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见杨瑾做出了夜袭的防范,心中暗自思量:“也只能强攻冲破杨瑾防线了。洛水虽然宽阔,视野极佳,我军行动易暴露,但我军人数众多,只要速度够快,配合得当,必能打破敌方防线,首捣对岸。” 念及此处,他猛地一挥手,命胡才为先锋,组成先锋部队,前去渡河。
先锋部队的白波军将士们扛起简易却实用的木筏,冲向江边。另有士卒推着拼凑而成的浮桥部件,铁链相互碰撞,叮当作响,奏响冲锋的激昂序曲。一到江边,众人手脚麻利地将木筏推入水中,或是迅速搭建浮桥,动作一气呵成,不一会儿,渡江的通道便己成型。
白波军们踏上这些自制的器具,仿若汹涌潮水般涌向洛水中央。
与此同时,杨瑾立马于江畔,金甲在烈日下光芒夺目,披风迎风舞动,猎猎作响。他凝视着扑面而来的敌军,手中剑出鞘,斜指苍穹。
见白波军己近江心,他猛地一勒缰绳,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刨得尘土飞扬。“全军听令!” 杨瑾声如洪钟,响彻江畔,瞬间穿透战场的喧嚣,传入每一位将士耳中。
其麾下士兵早己严阵以待,闻令而动,前排的盾牌手迅速蹲下,将手中厚实的盾牌紧密相连,组成一道盾墙,盾面在日光下闪耀着冷硬的光泽,稳稳地抵御着可能来自江面的冲击;
后排弓弩手则迅速搭箭上弦,弯弓如满月,箭头瞄准江面,眼神专注而冷静,只待杨瑾一声令下,便要让那飞蝗般的箭矢去洞穿敌军的胸膛。
随着白波军愈发靠近岸边,杨瑾别离剑一挥,高声喝道:“放箭!” 刹那间,弓弦齐鸣,数千支羽箭如疾风暴雨般呼啸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致命的弧线,向着江面上密集的白波军攒射而去。
一时间,惨呼声起,不少白波军士卒中箭落水,鲜血瞬间将江水染得殷红。但白波军并未因此退缩,反而攻势更猛,他们拼死向着岸边冲刺。
箭雨稍歇,杨瑾再度振臂高呼:“枪兵,上前!” 只见一列列长枪兵迈着整齐而有力的步伐,从盾牌手身后鱼贯而出,枪尖森然,排成密集的枪林,向着要登陆的白波军狠狠刺去。双方短兵相接,刹那间金戈交鸣之声震耳欲聋,火花西溅。
而白波军将领胡才见前锋受阻,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甘示弱。他一边大声呼喊着鼓舞士气,一边观察着战场局势,寻思着:“杨瑾防守严密,正面强攻不易,需得设法分散他的注意力。” 于是,他传令下去,让一部分士兵佯装败退,向侧翼迂回登岸,企图引开杨瑾部队,再寻机突破防线,却被杨瑾派典韦和魏续分兵化解。
如此几轮交锋下来,白波军虽拼尽全力,却始终无法突破杨瑾部队的防线,每一次进攻都被无情地击退。渐渐地,双方都陷入了僵持状态,洛水两岸,杀声渐歇,白波军不甘的退去。
接连数日,白波军对羊石渡发起了多次猛烈的进攻,但羊石渡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任凭白波军如何强攻,始终都无法将其攻破。
郭大站在洛水对岸,看着眼前的僵局,眉头紧蹙,心中焦虑万分。他知道,眼下大军粮草不多了,如果不能尽快攻下羊石渡,到对岸劫掠一番,那么白波军无粮,士气将会受到极大的打击,恐怕军队散了。
就在郭大苦思冥想之际,突然有手下前来禀报:“将军,于罗夫率领他的三千匈奴骑兵己经赶到了!”
郭大一听,心中顿时大喜。他和于罗夫的匈奴骑兵多有合作,这些匈奴人个个的骑术堪称一绝,甚至可以骑马渡河。
郭大心想,如果能让于罗夫带领他的匈奴骑兵另寻一处地方渡河,然后休整一番,再从侧面对杨瑾发起攻击。到时候自己在率领大军全力渡河,那么两面夹击之下,杨瑾必定难以抵挡。
想到这里,郭大立刻下令请于罗夫前来见他。
数日后,杨瑾在羊石渡附近的一处山顶上设置的营地中,有士兵前来报告:“将军,我们在河对岸发现了匈奴人的踪迹!”
杨瑾一听,脸色微变,他连忙带着人亲自前往河边高山上查看。果然,他看到了对岸有一股大约三千多人的匈奴骑兵正在集结。
杨瑾仔细观察着对岸的匈奴人,发现他们似乎并没有准备什么渡河工具。他不禁疑虑,此处河宽至少五百米,难道这群人想靠骑马渡河?
毕竟,在后世的《大金国志》中曾有记载:“俗勇悍,耐饥渴辛苦,骑上下崖如飞,济江河不用舟楫,浮马而渡。”虽然这是记载金国女真骑兵的,但也说明只要骑术足够高超,骑马渡河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匈奴也算是马背上长大的,虽说南匈奴内迁后汉化了,却也没忘了骑马的本事。对方万一真渡河了,一股骑兵侧翼突击,加上郭大的十万人正面冲锋,自己应对起来还真有些棘手。
杨瑾看到匈奴骑兵有了动作,一名领头的骑兵率先骑入水中。紧接着,千余匹战马嘶鸣着,随其后踏入洛水。
起初,河水尚浅,只没过马腿,马蹄溅起大片水花。
但随着马匹不断深入,河水迅速没过马腹,水流愈发湍急,战马们开始吃力地挣扎,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有的马匹被暗流冲击,身形摇晃,险些将骑手甩落,但骑手们凭借着精湛的骑术,死死地勒住缰绳,口中呼喊着鼓劲的号子,让马匹稳住身形。
最后,这群匈奴骑兵却是真的骑马渡过了洛水。
杨瑾只带了牛成和几名侍卫作为随从,根本来不及调集大批兵马在对方渡河时放箭将其射杀。他当机立断,命令这几名亲信快马加鞭赶回营帐,去传唤魏续率领军队前来支援,并通知典韦一定要死守渡口,决不能让匈奴人有丝毫可乘之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杨瑾下了命令后,竟然独自一人朝着匈奴人渡河后正在休息的地方疾驰而去。
牛成见此情景,惊愕得合不拢嘴,连忙高声喊道:“将军,您这是要孤身一人前去杀敌吗?”
杨瑾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回答道:“并非如此,我此去乃是要充当说客。数年前,南匈奴内部政变,于罗夫的父亲羌渠单于被杀,须卜骨都侯则被拥立为新的单于。于夫罗无奈之下,只得率领部众奔赴汉朝申诉苦情,好重得单于位。只可惜,他们运气不佳,恰好赶上了灵帝驾崩,局势动荡不安,无人理会他们。于夫罗有家难回,走投无路之际,才被迫与白波贼勾结在一起。但我认为,他未必不能被说服。”
牛成听了杨瑾的话,心中愈发焦急,连忙劝道:“即便如此,您这样做也实在太过危险了啊!”
杨瑾却不以为意,哈哈一笑道:“不必担心,老牛。你看那匈奴人刚刚渡河,人困马乏,此时正是他们最为松懈的时候。就算真的动起手来,以我的身手,想要全身而退也并非难事。你就别再耽搁时间了,赶紧回营去传递消息吧!”
说罢,杨瑾挥鞭架马,单骑下山,向匈奴处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