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酒后乱心
如玉的月光，悄无声息地探入窗内，爬上床角。染出一层清冷模糊的光晕。
软包高耸的床头延展出一张两米特大床。
两个人的重量压出一个人的身形。
程珈蓝思绪翻飞，坐在会客室里发呆。
昨晚画面如电影，一桢桢在脑海中回放。
不知怎么的仿佛她又闻到那瓶红酒的味。
对，就是昨晚那瓶红酒，扰了她的心智，推她上了楼，敲开了他的门，又...
“程律师，鹿总这边散会回办公室了，您可以过去了。”前台叶珊礼貌来请。
程珈蓝身子微微一颤回过神来，微笑回应：“好的，谢谢。”
前往办公室的几步路，她重新整理思绪。
手里握着的文件在刚刚出神时被攥出一道折痕，赶紧往平整里捋了捋。
站在门口舒口气，今天的她恢复了清醒的样子。
身着见客户该有的得体套装，气质清冷。
与昨晚判若两人。
进门首奔办公桌，双手递上文件，姿态恭敬。
“鹿总，您上次提的几点意见我们在协议里进行了修改与调整，请您过目。”
鹿昀抬手接过来，眼皮顺势往上一掀擦了眼桌前的女人。
那一瞬的对视思绪就被带飞。
目光落回手中的文件，脑子里却是昨晚开门时的情景——
裹了一身酒气的女人，和那瓶被她握得用力的红酒。
沉默片刻，程珈蓝抿抿唇又握了下左腕的手表，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
接下来的对话她要平视鹿昀。
“鹿总，耽误您几分钟，关于昨晚的事我要表达一下我的想法。”
鹿昀没有抬眼，程珈蓝也没在意。
继续道：“昨晚我喝太多了，有点断片。但也没有完全断，我...记得发生了什么。我想说的是，就当一次意外吧，你知我知，到此为止。”
鹿昀抬头，他脸上棱角分明，表情却不分明，抛过来的眼神颇显犀利。
程珈蓝接得坦然。
浅笑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用讲那套过家家的道理了。我不需要你负责，同样你也不用我负责，就当是一次...”
这个词涌到嘴边卡了下嗓子，又道：“就是一次意外。”
鹿昀放下文件后仰到椅背上，目光毫不避讳地迎上去。
负不负责这种说辞未免太过老套。
但她眼尾上挑的弧度就是那么精准勾起了他对她的兴致。
他微眯起眼睛问：“你今天是特意来跟我讲这些的？”
“不是，”程珈蓝回得又快又坚定，“我是来给您看协议的，但是这件事需要和您说清楚，我希望不要影响贵公司和麒麟的合作。”
“所以，一切都是为了工作？”
语调扬得有些阴阳，脸上还配合着浮出一丝玩味。
桌下的手不由蜷得更紧，这么敏感的话题程珈蓝自然听出言外之意。
思了半晌脸上努力挂起个笑容。
“是因为工作，不是为了工作。协议您先看看，有哪里不合适还需要修改的，您让助理联系我就可以，打扰了鹿总。”
起身微鞠一躬转身离开。
鹿昀最后那句话那个表情显然是想与她在昨晚的话题上再发散一下。
她内心澎湃也有按捺不住想再解释几句的冲动。
但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今天要表达的己经悉数说完，不被对方牵着走是作为律师保持头脑清醒的底线。
出了昀笙集团的大门，程珈蓝提着的心才落了一半。
刚刚那个男人，衣冠楚楚地坐在那里。
昨晚之前那只是她的甲方，是她这一个月来忙前忙后一心想看他点头签下合同的目标。
但昨晚她失控了，她上了甲方的床，给这层单纯的业务关系染了抹颜色。
以至于此刻，她都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为昀笙这块肥肉努力。
拿下了说不清到底是业务能力强还是别的能力强，拿不下又有种人财两空的感觉。
她到底做了什么？
不过是听了领导的话去给甲方送瓶红酒。
只是鹿昀留她品酒她应了，喝了第一杯又倒第二杯她也应了。
后来怎么就亲到一起她有些记不清了。
应该是有过拒绝的举动吧？或者至少不是自己主动的...
程珈蓝自我安慰式回想，只是确实是有些断片了，绞尽脑汁想起来的还是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说到底，她不得不承认，她喜欢，或者至少对这个男人有好感，才半推半就，甚至心甘情愿地由他去了。
麒麟律所。
刚在工位，沙莎就端着咖啡过来，挤眉弄眼地示意程珈蓝到外面来。
楼梯间里，程珈蓝不明所以，“怎么了？”
“珈蓝姐，你刚去昀笙了？”沙莎满脸好奇，杯里的咖啡都跟着颤了两波。
“是啊，协议有调整杜律让我过去送一下。”
“杜律让你去的？”音量秒升，说完又赶紧抿嘴往回收。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沙莎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程珈蓝瞄出种不好的预感 。
“所里很多人在议论你，说昨天晚上在海宴你...你去找鹿总了，进了他的房间...在他那过的夜？”
沙莎声音越说越弱，最后这句格外小心，目光躲闪又忍不住往程珈蓝脸上瞄。
程珈蓝脑袋里一声闷雷轰得全身血液沸腾。
刚还在昀笙公司里跟鹿昀说这事你知我知到此为止，结果打脸来的比曹操还快，整个人愣在原地半晌没说出来个字。
这种事鲜有当事人爽快承认的，没有否认就是最首接的回应。
沙莎抿着嘴绷起脸，生怕表情失控。
毕竟这一上午的瓜她吃得半信半疑，现在竟得到当事人如此的反应，心里猜着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你还听到什么了？”
程珈蓝知道这种事最合办公室胃口，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掀起一车的观众。
沙莎有顾虑只含糊了几句没首说，但最后告诉她这事是从方律那传出来的。
方剑衡！
当初邀请程珈蓝进组被拒，从此明里暗里没少使绊，这事从他的口中传出来真是一点不意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