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比能的副将猛地攥住刀柄,压低声音道:“大人,这是慕容族长的侄子慕容凌霄!此人痴迷大汉文化,早年在江南游学整整五年。”
副将咽了咽唾沫,继续低语:“听说他在江南拜过名师,不仅熟读《孙子兵法》,还练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双枪。”
他缓步走向两军之间的空地,靴子踩在染血的草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姿态从容得仿佛在自家庭院散步。
“两位大人,"他微微颔首,向两边各施一礼,”叔父听闻你们之间有些误会,特意派我来调解。"
步度根从人群中走出,这位满脸横肉的部落首领眼中燃烧着怒火:“慕容公子,这不是误会!柯比能这老贼勾结汉人,意图灭我部落!我有书信为证!”
对面的柯比能也大步上前,他比步度根要年长些,须发己经花白,但体格依然魁梧:“放屁!明明是你私自起兵,想要吞并我的领地!”
慕容凌霄轻轻抬手,制止了两人继续争吵:“可否让我看看这所谓的'证据'?”
步度根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封己经皱巴巴的信件,递给慕容凌霄。对方接过信,修长的手指小心地展开信件,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
阳光斜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远处几个年轻的女族人不禁看得有些出神,这位慕容公子确实生得一副好皮囊,既带着鲜卑人特有的锐利,又有着汉人贵族般的优雅。
“有趣。”慕容凌霄轻声说道,手指轻轻着信纸的一角,“这笔迹分明是紫毫笔写的,弹性强,写出的笔画刚劲有力。而柯比能大人常用狼豪笔,弹性稍弱。”
柯比能闻言立刻凑上前:“我就说这是栽赃!”
慕容凌霄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检查着信件:"这印章...步度根大人,您看这里的纹路,是不是有些过于清晰了?真正的部落印章用了这么多年,边缘总该有些磨损才对。"
步度根皱起眉头,也凑过来仔细查看。慕容凌霄趁机将信纸举高,让阳光透过纸张:“而且这柯比能大王给杨瑾的信件,用的可是汉地上好的宣纸,我们草原上可不多见。”
步度根的脸色渐渐变了:“你是说...”
“这是汉军的反间计。”慕容凌霄的声音平静而笃定,“杨瑾知道自己兵少将寡,正面难以击败我们草原勇士,就用这种卑劣手段让我们自相残杀。”
柯比能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该死的汉狗!”
慕容凌霄优雅地将信件折好,递还给步度根:“两位大人都是草原上的雄鹰,何必为汉人的小把戏伤了和气?我们真正的敌人,是大汉的铁骑。”
步度根和柯比能对视一眼,虽然仍有戒备,但眼中的敌意己经消退了不少。
慕容凌霄见时机成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起来,拓跋部的立微大人前些日子不是号称要南下吗?结果带了五万人,连一要塞都没破,现在还在帐中养伤呢。”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拓跋立微的惨败早己成为草原上的笑谈。
“还有那个挛鞮隼,”他继续道,声音中带着刻意的轻蔑,“说什么要重现祖先在漠北的荣光,结果呢?被人追到自家圣地,身首异处。真是...可悲的废物。”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无形的刀,精准地刺在每个战士的尊严上。步度根和柯比能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没有人愿意与那些失败者相提并论。更何况,良久的厮杀己经导致两个部落元气大伤了,再打下去也无益处。
“慕容公子说得对。”步度根最终开口道,声音低沉,“我们不该中了汉人的奸计。”
柯比能也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但若有下次...”
“不会有下次。”慕容凌霄微笑着打断他,“因为我慕容部愿意做两位的桥梁,共同对抗真正的敌人。”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这是一个草原上表示和平的手势。步度根和柯比能犹豫片刻,先后将手放在了对方的手上。
“为了鲜卑的荣耀。”慕容凌霄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当夜,慕容凌霄谢绝了步度根的挽留,带着随从离开了营地。月光如水,洒在无边的草原上,为他们照亮了归途。
“公子高明。”随从慕容烈低声道,“今日一事,不仅化解了两部纷争,还让我慕容部在草原上的声望更上一层楼。”
慕容凌霄却是轻笑一声,月光下他的侧脸如同冰雕般冷峻:“声望?那不过是第一步罢了。”
他勒住马,望向远方起伏的山脉轮廓:“叔父老了,他的儿子们又都是些庸才。慕容部的未来...,不,是鲜卑的未来,需要更强大的领导者。”
慕容烈心头一震,不敢接话。他知道公子口中的"更强大的领导者"指的是谁。
对方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沉默,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步度根勇猛但无谋,柯比能狡猾却缺乏魄力。至于拓跋立微、挛鞮隼之流...”他轻蔑地哼了一声,“根本不值一提。”
言罢,慕容凌霄指尖轻叩车辕,鎏金马车的珍珠帘应声落下,“回辽西吧,回去后还要去见乌桓的蹋顿单于,商讨和袁家结盟的事情呢。”
袁绍觊觎着冀州这片富饶之地了。冀州牧韩馥才能平庸,难以驾驭这局势动荡的州郡,在袁绍眼中,宛如砧板上的鱼肉。
袁绍与谋士逢纪密议,逢纪献策:“公孙瓒野心勃勃,若唆使其攻打冀州,韩馥必然难以抵挡。待韩馥陷入困境,主公再从中周旋,大事可成。”
袁绍听闻,抚掌大笑:“此计甚妙!”
公孙瓒果然中计,亲率大军挥师南下,一路势如破竹。韩馥仓促应战,却因指挥无方,屡战屡败。前线败报如雪片般飞来,韩馥独坐冀州府衙,面色苍白如纸,心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就在韩馥六神无主之际,袁绍派出外甥高干,联合韩馥平日里亲近的辛评、荀谌、郭图等人,前来游说。
辛评言辞恳切:“主公,公孙瓒兵锋锐不可当,我军连战连败,恐难抵挡。再者,袁绍将军亦有东进之意,冀州腹背受敌,危在旦夕啊!”
荀谌紧接着说道:“袁氏一门,西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乃众望所归。韩公若将冀州相让,不仅可保平安,还能落个识时务的美名。”
韩馥本就生性懦弱,经众人一番游说,心中防线彻底崩塌。他颤抖着声音道:“罢了,罢了,我愿将冀州让与袁公。” 部下们纷纷劝阻,有人怒目圆睁,拍案而起:“主公,冀州乃我等根基,岂可轻易拱手让人!我等愿与公孙瓒决一死战!” 然而,韩馥心意己决,不听众人劝阻。
就这样,袁绍不费一兵一卒,顺利进入冀州。他表面上任命韩馥为奋威将军,实则将其架空,自己则自领冀州牧。
得了冀州后,公孙瓒派人来索要攻打韩馥的好处,意图瓜分冀州。
袁绍自是不愿与公孙瓒瓜分冀州,然此刻公孙瓒兵强马壮,实难抗衡,不禁皱眉道:“若是不分冀州,公孙瓒心生不满举兵来犯,其部白马义从威震北疆,又该如何应对。”
许攸自信一笑,走到地图前,指尖落在幽州以北的乌桓部落:“主公可以假意答应,暗中联络乌桓夹击公孙瓒。乌桓蹋顿麾下突骑天下闻名,若能结盟,主公大事可成。” 袁绍抚须大笑,当即命人筹备黄金、绢帛,准备遣使乌桓。
然而,消息很快传来,慕容鲜卑也嗅到了机会。派慕容凌霄亲自率领使团,前往乌桓王庭。
此时,慕容凌霄身着绣满鲜卑图腾的锦袍,唇角挂着自信而狡黠的笑容,心中盘算:袁绍想借乌桓之力对抗公孙瓒,我偏要搅乱这池水,让幽州的局势越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