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地看了几眼之后,沈大勇签了名,拿出印泥盖了一个章。
“行了。”
“谢谢村长,我先走了。”
等人没生意了,沈枝八卦的走到老父亲身边,“爸,那个宋妍是不是要回城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应该没几个人知道才对。
“哦,我胡乱猜的。”
沈枝打了个哈哈应付过去。
这下赵家村应该彻底和男女主无关了。
……
一转眼就到了过年这天。
沈枝本想睡到大天亮,但从半夜开始外面就一首在放炮仗,一阵接一阵的,根本没停过。
沈枝睡得不好,起床的时候脸都是垮下来的。
“枝枝起来了,过来吃早饭。”
沈枝吃了一碗饺子,几口咸菜就放下筷子。
“不吃那就喝药吧。”
沈枝又拿起筷子,“再吃两口。”
沈丽霞笑道:“你看都二十多了还跟个小孩似的,一口喝了,含个糖块就好了,小姑给你剥好。”
说着就从搪瓷盘子里拿出一颗奶糖,给她剥好放在碗旁边。
沈枝也是一口就闷了。
大早上突然来这么一碗,感觉刚才吃进去的早饭都要呕出来了。
赶紧把糖块塞进嘴里,过了好一会儿糖在嘴里化开,逐渐将苦味覆盖住。
沈丽霞刚才还乐呵的看着侄女吃药,就是霎时间的功夫脸色突然变了。
她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瞥一眼沈枝。
最后实在觉得不对劲,这儿人多她也不敢说奇怪话。
所以在几人去后院菜窖里拿菜的时候,沈丽霞小声道:“嫂子,我怎么瞧着枝枝像是有了的样子。”
孙海英站在梯子上刚把白菜举过头顶递给小姑子,她就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吓得她没拿稳,白菜又摔回去了。
沈云丽察觉到了大嫂的心虚。
“真怀孕了,怎么不跟我们说呢,是还没到三个月吗?”
沈丽霞突然间就明白了,大概是怕人多添乱。
“不过这孩子爹就这么走了?你们还是太好说话了,我的大哥大嫂怎么不跟我说。”
孙海英不说话,跟沈云丽说那可不得了。
她说话可不比叫任何一个人温柔。
“哎—怀是怀了,只是枝枝不想要……”
姑姐俩在一种极度震惊的思绪里,听完了整个过程的来龙去脉。
听完大嫂的解释,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
孙海英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只是嘱咐了一句:“你俩千万记得别告诉老二,他小子我还想他这辈当上大团长呢。”
“明白明白,大嫂放一百个心。”
三人一人包了颗白菜往厨房走。
这是从前两天开始,姑嫂三人之间最沉默的时刻。
只是觉得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和打算,知道放手了。
“其实,以后枝枝不嫁人也行,等孩子出生了,身体养好,她愿意就让她姑父给找个文职,高中学历够了。”
沈云丽考虑到家人难免会有婆媳关系,男的嘴上说不介意,其实这个也最容易成为他们贬低女人的利剑。
“我也觉得,不嫁人了,反正孩子有了,你以后也不怕没人给她养老送终是吧嫂子。”
孙海英点头,“你们说的对,不管怎么办我都放心不下,还不如不嫁了,外面爱怎么说怎么说吧。日子过得好不好只有我们自家人知道。”
三个女人在厨房里小声商讨这件事儿。
正屋里几个男人打着扑克,也不知道是谁带来的,这会儿大家都沉迷在里面。
连沈枝也参与了,好不容易有个现代点的消遣游戏,还拿出了自己那点零碎的钱。
沈枝不是不出不进,就是赢得盆满钵满,运气好得不得了。
“不行,姐你那个位置风水好,跟我换换。”
沈枝嘴巴都快来,“她也不清楚为啥自己运气变好了,几乎没拿到差牌。”
其余几个人都是输输赢赢,就沈枝一成不变,零碎的本钱现在己经变成了好几张大团结。
“哎!沈大勇我不是让你招呼他们几个把对联贴上吗,看看这几点了?”
沈大勇看着媳妇不善的脸庞,这才想起来。
童历成不敢说话,因为是他把大姐夫喊住说玩一把再去的。
沈云丽一看就知道是谁组织的。看了丈夫一眼,“没事儿就去把门口的雪扫掉。”
童历成“点头哈腰”,认同放下一手好牌。
“我这就去。”
“你们几个还玩呢,该帮忙的帮忙,枝枝去屋里休息。”
沈枝摇摇头,数了数手里的钱,“哎呀,没办法了哥哥们弟弟们,也是命好。”
沈枝嘴角的笑根本藏不住。
杨枫不服,“姐,等一会儿再战,我去好好洗洗手,一定是刚才我没洗手就摸牌的缘故。”
沈枝笑得肚子疼,“小枫你可逗死我算了。”
她没敢回屋,去了厨房炉灶前坐着当起了“伙夫”。
“你别坐那个矮板凳,掖着肚子不舒服的,来换个高点的。”
沈枝木木的起身,看向老母亲,只见她点了点头。
沈枝摆烂了,二姑知道了小姑肯定也知道了,还不如首接说了。
这样提心吊胆的等着二哥回部队,真的上学的时候肚子疼想拉屎但是遇到老师拖堂,还煎熬。
………
同一时刻的首都。
褚随,在上周就回到了首都家里。
查封的房子,重新打扫过,又归还给了褚家。
褚随回来的时候老爷子还在大院里和老朋友下象棋。
根本没有林瀚口中的生病的样子。
那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林瀚大概率是怕他因为女人瞻前顾后,所以撒谎了。
回家这几天他还有些不适应。
最近大雪封路,信件也不知道能走到哪儿。
打长途给沈家显然是不现实的。
林瀚趁家里这会不忙,想了很久决定不瞒着好兄弟,不然他还老惦记着去南省办离婚的事。
“褚随!在家吗?”
林瀚的嗓门很大,褚随在二楼都听到他叫自己的声音。
“你有事吗?”
褚随态度不是很好,林瀚知道好兄弟还在生自己的气。
“哎哟,我来就是跟你说你不用忧心婚离没离的事儿,我早就托人帮你办好了!”
褚随第一次觉得发小有些多管闲事了。
回首都的那几天,他被这件事困扰了很久,期间有几回甚至有些庆幸林瀚说谎把自己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