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平时看她挺清高的,背着个掉皮的蔻驰,还以为多正经呢,原来……呵,真是人不可貌相。”另一个女人嗤笑一声,“攀上陈主管这棵大树,以后资源肯定少不了她的。难怪最近她手上那几个品牌宣传的项目……”
“嘘……”第一个女人似乎稍微警觉了些,用胳膊肘碰了同伴一下,示意她声音再低点。
但她们自以为的“悄悄话”,在寂静的电梯里,在神经紧绷的朱星瑜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早己千疮百孔的心脏!
上周三?八点?顺路送?一股冰冷的怒火混合着巨大的羞辱和恶心感,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闭嘴!!!”
一声压抑到极致、近乎嘶吼的咆哮猛地炸开在狭小的电梯空间里!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浑身一抖!那两个正在八卦的女人更是惊得猛地转过身,脸上写满了错愕和惊吓,看着突然爆发的朱星瑜。
朱星瑜双眼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胸膛剧烈起伏着,死死盯着那两个女人,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你们……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再敢乱嚼舌根试试!”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湿漉漉的衬衫袖子黏在手臂上,随着他身体的颤抖而晃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危险又狼狈的气息。
短暂的死寂之后。
被吼的两个女人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脸上迅速被羞愤和恼怒取代。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立刻叉起腰,尖利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充满了鄙夷和反击:
“神经病啊你!吼什么吼?!我们说什么关你屁事!管天管地还管人说话?你谁啊你?!”
“就是!”另一个女人也反应过来,脸上满是嫌恶,上下打量着朱星瑜狼狈的样子,“哟,这不是中午在食堂被泼了一身汤的倒霉蛋吗?自己一身腥臊味,还跑来管别人的闲事?我们爱说什么说什么,碍着你了?有本事你去堵陈主管的门啊!冲我们发什么疯?神经病!”
“就是!脑子有病吧!离我们远点,晦气!”第一个女人厌恶地拉着同伴往旁边躲了躲,仿佛朱星瑜是什么肮脏的垃圾。
电梯里其他几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神在朱星瑜和那两个女人之间来回瞟,充满了尴尬和看戏的意味。
空气凝固得如同水泥。
朱星瑜被她们尖刻的辱骂噎得说不出话,巨大的愤怒和屈辱堵在胸口,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想反驳,想撕烂她们的嘴,但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粗重的喘息。他死死瞪着那两个女人,眼神像是要杀人。
“叮——”
一楼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
那两个女人像躲瘟疫一样,立刻挤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了朱星瑜一眼,丢下一句:“疯子!”
电梯里剩下的人也赶紧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没人敢再看朱星瑜一眼。
朱星瑜像一尊石雕,僵硬地站在空荡荡的电梯里。
门缓缓合上,映出他苍白、愤怒、又无比狼狈的身影——湿透的衬衫,赤红的双眼,紧握的拳头,还有空气中残留的、属于那两个女人的刺鼻香水味和恶毒的话语。
“神经病……”
“疯子……”
那两个词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他靠着冰冷的厢壁,缓缓滑坐到地上。电梯再次上升,不知要载着谁,驶向哪个楼层。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压抑的喘息声,和那挥之不去的、令人窒息的屈辱与绝望。手臂上汤渍的黏腻感还在,后背撞击的疼痛还在,但都比不上心口那片被彻底撕开、暴露在污言秽语下的血淋淋的伤口。
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冲上去和女人对骂?找陈炜拼命?
巨大的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抱着头,蜷缩在电梯冰冷的角落里,第一次觉得,这个他每天上上下下的钢铁盒子,像一个巨大的、无法逃脱的囚笼。
电梯没有在一楼停留,而是继续向上攀升。
数字无声地跳动:28…29…30…
朱星瑜对这一切毫无知觉,他深陷在屈辱和冰冷的愤怒中,只想把自己缩得更小,彻底消失在这令人窒息的钢铁牢笼里。
“叮——”
33层到了。顶层。
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明亮的光线瞬间涌入,带着顶层特有的、过滤过的清新空气(或许是心理作用),驱散了部分浑浊。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人是个年轻女子,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她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利落的烟灰色西装套裙,衬得身形窈窕挺拔。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随意挽在脑后的丸子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段优美如天鹅般的脖颈。她的妆容精致却毫不张扬,眉眼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干练和沉静。手里拿着一个款式简洁却质感极佳的黑色公文包,步履从容。
她正准备踏入电梯,脚步却顿住了。
电梯角落那个蜷缩着的、浑身狼狈、散发着浓重汤水味和绝望气息的男人,显然与这顶层高管专属空间的格调格格不入。
她的目光落在朱星瑜身上,带着一丝职业性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疑惑。她的视线扫过他湿透黏腻的衬衫袖子,凌乱的头发,最后落在他低垂着的、写满痛苦和愤怒的侧脸上。
就在目光触及他侧脸轮廓的瞬间,她那双沉静的眼眸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有点……眼熟?
那是一种模糊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像在记忆深处某个尘封角落被轻轻触动了一下,但一时又想不起具体在哪里见过。这种突如其来的熟悉感让她微微蹙了下精致的眉头。
就在这时,她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打破了电梯口的短暂凝滞。
那是一种模糊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像在记忆深处某个尘封角落被轻轻触动了一下,但一时又想不起具体在哪里见过。这种突如其来的熟悉感让她微微蹙了下精致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