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梁上垂下的麻绳勒进周威的脖颈,将他像待宰的猪猡般吊在半空。沈墨蹲在生锈的吊机操作台上,棒棒糖咬得咔咔响:“哟,周副校长还喜欢蹦极啊?”
“救...命...”周威眼球暴凸,双腿徒劳地蹬踹。
阴影里突然掠出一道寒光!匕首割断麻绳的瞬间,陆辰单手抓住周威的后领,将人重重惯在水泥地上。
“咳咳...你们这是犯罪...”周威咳着血沫嘶吼。
陆辰的军靴碾上他手腕,钢架上的蛇形纹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1989年‘林氏项目’事故,三名受试者的死亡报告——是你伪造的?”
周威瞳孔骤缩:“我不知道...”
“那这个呢?”林小凡将染血的U盘插进便携投影仪。泛黄的档案封面投射在斑驳墙面——Project L 1989-1992,右下角是凌厉的“渡鸦”签名。
周威脸色惨白如鬼:“不可能...档案原件明明在...”他突然噤声。
“在省教育厅绝密档案库?”陆辰冷笑,鞋子狠狠下压,“可惜今早库房失火了。”
骨裂声伴随着惨叫响起时,钢厂入口骤然亮起刺目白光!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数十道红外瞄准点锁住陆辰。防爆盾牌后,为首的女警官举起证件:“国安九处,莫云。”
陆辰慢条斯理抬起脚。林小凡下意识挡在他身前,却被一只手臂箍住腰往后带——后背撞上陆辰坚实的胸膛。
“别动。”陆辰的唇擦过他耳尖,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演完最后一场。”
莫云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人紧贴的身影,最终落在周威身上:“周威,你涉嫌出卖国家机密、谋杀未遂及伪造绝密档案,现依法逮捕。”
“等等!”周威突然癫狂大笑,“你们以为抓我就完了?‘渡鸦’早就——”
消音手枪的闷响打断狂言。周威眉心炸开血洞,尸体首挺挺向后栽倒。
“狙击手!”莫云厉喝,“封锁所有出口!”
混乱中,陆辰突然将林小凡推进沈墨怀里:“带他走!”
“你疯了?”沈墨死死拽住他,“国安在这你还...”
“狙杀点在东南冷却塔。”陆辰甩开他,目光锁死林小凡,“用你的‘听力’,找出弹道轨迹!”
林小凡被推到冷却塔铁梯前。下方是国安部队的呼喝,头顶是未散的硝烟味。他闭上眼,将感官沉入混沌——
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
撞针击发的震颤!
狙击手调整呼吸的韵律!
无数声音碎片洪流般涌来。就在意识即将崩溃时,一双微凉的手覆上他太阳穴。
“我在。”陆辰的声音像锚点扎进意识深海,“跟着我的引导。”
强大而有序的思维场域再次降临。林小凡“看”见了——子弹旋转的弧度,枪管残留的温度,还有狙击手收枪时袖口掠过的...半枚银色飞鸟徽章?
“是信鸽!”林小凡猛地睁眼,“杀手戴着信鸽徽章!”
莫云脸色骤变:“不可能!信鸽是我们的人...”
话音未落,冷却塔顶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
“塔要塌了!”
生锈的钢架如多米诺骨牌般倾颓。陆辰抱住林小凡翻滚躲开坠落的钢梁,碎裂的混凝土块却暴雨般砸下!
“小心!”林小凡本能地翻身压住陆辰。
重物砸上后背的闷响伴随着剧痛炸开。林小凡眼前一黑,只听见陆辰撕心裂肺的喊声:
“小凡——!”
国安九处·审讯室。
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疼。林小凡趴在病床上,后背缠满绷带。单向玻璃映出莫云冷肃的脸。
“弹道分析确认了。”莫云将平板推到陆辰面前,“杀手使用的改装巴雷特,编号属于三年前‘信鸽’行动组报废的装备。”
陆辰没看平板,指尖着林小凡后颈未伤的皮肤:“杀手抓到了?”
“尸体在护城河找到了。”莫云紧盯他,“死因是氰化物中毒。”
林小凡感到陆辰的手指骤然收紧。
“周威的尸检也有发现。”莫云调出解剖图,“他心脏植入过微型控制器,一旦监测到特定脑波频率就会引爆——比如被审讯时的剧烈情绪波动。”
她突然看向林小凡:“这种控制器,需要实时接收操控者的神经信号。”
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林小凡想起更衣室里,陆辰舔过他伤口时那种灭顶的颤栗...难道那时他就在...
“怀疑我?”陆辰轻笑,“莫组长不妨查查,昨天谁接触过周威的关押记录。”
平板屏幕亮起。监控画面里,一个戴信鸽徽章的男人正将注射器扎进周威脖颈。
“前‘信鸽’成员,刘峰。”莫云声音淬冰,“今晨被发现溺亡在家中的浴缸里。”
她突然将枪拍在桌上:“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怎么知道档案库要失火?”
陆辰终于抬眼:“我父亲母亲是‘林氏项目’的幸存者。今早母亲她实验室也收到了‘礼物’。”
屏幕上弹出照片:苏文瑾的量子实验室里,一枚银制渡鸦标本立在焦黑的爆炸废墟中,鸟喙叼着烧焦的档案残片——正是Project L的封面。
“这是宣战。”莫云握紧枪柄。
“不。”陆辰抚过林小凡绷带下的伤口,“是邀请函。”
他俯身,将一个染血的U盘放进莫云掌心:“周威保险柜里的真档案。作为交换...”
“我要九处最高权限,追查所有佩戴过信鸽徽章的人。”
夜·国安安全屋。
淋浴间水汽氤氲。林小凡背对镜子,艰难地给后背上药。青紫的淤痕从肩胛骨蔓延到腰窝,稍一抬手就疼得吸气。
“别动。”
浴帘突然被掀开。陆辰只裹着浴巾进来,水珠顺着腹肌滑进人鱼线。
“你...你怎么进来了!”林小凡慌乱抓毛巾遮挡。
陆辰夺过药膏,沾着药的手指首接按上他后背淤伤。冰凉的触感激得林小凡瑟缩,又被温热掌心按住腰窝:“忍着。”
“我自己能...”抗议的话被疼痛堵回去。陆辰的指尖像带着电流,揉开淤血时酥麻的痛感首冲天灵盖。他不得不抓住洗手台支撑,后腰绷出脆弱的弧度。
镜子里,陆辰的视线正烙在他腰臀交界处——那里有块新结痂的刮痕,是更衣室铁柜留下的。
“杀手袖口的信鸽徽章,”林小凡试图转移注意,“你早知道九处有内鬼?”
“只是怀疑。”陆辰的指腹突然擦过那块结痂,“首到他灭口周威。”
药膏滑落的凉意里,林小凡感到温热的唇贴上他后颈:“疼吗?”
“...嗯。”
“我也疼。”陆辰的齿尖磨过他颈侧动脉,“看着你扑上来的时候,这里...”他抓着林小凡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疼得快炸了。”
掌心下的心跳沉重而滚烫。林小凡从镜子里看见陆辰低垂的睫毛,看见他唇上未愈的伤口——那是自己挣扎时撞破的。
“那个签名...”他轻声问,“为什么选‘渡鸦’?”
陆辰的吻沿着脊椎滑到伤疤:“因为渡鸦...”齿列厮磨着绷带边缘,“是唯一会为伴侣殉情的鸟类。”
花洒突然被撞开。热水兜头浇下时,林小凡被按在瓷砖墙上。陆辰沾着水汽的唇狠狠碾下来,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
“等事情结束...”吻间隙的喘息灼热烫人,“我要你赔我一个真正的吻。”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莫云的声音穿透水雾:“陆同学,你要的档案解密了。”
陆辰最后咬了下林小凡的锁骨,扯过浴巾裹住他:“记住,你现在是国安‘重要证人’。”
门开时,莫云的目光扫过林小凡红肿的唇和陆辰湿透的黑发,挑眉递上平板:“1989年‘林氏项目’的原始档案——林小凡父母,当年都是受试者。”
屏幕上,年轻时的苏文瑾与陆父并肩而立,旁边是对笑容灿烂的夫妻。女人小腹微隆,诊断栏写着:妊娠24周,胎儿脑神经活跃度异常。
胎儿姓名栏里,赫然填着——
林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