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市一中校门口熙熙攘攘。林小凡攥着书包带，指尖反复着校徽背面凸起的字母纹路。L&L——陆辰名字的缩写和他姓氏的缩写？像某种隐秘的烙印。
"林学弟！"
清亮的女声惊得他手一抖。苏晴抱着采访本跑来，马尾辫在晨光里跳跃，笑容却有些勉强："帮扶小组今天第一次活动，周副校长让我来带你去会议室。"
林小凡盯着她颈侧——高领针织衫下，隐约透出几道暗红的指痕。
"学姐脖子怎么了？"
苏晴笑容僵住，手下意识捂住领口："没、没事，过敏抓的。"她慌乱转身，"快走吧，要迟到了。"
走廊拐角处，苏晴突然停步。
"林小凡。"她声音压得极低，指尖掐进采访本边缘，"如果...如果你发现身边人有问题...会举报吗？"
林小凡心头一跳："学姐指谁？"
"比如..."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滥用职权的领导？"
话未说完，阴影里突然伸出一只手，重重按在苏晴肩上！
"苏同学。"周威笑眯眯地从柱子后踱出，手指却像铁钳般扣进她肩胛骨，"带个路怎么这么久？"
苏晴疼得脸色发白，强笑道："这就去..."
周威转向林小凡，笑容和蔼得瘆人："林同学气色不错啊？听说陆辰同学昨晚被警方带走协助调查了？真是...可惜。"
他特意加重最后两个字，枯瘦的手指突然抚过林小凡的校徽："这徽章真别致，自己改的？"
林小凡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周威的指甲刮过校徽背面，几乎要触碰到紧急通讯按钮！
"地摊货。"他猛地后退一步，"副校长要是喜欢，我送你一打？"
周威笑容微冷："不要。"
午休·心理活动室。
单向玻璃将房间隔成两半。林小凡坐在"学生区"，对面是强颜欢笑的苏晴和两个表情呆板的"心理老师"。而玻璃另一侧，周威正翘腿坐在监控屏前，手里把玩着一支激光笔。
"别紧张，只是简单问答。"苏晴念着稿子，声音发飘，"第一个问题...最近有感觉被人监视吗？"
红光突然打在林小凡左肩——是周威的激光笔。
"有啊。"林小凡歪头一笑，"比如现在？"
苏晴手一抖。监控屏后的周威眯起眼，激光点移向林小凡心口。
"第二个问题..."苏晴声音开始发抖，"你和陆辰...是什么关系？"
激光点骤然烫上林小凡喉结！
"仇人关系。"林小凡盯着玻璃后的阴影冷笑，"他偷看我日记，我砸破他的脸——全校都知道吧？"
"砰！"
周威突然砸了激光笔。苏晴吓得采访本掉在地上，慌忙弯腰去捡。
就在她蹲下的瞬间，林小凡看见她飞快地往自己鞋底塞了个东西——一枚微型U盘！
"对、对不起！"苏晴起身时眼眶通红，指甲在桌面上划出三道颤巍巍的痕：
【SOS】
放学后·副校长办公室。
"废物！"周威将茶杯砸在苏晴脚边，"让你套点话都办不到！"
滚烫的茶水溅在她小腿上，苏晴咬唇没吭声。
"还有这个！"周威抓起校报校样摔在她脸上，"《天才陨落？陆辰涉嫌窃密被警方带走》——谁让你写这个的？！"
报纸头版上，陆辰被校警带走的照片触目惊心。
"是...是事实..."苏晴声音发颤，"新闻应该..."
"新闻应该听话！"周威猛地掐住她脖子按在书架上，"我让你写他和林小凡的'特殊关系'！写林小凡的异常行为！不是让你扒陆辰的底！"
书架上尖锐的奖杯角抵住苏晴后腰，疼得她眼泪首流。周威的手指越收越紧，她颈侧的旧伤崩裂，血丝渗进衣领。
"听着小丫头，"周威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陈年烟垢的恶臭，"你父母在城南小学教书对吧？你弟弟刚考上附中？多美满的家庭啊..."
苏晴瞳孔骤缩："你...你敢..."
"乖乖当你的传声筒。"周威松开手，温柔地替她擦掉眼泪，"下周我要看到林小凡的独家专访，标题就叫...《问题少年的自白》，明白吗？"
苏晴在地，指甲抠进掌心，血珠滴在散落的校报上，洇红了陆辰的照片。
夜·地铁密室。
"周秃子果然上钩了！"沈墨兴奋地敲键盘，"他刚才用加密频道联系了幕后的人，信号源在——"
屏幕突然弹出苏晴的证件照，旁边标注着鲜红的"风险警告"。
林小凡猛地站起来："她出事了？"
"比出事更糟。"沈墨调出监控截图——画面里，周威正将一份文件递给戴鸭舌帽的男人，文件袋上印着"苏晴家庭住址及亲属档案"。
"这畜生！"林小凡一拳砸在桌上。
"冷静。"沙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林小凡霍然回头。阴影里，陆辰撕下脸上的仿真面具，露出带着擦伤的下颌——正是白天递文件的男人！
"你混进去了？"林小凡冲过去，"苏晴她..."
"暂时安全。"陆辰扔给他一个染血的U盘，"她冒险给你的。"
U盘插入电脑，弹出一段摇晃的偷拍视频：
画面里是周威的办公室。他正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金属盒。盒盖掀开的瞬间，林小凡倒吸一口冷气——
里面躺着一枚蛇形纹章，和微波炉"老陈"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蝰蛇的标记怎么会在他手里？"沈墨震惊。
陆辰放大视频角落：保险柜最底层，压着一份泛黄的档案，封面印着绝密印章和一行小字——
Project L（林氏项目）1989-1992
林小凡如遭雷击。1989...是他父母大学毕业的年份！
"周威不是渡鸦。"陆辰的声音像淬了冰，"他是'蝰蛇'埋了二十年的钉子，而真正的渡鸦..."
他指向档案右下角模糊的签名栏。
月光穿透地铁通风口，照亮那个凌厉的英文花体签名——
Raven（渡鸦）
林小凡盯着那个签名，浑身血液寸寸冻结。
那个笔迹...他每天都能在数学作业本上看到。
是陆辰的字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