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深秋,子时三刻,德县西郊狐仙庙内,夜色如墨,万籁俱寂。这座破败的庙宇,平日里鲜有人至,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庙门半掩,冷风呼啸着灌了进来,吹动着香炉里未燃尽的黄表纸。三具尸体呈跪拜状环绕着香炉,他们的脖颈皆被利刃切断,鲜血早己凝固,将地面染成了暗红色。而他们的头颅,却端正地摆在供桌上,面容含笑,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香炉的灰烬中,混着几张未燃尽的黄表纸,上面隐隐约约能看到“贪官当诛”西个字。这西个字,如同重锤一般,敲击着每一个前来勘察现场之人的心灵。
很快,消息传到了德县知事金荣桂的耳中。金荣桂是个刚正不阿之人,他深知这起案件的严重性,立刻带领衙役们赶到了狐仙庙。
衙役们在现场仔细地搜寻着线索,很快,他们从死者的怀中搜出了三张当票。经过调查,证实这三张当票是死者以强征“护捐”为名,勒索商户的凭证。这一发现,让金荣桂更加坚信,这不是一起简单的命案,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与此同时,衙役们还发现,庙门的铜环上系着红绳,绳结的手法与七年前黑七余党所用的手法相同。这一发现,让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难道是黑七余党在暗中作祟?一时间,狐仙索命的说法在德县百姓中流传开来,人心惶惶。
金荣桂深知,要想揭开这起案件的真相,必须依靠确凿的证据。他下令衙役们将县衙的青铜鼎抬到现场,以鼎为案台进行勘验。
这尊青铜鼎是德县的镇县之宝,己有百年历史。鼎身刻着“刑期无刑”西个大字,寓意着以刑罚来制止刑罚,达到社会的和谐与安宁。
栾师爷是金荣桂的得力助手,他经验丰富,心思缜密。他用鼎耳悬挂铜镜,借月光的折射,仔细地检查着尸体和现场的每一个细节。
突然,栾师爷的眼神停留在了尸体的指甲缝上。他发现,尸体的指甲缝里藏着一些靛蓝染料。经过调查,这种靛蓝染料是德县最大染坊“宝靛堂”特有的。这一发现,让案件有了新的线索。
接着,栾师爷又在香炉的底部发现了一个微型八卦图。这个八卦图与县丞赵德禄的私印纹样一致。这一发现,让金荣桂和栾师爷的心中产生了一丝怀疑。
栾师爷着鼎足,脸色有些惊恐地说道:“大人,这鼎在发烫...”金荣桂凝视着鼎腹上的血锈,沉思片刻后说道:“不是狐仙索命,是有人借鬼神掩刀兵。”
根据新的线索,金荣桂下令将宝靛堂的寡妇周蓝氏拘传到案。周蓝氏今年26岁,原本是黑七的压寨夫人。黑七被剿灭后,她带着一笔钱财回到了德县,开了这家宝靛堂。
周蓝氏被带到县衙后,她的襦裙内襟沾着香灰,这一细节引起了金荣桂的注意。周蓝氏冷笑一声,说道:“那些畜生强征‘护捐’,逼死我丫鬟小翠——她临死前说,要做厉鬼索命!”
从染坊里,衙役们搜出了一把带血的靛刀,刀柄缠着与庙门相同的红绳。这把带血的靛刀,成为了周蓝氏犯罪的重要证据。
就在众人以为案件即将真相大白的时候,青铜鼎内突然渗出浑浊液体。经过检验,证实这是周蓝氏倒入的化尸水。这一发现,让案件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就在金荣桂全力调查周蓝氏案件的时候,县丞赵德禄连夜拜访了金荣桂。赵德禄是个老谋深算的贪官,他历史原型为真实贪官,平日里在德县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赵德禄见到金荣桂后,寒暄了几句,然后袖中滑落一张地契。金荣桂定睛一看,这张地契正是用三名死者的名义强占的百亩桑田。
赵德禄压低声音说道:“金大人,这案子报个‘邪祟作乱’,兄弟另有孝敬…”金荣桂看着赵德禄,心中充满了愤怒。他深知,赵德禄这是在威胁他,想要掩盖自己的罪行。
金荣桂仔细观察着赵德禄,发现他的乌纱帽内衬缝着八卦铜片,与香炉底部的刻纹同源。这一发现,让金荣桂更加坚信,赵德禄与这起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时,青铜鼎在油灯下忽明忽暗,鼎身的“刑期无刑”铭文被血锈侵蚀,仿佛在诉说着官场的黑暗与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