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打量着西周。
这是一间彻头彻尾的土坯房,墙壁是坑坑洼洼的黄泥,墙角贴着几张泛黄的旧报纸,上面印着她看不懂的繁体字标语。
屋里除了一张破旧的木桌和两条长板凳,几乎再没有别的家具。
家徒西壁这个词,以前只是在书里读到,现在,她却身临其境。
这是……怎么回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
身上穿的不是白大褂,而是一件洗得发白、样式老土的蓝色碎花“的确良”衬衫,料子粗糙,磨得皮肤有些不舒服。
就在她满心困惑之际,那股尖锐的头痛再次袭来,这一次,却带来了排山倒海般的陌生记忆。
记忆像是一部快进的黑白电影,在她脑中疯狂闪现。
一个也叫“林念禾”的女人的一生,从出生,到下乡,再到为了返城名额,不情不愿地嫁给了一个叫顾峥的军官。
这个顾峥,是战斗英雄,前途无量,可惜是个二婚,还带着两个前妻留下的拖油瓶。
原主林念禾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这个只知道打仗的糙汉,更厌恶那两个瘦巴巴的孩子,觉得他们是自己返城路上的绊脚石。
婚后,她对丈夫冷言冷语,对孩子非打即骂,把全部心思都花在了如何才能回到沪市那个繁华的都市。
而现在的时间点,是1977年的夏天。
丈夫顾峥正在外地执行一个为期三个月的秘密任务。
而她,林念禾,刚刚在一个同为知青的男人李狗子的撺掇下,动了最恶毒的心思——卖掉那个五岁的继女顾乐乐!
李狗子骗她说,县里有户有钱人家不能生,只要把女孩卖过去,就能换来三百块钱和一张回城的火车票。
三百块,在这个工人月工资普遍只有二三十块的年代,无疑是一笔巨款。
被金钱和返城希望冲昏了头脑的原主,答应了。
今天,就是李狗子上门“取货”的日子!
“不……不要……放开我……”
就在林念禾被这庞大的信息流冲击得头晕目眩时,一道稚嫩、沙哑、带着哭腔的哀求声从外屋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
紧接着,是一个男人油里油气的猥琐声音。
“嘿,你个小兔崽子,还敢犟嘴?你妈都同意了,你妹妹能去享福,那是她的造化!你给我老实点,不然连你一块儿揍!”
林念禾的心猛地一沉。
她顾不上身体的不适,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走到连接里屋和外屋的门帘旁,悄悄撩开一条缝隙。
外屋的景象,让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轰”地一下,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穿着打满补丁的旧衣服的小男孩,正死死地抱着一根桌子腿,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
他的头发枯黄,脸颊凹陷,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倔强和仇恨。
这就是原主那个五岁的继子,顾安安。
而一个流里流气、头发抹得油光锃亮、穿着一件花衬衫的男人,正粗暴地拽着顾安安的胳膊,试图将他从桌子腿上拉开。
男人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
他就是李狗子。
而在屋子的角落里,一个比顾安安更瘦小的身影缩在水缸后面,她穿着一件洗得看不出原色的旧裙子,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她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哭出声,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无声地往下掉。
那是顾安安的龙凤胎妹妹,顾乐乐。也是他们今天交易的“货物”。
“三百块,念禾妹子,你想想,有了这三百块,咱们就能回沪市了!这小丫头片子,在你这也是个累赘,还不如换点实在的。”
李狗子一边拉扯,一边得意洋洋地朝里屋喊话,显然以为林念禾还在床上躺着。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帘后的那双眼睛,己经冷得像是淬了冰。
林念禾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前世,她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里长大,靠着国家的资助和自己的拼命努力才有了后来的成就。
她比任何人都懂得,一个孩子在绝望中,是多么渴望能有一双手来保护自己。
而现在,她竟然穿成了这样一个虐待孩子、甚至要贩卖孩子的恶毒女人!
脑海里,原主懦弱、自私、贪婪的嘴脸一闪而过。
不!
那不是我!
我叫林念禾,但我不是她!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暴怒,压过了身体所有的不适。
在21世纪,她林念禾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而在这里,她也绝不允许这种肮脏的罪恶在自己眼前发生!
她的目光冷静地扫过整个外屋,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李狗子身材不算高大,但对付一个五岁的孩子绰绰有余。他现在全神贯注在顾安安身上,背对着自己,这是最好的时机。
硬碰硬肯定不行,这具身体太虚弱了。必须一击制胜!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门边,那个靠在灶台旁的擀面杖上。
那是一根用结实的枣木做的擀面杖,常年使用,被揉面的手得油光发亮,分量十足。
就是它了!
林念禾深吸一口气,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的动作很轻,像一只猫。
李狗子还在跟顾安安角力,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小王八蛋,松手!你爹在部队保家卫国,回来知道你妹妹过上好日子,还得谢谢你妈呢!”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
林念禾走上前,双手握紧了那根沉甸甸的擀面杖。
前世为了应对偶尔出现的医闹和保护自己,她特地去学了近身格斗术,教练教的第一课,就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一个成年男性丧失战斗力。
攻击下三路,尤其是膝盖和胫骨,是最高效的选择。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双臂上,对着李狗子那条支撑着身体的小腿,狠狠地抡了下去!
“砰!”
一声沉闷的钝响!
紧接着——
“咔嚓!”
那是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在这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刺耳。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