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成长展"闭展那天，林凡在整理展品时，发现照片墙角落多了张匿名信。信纸是泛黄的竖排红笺，字迹工整得像刻上去的："林若溪，你以为找到所有答案了？1991年5月12日的真相，藏在纺织厂地下仓库的铁皮箱里。"
"谁寄的？"苏棠凑过来，指尖碰到信纸边缘的梅花暗纹，"和我妈日记本里的梅花玉佩花纹好像。"
林凡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想起周婉说过的话："1991年5月12日，纺织厂地下仓库着过一场小火，烧了半墙账本。"原主日记本里也提到过："妈妈说，那场火毁了很多东西，包括我和姐姐的出生证明。"
"我去查。"陆沉突然说。他把信纸小心折好收进书包，"我爸是纺织厂保卫科的，或许能找到钥匙。"
放学时，陆沉拽着林凡往厂区走。夕阳把老厂房的影子拉得很长，墙皮剥落处露出"青禾纺织厂"的旧字。门卫室的老保安看见陆沉，立刻放下戒备："小陆啊，你爸昨儿还念叨你，说要给你带他新腌的酱牛肉。"
"王叔。"陆沉递上封信，"能帮我们开下地下仓库吗？"
老保安接过信，看了眼落款"周婉"，叹了口气："那丫头命苦，当年火灾后精神就不大好......"他转身从抽屉里摸出串铜钥匙，"最里面的铁皮箱，钥匙在第三层。"
地下仓库的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陆沉打着手电筒，林凡跟在他身后，脚底下踩着碎砖和锈迹斑斑的零件。最里面的铁皮箱蒙着厚灰，锁孔里插着半截钥匙——和周婉给林凡的梅花玉佩，竟是同一块玉料打磨的。
"咔嗒。"
锁开了。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一沓文件，最上面是份《青禾纺织厂1991年5月12日火灾事故报告》，结论栏写着："因电路老化引发意外，无人员伤亡。"
"假的。"林凡的声音发颤，"原主日记本里说，那天她在生煎店，根本不在纺织厂。"
陆沉翻开下一页，是张照片——穿白衬衫的林正国站在火场前，手里举着个裹着蓝布的婴儿。婴儿的脸被黑笔涂花了，可脚腕上的红绳，和林凡左腰的胎记形状一模一样。
"这是......"林凡的手指捏皱了照片。
"林念念。"陆沉的声音很轻，"周婉的女儿，你的表姐。"
箱底压着封未寄出的信，是林正国的字迹："婉儿，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和小满。那场火不是意外，是有人要灭口......"
"叮铃铃——"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周婉发来的消息："小满，我在医院等你，有样东西要给你看。"
三人赶到医时，周婉正站在护士站，手里捧着个玻璃罐。罐子里泡着块带血的碎布，布角绣着朵梅花，和林凡的胎记、林念念的日记、苏棠的百日照，都是同样的图案。
"这是从火灾废墟里找到的。"周婉的眼泪滴在玻璃罐上，"是你妈妈的围裙布，上面有她的血型——O型，和你一样。"
林凡的手突然发抖。他想起李素芬的血型报告："AB型，和我不一样。"原来所谓的"养母"，连血型都不匹配。
"所以......"苏棠的声音发涩，"我妈说的'难产'，也是假的？"
周婉点头："你妈妈根本没生过孩子。她当年在纺织厂当清洁工，捡到你时，你裹着带梅花的围裙，她怕被怀疑，就说是自己生的。"她摸了摸苏棠的头，"后来她把你养得那么好，比亲妈还亲。"
林凡的眼泪砸在玻璃罐上。他想起李素芬每天早起熬的粥，想起她在他生日时偷偷塞的红包，想起她在他痛经时煮的红糖姜茶——这些爱，从来不需要血缘证明。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西人往教室跑时，苏棠突然拽住林凡的袖子："那个......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林凡转头。
"你......你还会回到李素芬身边吗？"苏棠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是说，就算知道她是养母......"
林凡笑了，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当然会。"他顿了顿，"因为她教会我，爱不是标签，是每天的粥、每句的'早点睡'、每次我难过时的拥抱。"
风掀起西人的校服，远处传来上课铃声。林凡摸了摸脖子上的梅花项链，又看了看手腕上的银锁，突然觉得，所谓"真相"，从来不是用来割裂家人的。它是让我们更明白，那些藏在岁月里的爱，比任何血缘都珍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