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尖锐地撕破夜空，红光在安全屋的墙壁上疯狂闪烁。林小凡被陆辰拽着手腕冲向后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断肋骨。
"等等——我们的装备！"林小凡挣扎着回头，看向桌上散落的监听设备和沈墨刚破解的数据硬盘。
"别管了！"陆辰声音冷厉，手指却收得更紧，几乎要在他腕骨上留下淤青，"沈墨会处理。"
后门的金属楼梯在黑暗中蜿蜒向下，林小凡跌跌撞撞地跟着陆辰，冰凉的夜风灌进他敞开的领口。身后传来校警粗暴的踹门声和沈墨夸张的叫嚷："警官！私闯民宅犯法的啊！"
陆辰突然停下脚步，林小凡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鼻尖蹭到对方汗湿的后颈，那股熟悉的雪松气息让他瞬间僵住。
"低头。"陆辰一把按住他的后颈，两人紧贴着墙蹲下。
一束刺眼的手电光从头顶扫过，林小凡屏住呼吸，能清晰感觉到陆辰胸膛的起伏和自己疯狂的心跳。太近了...近到能数清对方睫毛的颤动，能感受到彼此交错的呼吸。
"安全屋暴露了。"陆辰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林小凡耳廓，"从现在开始，按B计划行动。"
"B计划？"林小凡茫然，"什么B——"
话音未落，陆辰突然摘下手表塞进他手心："里面有追踪器。沈墨会找到你。"
"那你呢？"林小凡猛地抓住他的衣袖。
陆辰的眼神在夜色中晦暗不明："我去引开他们。"
没等林小凡反应，陆辰己经脱下外套罩在他头上，一把将他推向小巷另一头："跑！别回头！"
林小凡踉跄着冲进黑暗，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渐远的警笛声。转过第三个街角时，他忍不住回头——
远处，陆辰修长的身影正被三个校警围住。月光下，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却在林小凡望过来的瞬间，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别过来。
这个无声的警告让林小凡眼眶发烫。他攥紧那块还带着体温的手表，转身没入更深的夜色中。
凌晨2:17，废弃地铁站。
潮湿的霉味充斥着幽暗的通道，林小凡蜷缩在检票口的阴影里，牙齿不住打颤。陆辰的手表在他掌心发出微弱的蓝光，屏幕上跳动着加密坐标——这是沈墨留下的最后讯息。
"妈的...冻死了..."
他搓了搓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突然听见通道尽头传来脚步声。
林小凡瞬间绷紧身体，悄悄摸出口袋里的战术笔——陆辰上周塞给他的"防身工具"。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熟悉的...口哨声？
"《铃儿响叮当》？六月份吹圣诞歌？"沈墨的身影从拐角晃出来，棒棒糖在嘴里咔咔作响，"小学弟，你这藏身品味够别致啊。"
林小凡差点腿软跪下去："陆辰呢？"
"暂时安全。"沈墨难得没开玩笑，拽着他往更深处走，"但情况有变——周秃子根本不是'渡鸦'。"
"什么？"
"我们都被耍了。"沈墨推开一扇生锈的铁门，里面是间布满电子设备的密室，"周威只是个傀儡，真正的'渡鸦'一首在用他当幌子。"
林小凡大脑一片空白："那微波炉的信号..."
"障眼法。"沈墨调出一段监控视频，画面里戴着口罩的"老陈"正在拆卸微波炉零件，"这人是'蝰蛇'的旧部不假，但他接到的指令来自更高层。"
屏幕切换，出现一份加密文件。林小凡眯起眼，辨认出标题是《市一中特殊人才观察报告》，而末尾的审批签名处...
"这印章...是市教委的？"
"不止。"沈墨放大图像，"看这个编号前缀——属于省教育厅特批项目。'渡鸦'的权限比我们想象的高得多。"
林小凡后背渗出冷汗。如果连周威都只是棋子，那真正的"渡鸦"该有多可怕？
"陆辰知道吗？"
"应该当然了。"沈墨突然笑起来，"不然他不会故意被抓。"
电脑屏幕一闪，切换到某个监控画面。陆辰正坐在审讯室里，面前摆着一杯水。他看似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手指却在桌面轻轻敲击——
两短一长。
摩斯密码的"V"。
"他在主动接近'渡鸦'的联络人。"沈墨兴奋地搓手，"警局里肯定有对方的人，冰块这是要首捣黄龙啊！"
林小凡盯着屏幕里陆辰平静的侧脸，突然明白过来——这场围捕根本就是陆辰计划好的！他可能早料到安全屋会暴露，早准备好要深入虎穴...
"那我呢？"林小凡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我的任务是什么？"
沈墨递给他一个耳机："明天照常去学校，参加那个见鬼的'帮扶小组'。"
"什么？陆辰都被抓了还——"
"正因为他被抓了，你才更要去。"沈墨难得严肃，"'渡鸦'现在肯定在观察你的反应。记住，演好你的角色——"
"一个被陆辰欺负后，终于解脱的...普通学生。"
林小凡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普通学生？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陆辰被带走前那个眼神，还有无名指上残留的...他的牙印。
这戏要怎么演？
沈墨突然拍拍他肩膀："别这副表情。喏，冰块给你的。"
一个小巧的金属盒被塞进手里。林小凡打开一看，是枚看似普通的校徽，背面却刻着细密的纹路。
"应急通讯器。"沈墨眨眨眼，"他特意嘱咐...让你别乱碰按钮。"
林小凡着校徽边缘，突然发现内侧刻着两个极小字母：
L&L
他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