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将军府
寒风呼啸,轻盈的雪花随着狂风卷挟之势,如同幻化成一柄柄寒针,刺向人的脸庞。
在如此冷冽的环境下,街上早已没有了行人。
而这种萧索的气息却在一户将军府外戛然而止。
“快!快!快!都麻溜点!”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妪大声呼唤着
“李总管,劳烦您安排人再去厨房看一看鸡汤,米粥这些熬制的如何了。夫人生产后要用的!”
“好嘞,马大娘这边您照顾着,待夫人生后,必有重谢”
“唠叨这些作甚,老婆子我的手把您还不放心?”
李总管笑言“我亲自盯着”。
旋即往厨房去了
对比于下人们的忙忙碌碌。
产房外,身着紫色云纹长袍,裹着一件狐皮大氅的中年男人,锁着眉头,一言不发的立于门柱旁!
身旁还陪着一位十岁出头的少年
那少年看了一眼身旁男人,又听了听屋内动静,咧开嘴角无声笑了一下!
啪!一个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少年的脑袋上。
“你母亲尚在里面受苦,你小子还在那笑?”
少年揉了揉脑袋,嘿嘿笑了两声
“父亲,您也别太着急,马大娘是晋安城最有名的稳婆了,咱家还是提前3天给请了过来照顾着,您放宽心”
“这小玩意,折腾了快一个时辰了,等他出来,我非得抽他一顿”
少年揶揄一笑“哈哈,父亲的马鞭抽的了蛮夷,也抽的了我,现在该给别人尝尝鲜了。不如这样,父亲把马鞭交给孩儿,让孩儿教教这小子什么叫做子女孝道!”
“不如,老子我先教教你什么叫孝道”
男人斜眼瞥了他一下,右手不住地着
少年一哆嗦,稍稍向屋门方向挪了几步
“父亲,您堂堂镇国将军,可不能让下人们看了笑话!”
这二人,正是大齐王朝的镇国将军魏国和他的大儿子魏家
“哦对了,父亲,弟弟的名字想好了吗”
魏家转头问道!
魏国一愣“你怎么就知道就是个弟弟?”
说完又看了屋门一眼:“万一是个闺女呢”
魏家笑了笑“这么能折腾,肯定是个混小子,名字到底想好没有”
“没有”
“孩儿倒是有个主意........”
话没说完,魏国冷声打断
“若是从你嘴里再吐不出象牙来,我亲自给你装一对上去”
“那怎么会呢,孩儿想的名字绝对既有崇高的寓意,还非常契合咱们家传统风气”
魏家伸出手指搓了搓下巴,眼珠一转:“不如就叫魏百姓吧”
说完扭头看向他父亲,还一边说着“父亲,孩儿这主......”
“哎?父亲大人.....”魏家一把扯住魏国衣袖
“您这是要去哪啊,百姓可还没出来呢!”
魏国瞪着眼睛一甩衣袖,直接将魏家甩的一个踉跄。
再一个转身闪至身后,抬起右腿,一脚踹在魏家屁股上。
魏家猛然间受击,重心不稳,扑在了魏国刚才靠着的门柱上。
他龇着牙,伸手揉了揉屁股。
正想转头说话,却看见一个巴掌顺势拍下。
魏家连忙将头扭了过去,之后后脑勺就狠狠挨了一下。
“滚,实在没事干,就去找账房问问准备的赏钱配齐了没有,别在这磨嘴皮。打了这么多年仗,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要你在这跟我斗嘴?”
说着听了听屋内的说话动静“估计这个磨人精也快出来了,快去!”
“孩儿年纪尚小...”魏家摸了下后脑勺说道
“怎么,看不懂?”魏国反问
“那倒不是”魏家嘿嘿笑着
“那就快滚。”
魏家有些郁闷,心里却盘算了起
“亏死了呀,小老弟啊,这一脚一巴掌你大哥我可记在你的头上了,以后你可要替我扛回来”
伸手一招,一个小厮快步上前“大爷,有吩咐?”
“嗯,去叫李总管去账房那见我,我有事安排!”
小厮应了一声,转身退下!
镇国将军府,府邸规模相当宏伟庞大,一府八院,院墙相连,楼阁相叠,逶迤数里。
入门是宽阔青石道,道旁翠柏挺立。穿过前院,议事厅华丽,飞檐斗拱,梁柱皆楠木。
后院庭院错落,假山怪石嶙峋,池塘锦鲤嬉戏。八院各自独立又相通,回廊曲折,门窗雕花精美。
当今皇上亲自手书“镇国将军府”五字,制匾悬于府邸正门。
平常时刻,不管是寻常路人或是朝廷同僚,见到此匾皆是恭敬低头。
而现在,如此冷冽的天气加之鹅毛大雪的环境中。
将军府大门外,站着一位头挽道髻的老道人。
单薄的灰布衣裳在狂风中却纹丝未动。
老道人盯着牌匾看了半晌,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扣了扣门环。
动作轻柔,发出的声音却闷闷作响。
“谁啊,这个天还来扣门”门未开,就听到一个大嗓门愤愤的说着。
吱嘎,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门房伸出头来。
一眼就看到老道立于门前,门房不耐烦的道
“哪里来的老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赶紧回家待着去”
老道听了却也不恼,做了道揖
“老道今日专来为将军贺喜,劳烦小哥通禀一声,请将军与我一见”
“你谁啊,老爷正忙呢,你说见就见?”
说罢正欲关门,一只手却突然顶住大门。
却见那老道仍是立于门前,脚步未曾移动半步,一只的手自老道衣袖中伸出,轻轻的推在府门之上。
任凭那门房如何用力,府门却也未动分毫。
门房有些惊异,仔细看向老道。
那老道一身灰布道袍,看起来平凡之极。
长须垂至胸口,虽是蓄发皆白,可面容却丝毫不见老相,皮肤反而颇为细嫩。
门房诧异之中,却听那老道又说
“小哥莫怪,老道也知此刻将军府定然忙的不可开交,将军无法抽身实乃情理之中。只是老道确有要事。不若这样,劳烦小哥通禀一声也可”
说着一块玉佩从老道袖中滑出,掉在雪中。
老道仿若没有看到,侧身走向门边,寻了一处坐下
“老道就在此等候,小哥就当行件善事”话必,盘膝闭目,好像神游太虚一般
门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下深埋雪中的玉佩。
稍一思索,伸手一抓,连着玉佩带着雪一把送进衣袖之中
“等着,我去禀告,之后见不见可就不是我说了算的”
老道也没回话,仍是安然的坐在风雪之中。
门房见此情景,也不啰嗦,关上侧门向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