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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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残烛映鼎,密议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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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锈鼎
作者:
于学忠
本章字数:
5954
更新时间:
2025-06-30

1917年的一个深夜,德县衙署内室被昏黄的烛火笼罩着,气氛压抑而凝重。那尊古老的青铜鼎矗立在室内一角,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散发出幽幽的青芒,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官场的沉浮。

金荣桂与栾师爷相对而坐,正仔细地核对剿匪账目。栾师爷眉头紧锁,神情焦虑,他的指尖缓缓划过鼎腹上的铭文“刑期无刑”,似乎想要从这古老的文字中找到一丝慰藉。突然,他的手指停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来他发现鼎足处新添了一道裂痕。这裂痕如同一道伤疤,刺痛了他的心,也预示着这看似平静的县衙即将面临一场风暴。

窗外,一股刺鼻的鸦片烟味悄然飘来,那是马团长在厢房里抽大烟的味道。马团长的存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发一场灾难。栾师爷皱了皱鼻子,压低声音说道:“大人,剿匪赏银被扣了三成……”他边说边将账本递到金荣桂面前,“按察使司说是‘剿捐’。”

金荣桂接过账本,眉头微微一皱,他用簪子挑亮了灯花,灯光瞬间亮了起来,照亮了他那冷峻的脸庞。他看着账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无奈,缓缓问道:“黑七的人头值多少银子?”

就在这时,青铜鼎突然发出一阵嗡鸣声,声音低沉而悠长,仿佛是来自远古的警告。卫兵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大声报告:“大人,青城匪患攻破盐课司!”这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室内炸开,金荣桂和栾师爷都惊得站了起来。

金荣桂和栾师爷匆匆赶到厢房,只见马团长正悠闲地吐着烟圈,他那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看到金荣桂进来,马团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烟灰,然后将半枚青铜龟符重重地拍在案上。

这枚龟符是北洋军调兵的信物,造型古朴,纹路精美。然而,金荣桂知道,这小小的龟符背后,隐藏着巨大的权力和利益。马团长的靴底沾着新鲜的血渍,这血渍仿佛在诉说着他刚镇压过抗税百姓的罪行。

金荣桂缓缓拿起龟符,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龟符的瞬间,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鼎身,也映出了他瞳孔的骤缩。原来,符上刻着“每兵每日抽洋一角”的暗记。这暗记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金荣桂的心,他没想到,剿匪官兵每日克扣的军饷数额,竟被铸在了这调兵符上。

马团长看着金荣桂的表情,得意地笑了笑,说道:“金大人,有了这龟符,咱们就能调动军队去剿灭青城匪患了。不过嘛,弟兄们卖命总是要见现洋的……”他的话中充满了威胁和暗示。

金荣桂握紧了手中的龟符,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知道,这龟符是调动军队的关键,但他也清楚,使用这龟符意味着要与马团长同流合污,要默许他们克扣军饷的行为。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金荣桂的思绪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只见葛老栓满身是血地闯了进来。葛老栓是盐课司库吏,也是金荣桂七年前在黑七屠村时救下的人。他看到金荣桂,眼中满是绝望和痛苦,声音颤抖地说道:“大人!匪首是……是当年黑七的崽!”

金荣桂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震,他的眼前浮现出七年前那惨烈的一幕。当时,黑七带领着土匪血洗了整个村庄,无数百姓惨遭杀害,他在血泊中扶起了奄奄一息的葛老栓。如今,黑七的儿子又成了匪首,攻破了盐课司,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自责。

他握符的手开始颤抖,鼎内残余的雨水混合着血水滴落下来,在账本上晕开了“剿捐”二字。这两个字如同一把重锤,敲击着他的良心。他知道,自己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是为了剿灭匪患,与马团长合作,默许他们的腐败行为;还是坚守自己的道德底线,放弃调兵的机会,任由匪患肆虐?

##铜臭征兵,腐败现形

马团长似乎看出了金荣桂的犹豫,他冷笑了一声,然后向亲兵使了个眼色。亲兵们立刻抬着几个麻袋走了进来,将麻袋里的银元倒在地上,银元相互碰撞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如同恶魔的狂笑。

每枚银元都沾着黑色的鸦片膏渍,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马团长得意地说道:“金大人,您清高,可弟兄们卖命总是要见现洋的。有了这些钱,弟兄们才会为您拼死效力。”

栾师爷突然咳嗽了一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说道:“这龟符……像是前年保定丢的?”他的话让室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龟符上,金荣桂仔细地观察着龟符,发现鼎耳阴影中藏着小字“光绪三十三年制”,与龟符的年代不符。这一发现让他心中一惊,他意识到,这龟符很可能是假的,马团长是在利用他,想要谋取更多的利益。

##裂鼎分赃,权力妥协

尽管发现了龟符的破绽,但金荣桂还是陷入了困境。此时的青城匪患己经严重威胁到了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受苦。在经过一番痛苦的思考后,他最终做出了妥协。

他将龟符按进鼎中煮着的熟猪肉里,油污立刻包裹住了符上的铭文。这一动作象征着他与马团长的同流合污,也意味着他放弃了自己的道德底线。

他默许了马团长抽三成剿匪军饷的要求,以换取二百骑兵三日的使用权。然而,当骑兵到来时,金荣桂才发现,实际只来了八十名烟瘾兵。这些士兵个个面黄肌瘦,精神萎靡,根本无法承担剿匪的重任。

暴雨如注,狠狠地击打在县衙的铜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鼎内的肉汤翻滚着,如同一团浊浪,象征着这黑暗的官场和腐败的社会。金荣桂望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

##锈蚀初现,人性异化

剿匪行动结束后,金荣桂回到县衙,他决定清洗那尊青铜鼎。当他拿起刷子,仔细地刷洗鼎身时,发现龟符上“忠”字的笔画里嵌着血垢。他用力地刷洗着,可那血垢却怎么也洗不掉,反而将白布染成了红色,还留下了一层铜锈。

这铜锈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金荣桂内心的挣扎和堕落。七年前,他曾用这鼎蒸馒头赈灾,救助了无数百姓,那时的他心怀正义,满腔热血。而如今,鼎中煮着的却是分赃的肉羹,他也在权力和利益的诱惑下,逐渐失去了自我。

栾师爷在一旁偷偷地看着这一切,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趁金荣桂不注意,他偷偷藏起了刷出血锈的白布,这小小的举动为后续的举报埋下了伏笔。

为了向上级交代,金荣桂不得不炮制一份捷报。他坐在桌前,口述着捷报的内容:“毙匪百余。”然而,实际上这次剿匪行动只斩首了七人。书记员在一旁记录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接着,书记员将阵亡官兵的名单写成“剿匪烈士”,这一行为彻底暴露了体制的腐败。在这个黑暗的官场中,虚假的捷报和荣誉成了官员们升迁的工具,而百姓的死活和士兵的牺牲却无人问津。

盖官印时,印泥太厚,像凝结的血块一样,重重地压住了“德县知事金”五个字。这一幕仿佛在预示着,金荣桂的仕途己经被这腐败的体制所吞噬,他的命运也将如同这被印泥压住的名字一样,变得黯淡无光。

##鼎鸣丧钟,终章余韵

凯旋夜,县衙内一片寂静。金荣桂独自坐在正堂,望着那尊青铜鼎,心中思绪万千。突然,鼎发出了一阵自鸣,声音如哭如泣,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悲哀和愤怒。

金荣桂心中一惊,他缓缓走到鼎前,向鼎内望去。只见鼎内残余的肉汤中倒映着被吊死的“匪属”,而这些所谓的“匪属”实际上都是无辜的盐民。这残酷的现实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惊和痛苦。

镜头拉远,月光洒在鼎上,鼎足的裂痕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清晰,它延伸的形状竟形似地图上的铁路线。这一景象暗示着未来满铁贿赂的危机,也让金荣桂意识到,这黑暗的官场和腐败的社会就像一个无底深渊,他一旦陷入,就很难再脱身。

他望着那尊青铜鼎,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能有一天,这官场能恢复清明,百姓能过上安稳的生活。然而,在这黑暗的民国时期,他的希望如同那微弱的月光,显得那么渺小而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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