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越来河东告知万年公主在河东境内不见踪影之事后,这几日华雄可谓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每日都焦急等候派出去的斥候们回复的消息,哪有什么心思理政。
毕竟万一那又菜又爱玩的骄蛮公主在河东境内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为了逃避诛三族的命运可能只能选择落草为寇了,虽这样对名声不利基本等于失去将来争霸天下的可能,但自个儿小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所谓的华氏三族就更管不了了。
好在作为郡丞的杜畿能干,郡中政务处理的井井有条,招募了大量工匠造水翻车,以郡守府令各县兴修水渠,举荐邻郡河内寒门韩浩、枣祗这两位历史上曹魏阵营中的屯田能手为户曹与仓曹,毛玠也开始着手文渊阁的建设与文人招募工作,整个河东郡的经济发展在经历裴、卫二人之乱后,开始走上正轨,前几任短暂任职的流水太守留下的郡府属官缺口也一应补齐。
与郡守府有条不紊的理政环境大相径庭的是都尉府,在华雄的高压之下上至都尉徐晃、下至各百夫长忙于奔波各县与郊野寻那万年公主行踪,反倒是对河东地界不熟了郡守府兵曹太史慈成了治所驻军的临时话事人忙着招募前番裴、卫之乱后损失的兵卒及新兵训练。也是忙的焦头烂额。
这日就在书房中焦急转圈等待每日斥候消息回复时,只见一向极讲规矩的华忠急匆匆的连门都没敲闯进书房大喊道:
“主公,找到了,找到了!”
华雄此刻有哪会责怪华忠首接闯门而入,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紧张的问道:
“公主找到了?在哪找到的?可有何损伤否?”
华忠见一向遇事淡定冷静的华雄一连三连问,自是不敢拖沓,忙答道:
“禀主公,刚刚属下军统细作来报,在河东与并州边境发现了疑似公主行踪,身边有大批南匈奴军士护送,行踪正朝着治所安邑城方向而来,据探子报来的消息公主状态看似心情不错,应是无碍,那支队伍对公主极为尊重,行军速度不快,倒像是一路游山玩水一般,估摸还有几日功夫才能到达安邑,我以安排人紧密跟踪,还请公主放心。”
听完华忠的话后,华雄这几日一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对华忠还开了个玩笑:
“忠弟,看样子咱华氏三族的头以后还得长在这脖子上,辛苦忠弟了。”
“多亏主公刚就任河东时未雨绸缪建立军统,这功我可不敢冒领,主公若要赏,不若....”
见华忠支支吾吾扭捏的样子,华雄自是明白,突然坏笑道:
“不若早早给忠弟行了那冠礼,取了表字好早日向那徐家小娘子提亲是吧?”
华忠此刻脸涨的通红,却还拍着马匹道:“果然属下任何心思都逃不出主公慧眼。”
“好啦,你那点小心思,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司马昭?那是谁?”
华雄一不小心竟说出了还未出生的司马昭,假装咳嗽了声掩饰尴尬,马上又开始转移话题。
“没事,为兄不小心说错了,是华忠之心河东人皆知,叔父的回信前日己从陇西送达,因河东无族内长辈,意思这冠礼就从简了,表字让为兄自己做主就好。”
“忠弟与我同族兄弟,随我以来恭敬忠顺,为兄便给你取字子顺如何?”
华忠低声呢喃着华雄所取的表字,高兴的行了个大礼:“子顺?子建,子顺,听这就是两兄弟,子顺谢主公赐表。”
“好了,虽子顺己有表字,但与这徐家小娘子还得靠你自己,公明乃我左膀右臂,为兄却不好强做主,对了既公主安全无忧,前些日子派出去的诸将也可召回,子义那边几日便催促说新兵招募己完成,检阅演武之事也不好久拖那就定在后日吧。”
“子顺明白,这就派人去召回郡内各支寻访队伍,对了,既公主安全无忧行踪也己确定,是否派人在城墙上做记以通知陛下特使王大人?”
“不必了,我自有安排,你且下去忙吧!”
“是!”
华忠离开后,华雄心中不免有些恶趣味的小得意,哼,王越这家伙一个月内两次用剑架在老子脖子上,老子偏不急着通知你,让你好好急上几日。
...........
两日后,安邑城东校场以聚集千余新兵,华雄此前还在初掌兵权时就将此前裴、卫二人旧部军官多数治罪斩的斩,免的免,就连旧部所属的老兵也大部分分散打乱安排到郡内各县做县卒安置了,加上此前徐晃平闻喜裴氏邬堡私兵的战损,因此整个安邑校场老兵仅剩半数,作为驻守郡治的安邑驻军中,新兵足足补充了千余。
第一次以主帅身份去检阅新兵的华雄特意让华忠从华丰楼安排了几牛车的酒菜准备作为演武犒劳。
可当华雄带着典韦和一众亲兵来到辕门时,竟被那不认识华雄的新兵守卫给拦住了。
“大胆,这可是领中郎将的华府君大人,你敢找死亮兵器阻拦?”
典韦虽为华雄亲兵队长,可无军职在身,那守辕门新兵虽不不是他属下,但拦着自己主公还在自己面前亮出兵器让他还是感觉到没面子,特别不爽。
“啊?您是府君大人,不好意思,卑职眼拙没看出来,还请府君大人恕罪,卑职这就去通知徐都尉来迎,还请府君大人稍候。”
典韦见那小兵竟还要他们在辕门外等候徐晃,大怒抓起那小兵衣领:
“徐公明乃我主麾下将领,我主统领河东郡所有兵马,何时进营需要他来迎?”
“恶来!松手,他不过是奉命行事,这些新兵刚来不识我等,需要公明确认身份是为谨慎,公明军纪严明,子义训新兵有方,不但无过,而且有功,当赏才对。”
典韦见华雄发话只得松手放下那小兵,倒是那小兵不但没有任何惧怕的神色,反而波澜不惊的整了整衣领而后便要入营向徐晃禀报。
“等等,你叫何名?”
华雄叫住那小兵问道,那小兵脚步停顿了一秒,而后答道:
“卑职蔡阳,现为辕门什长,方才因军令所故得罪府君,待徐都尉来迎确认府君身份,府君可行军法处置,蔡阳别无怨言。”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入营寻徐晃而去。
曹魏大将蔡阳?关羽过五关斩六将后向曹操主动请缨千里追杀关羽而后被一刀秒杀的家伙?还是同名同姓?算了,也不管是不是,至少这家伙面对典韦这尊杀神面无惧色的表现倒是有那么一股子军人的血性。
不一会功夫,只见徐晃、太史慈、杨奉、张既等一众军官急匆匆的出营,待见到辕门前确实是华雄等人后,立马单膝下跪齐刷刷的行军礼:
“末将见过主公(将军)!”
因华雄是来检阅演武,且在军营中,因而除徐晃和太史慈之外众人均称华雄的武职将军而非府君。
华雄摆了摆手道:
“起吧!”
但见徐晃与太史慈等人依旧跪地不起,其他军职更卑者如何敢起。
“主公,末将请主公治我与子义轻慢之罪!”
“哦?不知公明与子义哪来什么轻慢之罪?”
“末将作为郡内都尉军职,子义虽是郡守府兵曹但前些日子也代理承担了训练新兵的差事,如今辕门新兵将主公拦于辕门,如此轻慢,当治为将者罪,同时也当赏这蔡阳严守军令。”
“哈哈,我当何事让公明与子义如此郑重请罪,为将者军纪严明,为兵者遵从将令,乃理所应当之事,何罪之有?”
“蔡阳!”
“卑职在!”
“本将迁你为百夫长,今后当用心当差,切莫辜负本将期许!”
华雄话音刚落,众新兵纷纷向蔡阳投去了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同样都是新兵,这家伙仗着力气稍大能使一手好刀法刚入营便被兵曹太史慈大人从一小兵跳过伍长担任什长,这才没多久又因祸得福拦住华雄又跳过屯长首升百夫长,这升迁速度。
“末将谢将军赏识,定不敢负。”
“好啦,诸位都起吧,随本将入营检阅新兵演武!”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