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的"成长导师"分享会，林凡站在礼堂讲台上，望着台下坐得满满当当的学生，手心微微出汗。这是他第一次以"李若溪"的身份，而不是"林小满"或"林念念"，站在聚光灯下。
"我曾经以为，自己的故事只有眼泪和困惑。"他翻开笔记本，声音清亮，"但后来我发现，那些被我当作'秘密'的碎片，其实是很多人生命里的光。"
台下传来轻轻的抽噎声。林凡看见第一排有个扎马尾的女生，正用纸巾擦眼睛——那是上周转来的新生苏棠，总在课间盯着他的校牌发呆。
"其实，我也曾渴望有个'标准答案'。"林凡笑了笑，"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该属于谁。但现在我明白......"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的李素芬和周婉，"答案不在过去的碎片里，在每一个愿意蹲下来，听我说话的人身上。"
分享会结束时，苏棠第一个冲上台。她塞给林凡个粉色信封，耳尖红得像要滴血："我......我也想讲我的故事。"
信封里是张素描纸，画着个穿蓝裙的女孩站在生煎店门口，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我叫苏棠，妈妈说我是她捡来的。可昨天我发现，她的日记本里有张我的百日照，背面写着'小棠，妈妈对不起你'......"
林凡的手指捏皱了信纸。他想起自己刚转学时，也是这样躲在角落，把所有心事都写进日记本，生怕被人发现。
"今晚八点，老地方。"他摸出陆沉塞给他的便利贴，上面画着只歪头的兔子，"我陪你找答案。"
老地方是学校后巷的奶茶店，陆沉总在这里等他。推开门时，少年正趴在桌上写作业，听见动静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来了？"
林凡把苏棠的信推过去。陆沉扫了两眼，突然笑了："原来我们的小导师，己经开始收'秘密信件'了。"
"那你要当'秘密顾问'吗？"林凡逗他。
"顾问费是......"陆沉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垂，"一杯杨枝甘露，加双份西柚。"
林凡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他想起上周陆沉在操场说的话，想起月光下交叠的影子，想起苏棠信里画的那朵梅花——和他的项链，和林念念的日记，和所有关于"双生花"的隐喻，都重叠在了一起。
"叮铃铃——"
手机在桌上震动。是周婉发来的消息："小满，我和你李阿姨在生煎店等你，有样东西要给你看。"
生煎店的老位置，现在挂着"李记·双生花"的鎏金招牌。李素芬和周婉正站在柜台后，手里捧着个雕花木盒。盒子里装着对银质手镯，内侧刻着"小满""念念"西个字。
"这是你奶奶留下的。"周婉把盒子递给林凡，"她说，双生花要一起戴，才能开得久。"
林凡接过手镯，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心里。他想起林正国日记本里的最后一页："小满，爸爸希望你永远记得，你有两个妈妈，两个姐姐，还有很多很多爱你的人。"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三人往教室跑时，苏棠突然从拐角冲出来，手里举着个保温桶："李若溪！我妈煮了酒酿圆子，说要谢谢你！"
林凡接过保温桶，闻到熟悉的甜香。他想起李素芬昨晚说的话："小满，爱不是占有，是分享。"原来当他愿意把自己的故事说出口时，那些曾经困住他的孤独，都在慢慢融化。
"陆沉。"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你说......我们明天要不要去图书馆？我想查查1991年的天气，看看那天是不是真的下着雨。"
"好。"陆沉笑了，目光温柔，"顺便......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林凡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望着陆沉眼里的星光，突然觉得，所谓"未来"，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旅程。是李素芬的十年守护，周婉的二十年寻找，苏棠的慢慢靠近，还有陆沉的始终陪伴——这些爱，像梅花一样，在寒冬里绽放，越冷越香。
月光洒在青禾市的街道上，把西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凡摸了摸手腕上的银手镯，又看了看苏棠蹦跳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故事，或许才刚刚开始——关于爱，关于家人，关于属于她们的，双生花的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