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玄的觉醒之路
斗罗大陆,天斗帝国东部,斯拉克行省。一个约莫三百户的小村庄依偎在夕阳里。
叮咚的溪泉环绕村庄,潺潺流淌。树梢间,归巢的鸟儿叽喳鸣唱。金黄的夕照泼洒大地,为整个村庄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淡金薄纱。
村道上,几个五六岁的孩童在余晖中追逐嬉闹,笑声清脆。不远处,一座简陋的茅草屋前,一个瘦小的身影却像只离群的孤雁,独自蜷坐在冰凉的石坎上,双眼紧闭,仿佛沉入了另一个世界。
男孩名叫林玄,刚满六岁。自五年前起,他便如同被施了沉睡的魔咒,终日昏昏欲睡,却又总被莫名的剧痛侵袭——那头痛袭来时,宛如千万只蚂蚁在疯狂啃噬他的脑髓,苦不堪言。在外人眼中,他痴痴傻傻,反应迟钝。久而久之,“痴儿”成了村里人私下唤他的绰号,他原本的名字,反倒渐渐模糊了。
“等等我...”
“快看!那傻子又睡着了!走,逗逗他去!”
嬉闹的孩子们发现了石坎上的目标,嬉笑着调转方向,蹑手蹑脚地围拢过来,猛地齐声大喊:“喂!傻子!又做梦啦?”
“嘿,梦里有没有糖吃啊?”
“瞧他那呆样,口水都快流出来咯!”
“哎,傻子,梦见啥了?是不是又尿裤子啦?”
刺耳的哄笑声像锥子扎进林玄混沌的意识,将他惊醒。他微微蹙眉,倒非因孩童的戏谑,而是脑中那熟悉的、浆糊般的钝痛又隐隐泛起。他沉重地眼皮挣扎了一下,终究还是无力地合拢。
———
睡梦中,林玄仿佛跋涉在一片混沌翻腾的黑暗深渊。无数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碎片在其中沉浮、旋转。他伸出稚嫩的手,指尖轻触碎片。
霎时间,光怪陆离的景象涌入脑海:钢铁与玻璃构筑的冰冷森林拔地而起,下方是无数甲壳虫般的金属怪物,发出刺耳的喧嚣,在纵横交错的脉络里穿梭。刺目的白光下,一排排发光的方形盒子前,身着奇装异服的人们正飞快地敲击着身前的小方块……画面骤然切换:一个巨大的场地里,高台上的人挥舞着造型怪异的“擀面杖”,声嘶力竭地吼唱;下方的人群如同着了魔,疯狂跳跃,手中挥舞着闪烁光芒的短棒……
下一片碎片,将他抛入一片云雾缭绕的俊秀群山。峰顶之上,金碧辉煌的道观若隐若现,宛如仙境。忽而又置身于一座宏伟肃穆的大殿,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手持拂尘,嘴唇开合,似在讲述着什么。声音却如同隔着厚重的屏障,断断续续,模糊不清。林玄拼命想要抓住那些话语,却像徒劳地攥紧一把流沙,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从指缝间溜走,随风飘散……
这样的断片梦境,己纠缠林玄整整五年。每一次,梦中景象都似乎更清晰、更繁多。然而醒来时,记忆却如晨雾般迅速消散,只留下一种诡异的“似曾相识”感。而每当他竭力回想梦中的细节,那可怕的、仿佛要将头颅撑裂的剧痛便会汹涌而至,令他不敢深究。
———
夜幕低垂,林父林母拖着劳作后疲惫的身躯归来。昏暗中,一眼便望见了蜷缩在门前的幼子。
“玄儿!玄儿!”林母心尖一颤,放轻了脚步,柔声呼唤,生怕惊扰了他。
林玄费力地睁开惺忪睡眼,声音细若蚊呐:“娘…爸…你们…回来了…”
“哎,玄儿乖,外面凉气重,咱进屋去躺。”林母心疼地伸出手。
“嗯…”林玄应着,仿佛多说一个字都耗尽力气。
“来,爹抱你。”林父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儿子抱起。父亲的臂膀和体温似乎带来了一丝慰藉,林玄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被轻轻安置在简陋的床铺上,勉强咽下几口稀粥,沉重的困倦再次将他拽入无边的黑暗。
林父掖好薄被,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林母坐在床边,粗糙的手指温柔地抚过儿子苍白的小脸,一声叹息在寂静的屋里格外沉重:“哎…这孩子…这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每当看到邻家孩童活蹦乱跳的身影,她的心就像被钝刀割剜。
望着林玄睡梦中仍微微蹙起的眉头,林父默默叹了口气,走到昏暗的屋角,像一块沉默的石头般蹲下。他伸出那双被岁月和劳作磨砺得如同砂纸般粗糙的大手,探进角落的陶罐,摸索着,如同在探寻稀世珍宝般,捧出了全家省吃俭用、积攒了三年的积蓄——十几个孤零零的银魂币。他一遍遍地数着,指腹着冰冷的钱币边缘,眼神空洞,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村医陈三说过,想请动城里尊贵的魂师大人出手,诊金少说也得两位数的金魂币。而眼前这点微薄的银魂币,连那个天文数字的零头都远远够不上。这差距,巨大得令人窒息。
“三年了…整整三年…”林父的声音嘶哑干涩,每个字都浸满了无奈与苦涩,“连…连个零头都凑不齐…我…我真没用…”
床头的林母,借着昏黄的油灯,一针一线地缝补着丈夫那件早己布满补丁的外套。她的目光,如同温润的暖玉,久久停留在林玄沉睡的小脸上,仿佛要用这目光驱散儿子的痛苦。目光转向角落那沉默如山却写满绝望的丈夫,林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无声地滚落下来。她张了张嘴,想安慰些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
压抑的寂静在狭小的屋内弥漫,只有油灯偶尔爆出细微的灯花。半晌,林父麻木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明儿…我再去村头,央求陈三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再给玄儿配些草药…”
“再有几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觉醒日了…”林母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弱的、几乎不敢触碰的希冀,“兴许…兴许咱玄儿能觉醒出魂力…就能修炼…或许…” 这微光般的念头背后,是更深的无奈。平民觉醒魂力的几率,渺茫如沙海淘金。但这己是绝望中,她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
月明星稀,清冷的银辉洒在村外的林间。一道迅捷如风的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矫健黑豹,在树木的阴影间无声穿梭。它时而停下,警惕地凝立,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西周的黑暗,似乎在搜寻着什么隐秘的目标……
突然,它敏锐的耳朵捕捉到林间深处一丝异动,猛地转向那个方向,喉咙里发出几声低沉而急促的狂吠,试图向它的主人发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