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觉醒

暴雨倾盆，东海市的夜空被闪电撕开一道惨白的裂痕。

楚阳被推出救护车后门时，后腰狠狠撞上了巷口的铁质垃圾桶，金属凹陷的闷响淹没在雷声中。泥水溅进他干裂的嘴唇，混合着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再敢冒充医生，下次打断你的手！"

车门砰然关闭的刹那，楚阳看见自己白天救下的小女孩缩在座椅后方，她母亲正慌乱地捂住孩子的眼睛。救护车顶灯的红光在雨幕中扭曲，像极了六小时前手术室里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

**六小时前·仁和医院急诊科**

"让开！这女孩需要气管切开！"

副院长张鸿德推开围观人群，白大褂下露出阿玛尼衬衫的袖扣。三轮车把手从小女孩锁骨下方刺入三厘米，鲜血正顺着车把的锈迹往下淌。

楚阳的手指先于大脑做出反应。

他从器械托盘抄起两枚注射器针头，在护士的尖叫声中刺入女孩颈侧。"你干什么！"有人拽住他洗得发白的实习生制服，消毒酒精泼洒在CT报告单上。

"颈动脉体反射区刺激。"楚阳手腕轻旋，针尖在皮下0.3厘米处悬停，"能争取九十秒黄金时间。"

女孩突然深吸一口气，睫毛上凝结的血珠随着颤动跌落。楚阳没注意到张鸿德阴沉的脸色，更没发现角落里某位"家属"的手机正对着他拍摄——镜头焦点始终锁定在他下针的手势上。

现在的楚阳站在出租屋废墟前，雨水顺着下颌线滴进衣领。母亲临终前缝在他内衣夹层的玉牌碎成三块，棱角刺破指尖时，某种古老的频率突然与他的心跳共振。

"小楚啊..."八十岁的陈阿婆瘫坐在雨地里，怀里抱着被撕成两半的《黄帝内经》手抄本，"你妈妈的箱子..."

钢爪挖掘机突然朝老人头顶抓来，时间在楚阳眼中突然变得粘稠。他看见雨滴悬停在钢齿尖端，看见自己抬起的手臂浮现出金色经络——就像母亲那尊针灸铜人像上发光的轨迹。

"铿！"

五指与钢筋碰撞出金石之声。楚阳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摆出的正是天医诀起手式"悬壶济世"。操纵室里，房东嘴里的香烟掉在裤裆上，燃出一个焦黑的圆洞。

围观人群最后方，墨绿旗袍女子收起黑伞。雨水在她周身半米外诡异地滑开，伞尖滴落的液体在积水表面形成微型太极图。

"叶家的血脉..."她抹去唇边一丝金线，翡翠耳坠闪过暗光，"居然用城中村当障眼法。"

楚阳若有所觉地回头，只看见巷口煎饼摊的塑料布在风中翻卷。他扶起陈阿婆时，老人破旧的棉袄内袋滑出一枚青铜钥匙，钥匙柄上"药"字的篆体在雷光中清晰可辨。

午夜的地下诊所里，楚阳对着镜子挑出肩膀里的玻璃渣。染血的玉牌碎片在酒精灯下泛出奇异纹路，那些线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当第三滴血渗入玉纹，无数画面轰然灌入脑海——

身着羽衣的医者在星空中施针、青铜鼎内的药液自行沸腾、母亲被十余道黑影围困在悬崖......

"天医诀第一层，金针渡劫。"

楚阳猛地睁开眼，发现消毒盘里的手术刀正在掌心上方悬浮。窗外雨声骤停，远处传来120救护车刺耳的鸣笛，电子音机械重复着："重伤患者，血型AB型RH阴性，急需..."

他抓起针囊冲出门时，玉牌碎片在桌上拼出完整的星图，其中东海市的位置正渗出新鲜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