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风裹着玉兰香钻进窗户时,林凡正踮脚擦客厅的玻璃。阳光穿过纱帘落在她发梢,把碎发染成了半透明的金。
陆沉站在她身后,举着块干抹布随时待命——这是他今早特意从超市买的"不留水渍"款,说"李若溪擦玻璃总留印子,得用这个"。
"陆沉。"她回头喊他,鼻尖沾着点清洁剂的白沫,"你把我那罐桂花蜜放哪儿了?"
"在厨房橱柜第二层。"他立刻转身,藏青毛衣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处淡青的血管。
"我今早收拾调料架时看见的,怕你擦玻璃时碰倒,特意收起来了。"
林凡笑了。她想起上周打扫时,自己手滑差点把蜜罐摔了,陆沉急得蹲在地上捡,头发都蹭到了蜜渍。此刻橱柜第二层的蜜罐果然端端正正摆着,罐身上还粘着他贴的小标签:"李若溪专属,陆沉勿动"。
"下来。"陆沉把抹布搭在她肩上,伸手替她擦掉鼻尖的白沫,"你站这么高,我看着心慌。"
林凡的耳尖瞬间红透。她望着他镜片后的眼睛,那里映着自己的影子,还有窗外那株开得正好的玉兰树。
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蓝条纹毛衣——那是她去年冬天亲手织的,针脚歪歪扭扭,他却穿了一整个冬天。
"陆沉,你看。"她指着窗外,"玉兰花开了。"
他顺着她的手指望去,阳光正穿过花瓣,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比上周还盛。"
"像不像......"林凡踮脚凑近他耳边,"像你上次煮的酒酿圆子?"
陆沉的喉结动了动。他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蹭着她发顶:"酒酿圆子是甜的,玉兰花是香的。"
他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垂,"可你比它们都甜。"
林凡的脸腾地烧起来。而现在,他站在她身边,替她擦着玻璃上的水渍,连指尖都在发烫。
"擦完客厅了!"小棠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李若溪!陆沉!你们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两人跑过去时,小棠正举着个铁盒,盒盖上沾着层灰,是去年搬家时落在角落的。陆沉蹲下来擦盒子。
林凡凑过去看,发现盒底压着张泛黄的便签纸——是她高中时写的,字迹歪歪扭扭:"陆沉,等我考上大学,要和你一起看樱花。"
"这是......"她的声音发颤。
"我上周整理旧书时翻到的。"陆沉的指尖轻轻抚过纸上的字迹,"当时就觉得字好看,想着等你回来给你看。"
而现在,他手里的便签纸,字迹同样歪歪扭扭,却比任何工笔画都珍贵。
"陆沉。"她踮脚吻了吻他的嘴角,"我们去阳台整理花架好不好?"
"好。"他立刻站起来,"你拿喷壶,我搬花盆。"
阳台的花架是陆沉上周亲手搭的,用的是他攒了三个月的旧木条。
林凡踮脚擦花架顶层的多肉时,他从下面托着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毛衣传来:"小心别摔着,这盆蓝石莲可金贵。"
"陆沉,你记得吗?"林凡摸着多肉的叶片,"去年春天,我们在操场捡了这盆多肉。"
"记得。"他的拇指她的手背,"你说'这盆像我,胖墩墩的',然后非要和我一起养。"
林凡笑了。她想起那天陆沉蹲在花坛边,用树枝扒拉着土,说要给多肉"安个家"。
他的白衬衫沾了泥,头发被风吹得乱翘,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李若溪,你说它叫蓝石莲,那我就叫它'小蓝'好不好?"
"小蓝。"林凡轻声念着,指尖蹭过多肉的叶片,"它比去年长得好多了。"
"因为......"陆沉的声音轻得像片雪,"有你每天给它浇水。"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林凡望着陆沉低头帮她理花盆的样子,而现在,他站在她身边,替她擦着花架上的灰,连呼吸都带着甜。
"陆沉,你看。"她指着窗外的玉兰树,"花瓣落了。"
他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一片粉白的花瓣正飘进阳台,落在林凡的肩头。
他伸手替她拈起花瓣,放在鼻尖闻了闻:"香。"
"像不像......"林凡踮脚凑近他耳边,"酒酿圆子?"
陆沉的喉结动了动。
他的呼吸扫过她的头发,"可你比它们都甜。"
看到这个东西。
"这是......"她的声音发颤。
"我上周整理旧书时翻到的。"陆沉的指尖轻轻抚过纸上的字迹,"当时就觉得字好看,想着等你回来给你看。"
林凡的眼眶突然发酸。她想起高中教室后墙的黑板报——她画的兔子,耳朵尖缺了半只,那时陆沉总说"像你"。
而现在,他手里的便签纸,字迹同样歪歪扭扭,却比任何工笔画都珍贵。
"陆沉。"她踮脚吻了吻他的嘴角,"我们去厨房煮酒酿圆子好不好?"
"好。"他立刻站起来,"我去拿糯米,你剥桂花。"
厨房的阳光正好漫过窗台。林凡踮脚够橱柜顶层的桂花罐时,陆沉的手虚虚护在她腰后,防止她被后面的碗碟碰倒。
罐子打开的瞬间,甜香混着热气涌出来,像撒了把碎星星。
"李若溪。"陆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你再这样,我怕我会......"
"怕什么?"
"怕习惯了这种甜,以后再也尝不到。"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怕你会嫌我麻烦,怕我们会吵架,怕......"
"不会的。"林凡转身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毛衣传来,"我陆沉这辈子,就认准李若溪一个甜。"
他的拇指她的手背,"从大年初一到开学第一天,从现在到八十岁,我都要和你一起,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糖罐子。"
林凡的眼泪掉在桂花里,晕开小团糖渍。
"陆沉。"她吸了吸鼻子,"我信你。"
窗外的玉兰树在风里轻轻摇晃,几片花瓣飘进窗户,落在圆桌上。
林凡望着陆沉低头帮她理头发的样子。
所谓"打扫",不过是上天给他们的一个新借口——用来一起擦玻璃,一起整理花架,一起在春天的小屋里,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熬成最浓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