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派出所大门，程珈蓝松开了鹿昀，站在台阶上插着腰感叹。
“今天真是倒霉，碰这么点破事闹得人尽皆知。这警察的眼睛真毒，我脸都快扎你衣服里了他还能认出我来。”
“这是谁？”
“刑侦支队长，之前办案子接触过几次。不想让他认出我来，有损我形象。”沮丧地搓搓脸。
鹿昀站在台阶下，双手紧了紧女人敞怀的大衣，把人包得严丝合缝，“你还在乎在他面前的形象，看来他之前对你印象不错。”
“当然了，以后万一还有接触，我这形象可就打折了。”程珈蓝并没有听出来这话中之话，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鹿总，快上车吧，外面挺冷的。”高叙在不远处的路边呼喊两人。
程珈蓝又傻了眼，“高叙也来了？”
“是，我晚上喝了点酒，所以叫着高叙来的。”
整个人又石化了。
“怎么？又觉得影响你在高叙面前的形象了？”
程珈蓝这才注意到鹿昀脸上微妙的表情。
原本沮丧的心情突然好转，石化的表情也渐渐融化成一个满意的窃笑。
“走吧！”鹿昀觑她一眼，牵起她的手向高叙走去 。
汽车发动，高叙向后视镜里问：“程律师你怎么样？”
“无大碍，习武之人这点小伤算什么 。”满口江湖气 。
“早就听说基地酒吧人杂管理乱，时常出一些打架斗殴事件，这种地方还是少去 。”
“今天也是巧了碰见那小金毛，要不是她开始死拽着我影响我发挥，估计我早就跑了。刚开始拽着我那男的特别瘦弱我一拳就给他打地下了，就是后来那个太壮了实在跑不了，但凡换个普通身材的我还是有几分胜算，今天那招釜底抽薪没发挥到极致，要不...”
越说越起劲，一扭头发现鹿昀投过来的目光炸弹，顿时闭了嘴 。
“你是抽烟喝酒没够，打架还上瘾？”
“今天这不算，不是我主动挑事，我是防身，只是失败了。”
鹿昀扭头觑下去。
自上而下的审视让程珈蓝安生下来，扁着嘴看向窗外。
又带人去那家整形医院看了伤，再送回象顶花园。
到小区门口鹿昀没让高叙再往里开，下车同程珈蓝牵着手往里走。
程珈蓝觉得牵手不够，开始戏精附体扭扭捏捏，就是走不好路。
“我腿疼，腰也酸，要不你背我啊？”
鹿昀不跟她拉扯，首接蹲下来。
一个健步跃上去，轻快的看不出一点受伤的样子 。
“感谢鹿总鼎力相助他日必涌泉相报。”
满足地伏在男人宽厚的背上满嘴矫情。
男人不语，嘴角勾起的弧度有几分邪气。
见人不知会，挺起脖子往前探着头小声问：“那...你今天生我的气吗？”
“生你什么气。”
“喝酒，那啥，还打架打到派出所。”
鹿昀鼻音哼笑，“今天的事怪我，要不是我戚晓晴也不会给你找麻烦。”
“那倒是。”有人主动接了这锅，心里的石头瞬间落地。
程珈蓝紧了紧胳膊，头埋进在男人的脖颈里窃喜。
“喂，我要喘不上气来了。”
“你再坚持一下我要吸点阳气。”张嘴就往耳朵上咬。
“嘶。”鹿昀措手不及倒吸一口冷气，步子随之停下。
耳骨被夹在女人齿缝中，犹如通上了电流，一股子酥麻从上蹿到下，鹿昀身体不自主打了两颤。
耳处的敏感让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夜幕下这份亲密格外撩人。
“惹事是吧？”
程珈蓝还不松嘴，咬着牙齿挤出一句：“反正也没人。”
话音刚落就拐过来两个行人，好奇地往这瞟了两眼。
嘴硬的女人赶紧松口把头扎进胳膊里，抵着男人的脖子咯咯乐起来。
鹿昀被她震的发痒，歪头砸了下她的头。
走到到单元楼下鹿昀把人放下来，“送你上去？”
“不用不用，你快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赶紧把人拦在楼下，好几天没收拾，万万不想暴露自己的持家能力。
鹿昀拍拍她的头，温柔道：“回去好好睡觉，伤口疼的话，给我打电话 。”
力度刚好，按的人心里发暖，程珈蓝沉溺着嗯了一声。
“珈珈？是你吗珈珈！？”夜空中传来一声惊呼打破暧昧。
程珈蓝闻声回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小姨！？”
人影走近，路灯照出一张不耐烦的脸，“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我这都等半宿了！”
程珈蓝诧异，“小姨？你怎么来了？”
程牧夏吐槽了几句，目光马上被眼前的男人吸引，“这位是？”
鹿昀主动问候：“您好小姨，我是鹿昀…”
“珈珈的新男朋友？”程牧夏两眼放光声音高了一倍。
“小姨！”程珈蓝低吼一声，空气里填满了尴尬 。
“哎呦不好意思，什么新的旧的，眼前的就是最好的！”
程珈蓝瞪着程牧夏脸都要绿了。
“小姨！他还有事得赶紧回去，太晚了下次再聊啊我带你上去！”
“不上去坐坐？”
“不了不了他还有事，你快别说话了！”
程珈蓝接过程牧夏手里的东西揽着她的肩膀就往单元里推，回头给鹿昀做个表情告别。
“有空来家里坐啊！”
“行了行了上楼了！”
鹿昀目送两人嬉笑推搡着消失在楼道里。
电梯里程牧夏兴致勃勃打听着这位新男朋友的各种细节，上楼十来秒的工夫就把快家底盘清了。
程珈蓝瞥她，庆幸刚在楼下没让她多说话，要不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都能从她嘴里冒出来。
“天啊你们两个小姑娘能不能收拾收拾家！？”
程牧夏看到桌子上的充电器、沙发上的外套，还有鞋柜上零散的纸巾钥匙口罩，嫌弃地撇撇嘴。
“每天上班起早贪黑的哪有那么多时间收拾，再说了这还好吧，至少能给你一个伸首腿休息的地方！”
程牧夏满屋转悠一圈打量了打量这套小三居。
这是三年前姐姐程牧秋给女儿置办的房子，想让她在这个城市安个家，也想给当年就要出嫁的女儿一份底气。
念起往事，程牧夏叹道：“真快啊，这房子都三年了。后来有你那个大学男朋友的消息吗？叫什么王什么来着？王崇飞？”
提到这个名字程珈蓝心里咯噔一下，好端端地提起这些旧事怪别扭的，弱弱回了一句：“没有。”
“哎，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病治好了没有，还在不在世了。”
“我说程牧夏女士，”这回斩钉截铁地打断道，“就此打住吧啊，允许你稍微感昔伤怀一下，别过劲。”
程牧夏知道这段往事在外甥女心里是一道坎，只是触景生情看到这些装潢陈设还有当年的影子不由感叹，她收起感怀话锋一转：“你现在这个男朋友啊，看着气质不一般，不像是你这个小屋能装得下的。谈多久了？”
程珈蓝扑哧一声笑，心里却泛出些苦涩。
装不下？谈多久？小姨针针见血把她的顾虑全问出来了。
程牧夏看得出她笑容里带着几分前途未卜的无奈，回过身耸耸肩，岔开话题道：“我这次来给你带了些素肠，香菜和蒜蓉的，你尝尝我觉得我技术进步不少。”
“小姨我长这么大全靠你手艺了，我妈做啥也不好吃。”
“你妈妈呀，哎...”程牧夏摇摇头进了屋收拾起床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