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两人打扫了院子,就要出去寻找自已的母亲,看有什么能帮到的忙,可刚出门就撞到了张兴武。
“玲儿和六斤起来了呀,走,先到二叔家吃饭。”张兴武不知道其它的话怎么开口,只能用这最简单的日常生活来说辞。
“谢谢二叔,不去了,我们还要去寻找母亲呢,等母亲回来一起在家里吃。”张玲话还没说完说完,张默连忙附和。
“先吃了饭再去找吧,都这个时间了,应该饿了吧,二叔家今天杀了两只鸡,有鸡肉吃。再说了。你妈妈出去的时候,还告诉我,让我记着叫你们吃饭呢。”听着孩子的话,张兴武连忙说道,眼底深处有泪花在翻滚。
“妈妈说的吗?”张默张玲两姐妹疑惑无比,但还是答应了二叔。
以前母亲可是不允许自已随便去叔伯家吃饭的,因为这里每家每户过的都不是那么富裕,每添一张口,那可就要有一个人挨饿了。
张默的二叔家也有三个孩子,大的小名叫做七斤,老二更直接叫做狗蛋,最小的是个丫头片子,直接叫做丫蛋。
三个孩子各差两岁左右,别看叫做七斤,但实际上是比张默还要小几个月的,所以七斤反而要管六斤叫做哥哥。
一进二叔家的门张默就闻到了肉香,锅里的鸡肉炖的喷香,二叔家的三个孩子早已经围着锅台了,好不容易吃一次不是鱼类的肉食,对他们来说可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片刻后煮熟的鸡肉就被端了上来,婶婶早已经给每个孩子碗里都夹了一块鸡肉,张默的碗里有一个鸡腿,姐姐的碗里则是翅膀。
“吃鸡翅膀,心灵手巧,是做针线活的好手 ,六斤可要长胖点,长高点啊。”婶婶说笑着去端饭了,张玲想要帮忙却被婶婶制止了。小小的屋子里挤满了人,二叔家五口、三叔、张默、张玲,满满当当的一家子。
饭是洁白的大米,不是稀饭,张默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他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其他几个孩子也是如此。
半大的孩子饭量惊人,因为人多热闹,五个小孩子,除了丫蛋只吃了一点而已,其它人都是吃的满嘴流油,米饭一碗碗的下肚。张兴武夫妻两个看着孩子争抢着吃饭,脸上露出了笑容。
饭后张兴武也不阻拦张默两姐弟去寻找自已母亲,只是眼中有无尽的苦涩。
张默和姐姐去了后山的山涧,没有母亲的踪影。
去了海边的地笼附近,没有看到母亲的影子。
去了田里,日头正盛,哪里有什么人?
两个人并不气馁,向着更远的地方走去,呼喊声响遍了山涧,田野,海岸线,一直寻找,始终不见母亲的踪影。
姐弟两人甚至返回了家里,也没有母亲回来过的痕迹,于是他们重新离家四下寻找,直到天色将暗,两个孩子才带着泪痕慢慢的走了回来,母亲是真的丢了,他们找不到她了。
“找到你们母亲了吗,饿了吧,该吃饭了。”二叔依旧像上午一样怪异,这让张默和张玲反应了过来,母亲去了哪里,二叔一定知道。
“二叔,我母亲呢?她去了哪里,她不要我们了吗?”张默哭泣着问道,带的张玲也呜咽着。
“去二叔家吧,二叔告诉你们一切!”张兴武见这个谎言是再也圆不下去了,也就只能和盘托出了。
“你们母亲今天早上出发去寻找你们的父亲去了,她舍不得你们才瞒着你们没有说,你们可不能怪她。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我们一定把你们当自已的孩子来抚养。”到了张兴武家里,吃了饭,气氛压抑,张兴武示意自已的妻子来说,于是二婶说道。
“娘,不要丢下我!”婶婶刚说完话,张默一声大喊,冲出门外,直向村口冲去,而张玲也跟着跑了出去 ,张兴武连忙起身跟了上去,生怕孩子出个什么意外。
张默和张玲一路哭喊直到深夜,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里路,直到精疲力尽了,也没有母亲的踪影,再也走不动了。
张兴武便抱起了张默,拉着张玲慢慢的向家的方向走去,肩上的张默流着泪,已然睡着,只是嘴里还是在喊着母亲。
张玲更加沉默了,本来她就不爱说话,只是流着眼泪,像丢了魂一样,亦步亦趋,跟着二叔,不时回头看去,希望能看见母亲的身影。
“二叔,我怕,我要妈妈。”到了家里刚把张默放在床上,他却突然醒了过来。
“二叔在,不要怕,快乖乖睡觉,二叔明天带你找妈妈。”张兴武哄着张默,轻轻拍打他的背,慢慢的把张默送入了梦乡。
“玲儿,你懂事,后面可要照顾好弟弟啊!”张兴武说道,张玲默然的点头。
“好孩子!好孩子!快去睡吧!”张兴武摸着张玲的头,不知道怎么安慰。
等到张玲也上了床,张兴武坐在门外听着他们的鼾声,抽了两口旱烟,直到很晚很晚,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家里走去,妻子依旧在等他,见丈夫回来了,就知道一切安好,这才熄灯匆匆睡去,明天还要干活呢。
待到张兴武走了,张默忽然起了床,走到了姐姐的床前,张玲也没有睡,姐弟两个抱在一起,互相诉说着心中的委屈,哭成了一团,哭他们就在这几日之内就成了孤儿,哭他们以后再也没有了依靠,哭他们以后就只能靠自已了。
夜色深沉,不知道俩姐弟哭诉了什么,不知道俩姐弟商议了什么。
不知谁的哭声惊动了寂静的夜,谁的委屈扰了梦魇的清梦。
自这日后,张玲与张默姐弟俩,一夜之间似乎长大了好多,本不该有的压力放在了他们身上,不管是寄人篱下,还是实至名归的孤儿,或者叫做留守儿童更为贴切,都使得他们不得不更加谨小慎微。
这一切只因为父亲下落不明,不知死活,而母亲又出去寻找父亲了,他们没有了依靠,没有了最坚实的后盾。
张默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再也不见他蹦跳着行走,而是整个人看起来沉默了好多,更加稳重了起来。
每日张默都抢着帮叔叔婶婶干活,不管是扫地还是挑水,或者是插秧收稻,又或者下网收网捕鱼,都已经肉眼可见的急速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