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王大人对我有意见?
“我们……”柳如眉红唇微启,刚想解释送钱的事。
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无比别扭,硬生生又给咽了回去。
那羞人的触感仿佛还烙在胸前,让她怎么好意思说是担心他没钱付嫖资?
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窘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韩轩见状,没好气地“啧”了一声。
一把掏出怀里那个沉甸甸的银袋,在手里掂得哗啦作响,替她把那尴尬的话甩了出来:
“还能干嘛?怕你秦大特使在碧月楼玩脱了线,兜比脸还干净,付不起姑娘们的缠头,最后光腚被人扔到大街上!柳姑娘心善,给你送银子来了!”
他斜眼睨着秦风,嘴角挂着一丝看好戏的讥诮。
“不过嘛……瞅你这做贼似的溜边儿架势,怕是压根儿就没打算掏一个子儿吧?啧啧,白瞎了柳姑娘一片冰心!”
“放屁!谁说不打算付钱?”
秦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八度,胸膛拍得砰砰响,义正辞严得仿佛在朝堂上宣读圣旨。
“我秦风,堂堂朝廷招安特使,能是那种吃白食、白嫖姑娘的下作胚子吗?”
“那必须不能够,士可杀不可辱!”
他昂首挺胸,凛然正气直冲云霄。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动!
脚下步子诡异地一错,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极其自然地就从还僵在原地、面红耳赤的柳如眉身边滑了过去。
手腕只是那么看似随意地一翻一勾,韩轩只觉掌心一空!
那沉甸甸、装着真金白银的钱袋子,竟像长了翅膀,稳稳落入了秦风掌中!
秦风掂了掂那熟悉的分量,听着里面银锭碰撞发出令人心醉神迷的闷响,嘴角咧开一个无比满足又带着几分痞气的笑容:
“哎呀,既然二位如此热情主动,千里送银,那我秦某人就……勉为其难,笑纳了,多谢多谢,回见啊您嘞!”
话音未落,他根本不给对面两人任何反应的机会,像一条泥鳅入了油锅,“哧溜”一下,转身就扎进了旁边那条更黑更窄的巷道里。
昏暗中,那身影几个灵活的闪转腾挪,便彻底融入了浓稠的阴影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几声轻快得近乎嘚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柳如眉呆呆地望着那空荡荡的巷口,半晌才反应过来。
气得一跺脚,的胸脯剧烈起伏:“他……他!”
这算什么?光天化日,明抢?
还抢得如此理直气壮、清新脱俗?
韩轩更是愣在当场,眉头拧成了死疙瘩,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一股邪火混着巨大的憋屈堵在胸口,烧得他心肝肺都疼。
他低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又抬头望望秦风消失的方向,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一个荒谬绝伦的灵魂拷问在疯狂刷屏:
“不对啊,老子跟他,明明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都是给宋家老太君当差的!”
“凭什么老子不是倒贴银子,就是倒贴工钱?”
“这他娘的……到底谁是主子?谁是跑腿的?”
两人相顾无言,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声无奈的苦笑,悻悻地顺着原路返回。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这桩桩件件,似乎都能被那黄白之物轻易抹平。
此刻的秦风,正沐浴在“胜利”的春风里,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轻了二两。
“嘿,有美妞可泡,有横财可拿,这滋味……啧啧,比被那娇滴滴的小富婆包养还他娘的爽快!”
他脚下生风,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没一会儿就溜达到了县衙那两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前。
门口,两个头戴方巾、裹着号衣的差役,正缩着脖子跺着脚,在料峭的寒风里瑟瑟发抖。
天寒地冻被派来守这冷冰冰的大门,两人心里早把县太爷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脸色比锅底还黑。
所以,当看到有人招呼不打,闷头就往里闯时,心里那股莫名鬼火“嗖”地一下就蹿了上来。
“滚,哪儿来的刁民,诉状呢?银子呢?”左边那个三角眼的差役不耐烦地挥手驱赶。
“妈的,啥也没有就往里冲,活腻歪了?谁给你的狗胆!”右边那个麻子脸更是恶声恶气,唾沫星子差点喷到秦风脸上。
秦风微微一怔,这才想起自己为了保暖,在外面披了件厚实的大氅,把里面那身象征身份的明光铠给遮了个严实。
他淡淡地瞥了这两个有眼无珠的皂隶一眼,二话不说,直接上手!
啪!
啪!
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如同炸雷般在寂静的衙门口响起,毫不拖泥带耳!
力道之大,扇得两个差役脑袋嗡嗡作响,眼冒金星。
懵圈的两个皂隶捂着自己瞬间火辣辣刺痛的脸颊,愣了好几个呼吸。
才从巨大的羞辱和疼痛中回过神来,登时怒发冲冠,眼睛都红了!
“你他妈找死!”三角眼差役咆哮着。
“老子劈了你个狗日的!”麻子脸更是凶性大发。
“铿铿锵锵!”
两人同时抽出了腰间佩刀,刀尖颤巍巍地指向秦风,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秦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慌不忙,单手“唰啦”一下扯开罩在外面的厚重大氅!
锃亮冰冷的甲片,在昏沉的天光下骤然闪现出迫人的寒芒!
“瞎了你们的狗眼!”秦风怒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凛冽的官威,“老子是州府刘大人亲派的招安特使!”
嗡!!
刹那间,仿佛一道无形的惊雷劈在头顶!
两个差役浑身剧震,呆若木鸡。
脸上的愤怒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无边的惊恐和难以置信的骇然!
今早交班的兄弟好像提过一嘴,是来了个凶神恶煞的特使大人,连县太爷都跟孙子似的!
想到这儿,两人双腿一软,如同被抽掉了骨头。
“噗通!”
“噗通!”
不约而同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磕头如捣蒜!
“特使大人饶命!饶命啊!”三角眼差役声音带着哭腔,额头磕得砰砰响。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瞎了狗眼,冒犯了大人虎威,求大人开恩,饶了小的狗命吧!”
“是是是,特使大人!”麻子脸差役磕得更狠,涕泪横流。
“小的们猪油蒙了心,狗胆包天,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吃奶的娃,中间自个儿还在苦海里飘摇啊,求大人高抬贵手,饶了小的这条贱命吧!”
秦风打也打了,威风也抖了,自然懒得跟这两个蝼蚁般的小人物多费口舌。
“哼!”他冷哼一声,声音冰冷,“还不赶紧开门?等着本特使亲自动手?”
这话听在两个差役耳中,简直如同天籁之音!
两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身,手脚并用地扑向那沉重的门栓。
争先恐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那两扇朱漆大门“吱呀呀”地推开。
谁说县衙大门一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
老子没钱又没理,但老子有官身,有气势!
虽然是假的,但是完全足够!
秦风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旁若无人地踏进了空荡荡冷清清的县衙大院。
目光一扫,径直朝着县老爷王宇所在的后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