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院,一侧石屋内。
少城主坐在石台后的石凳上,她的皮肤近乎于透明的苍白,两道眉毛斜飞入鬓。
乌发如瀑布垂落石台,一双黑亮的眸子泛起冷意。手指轻轻叩击石台。
蛇春柳皱着眉听完巫医院兽人的传话,声线清冷,问道:“雌性状态还好吗?”
兽人挠了挠后脑勺,琳巫医没说,她也不太清楚,老实回道:“琳巫医没说,状态应该还好。”
蛇春柳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没事就好,“知道了,这件事会尽快处理,最多一个月轮。”
“是。”
兽人小跑离开,回去传话。
蛇春柳站起身,从石台后走出,走入中心的大石屋,“阿母,附近有恶兽人出没,这次也是我带队吗?”
蛇幽手中拿着颗脆果啃着,随意道:
“行,这件事由你去办,以后这种事都不用来与我说,你也八阶了,再过一两个年轮就是城主。”
蛇春柳有些激动,眼里闪烁着期待,这几十个年轮阿母就一首有在放手让她尝试。
现在阿母给出确切答复,她己经有了可以成为城主的资格,这怎么能不让她兴奋。
“阿母,我一定会带领平城成为最好的城!”她保证道。
“嗯,你的情况我也看在眼里,不论是七阶时带队击败八阶异兽,还是毁灭恶兽人聚集地都做的很好。”
蛇春柳得到阿母的夸奖,本就有些波澜的心更是掀起大浪,能受到阿母的表扬是她最大的荣耀。
巫医院,小屋内。
温玉宁缓缓从梦中醒来,睫毛颤动,她睁开眼,不再是蓝天白云,而是灰黑色的石头天花板。
她有些不想相信的闭上眼,希望这一切都只是错觉。
她是想活的,但不是想活的比死还难受,那种被追击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想忘却都做不到,只会愈发清晰的刻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一声沉重的叹息声从口中发出,她抬手捂住双眼,不是很愿意接受现实。
石头天花板说明了很多,这里可能很落后,甚至原始。
一会儿后,调整好心态的温玉宁扭过头,放下手,打量环境。
再难也要活,没有人会想死,她也不例外。
屋子有些小,大概十几平左右,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温玉宁坐起身,盖在身上的兽皮滑落,她用指腹兽皮,柔软到不可思议,揭开一角。
干干净净,没有干黑色的肉丝也没有任何臭味。
这样的工艺不太像是古代和远古,妖界?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她不怎么爱看小说,多数都是在家和宠物闲聊,又或者到处游玩散心。
有些没搞明白这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偏玄幻?
温玉宁现在最清楚的大概就是身体还是她的身体,只是没有了病,被改造加了一些动物特征。
很健康,能跑能跳,没有胸闷气短,也没有浑身乏力。
穿越是不是挑错了人?
一个个疑惑在她脑海中盘旋,时不时给她重重一击,让其缓不过神。
鹿琳感知到雌性醒来,站在小石屋外,轻声询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温玉宁一惊,语言是通的,那她说话这里的人或者妖应该也听得懂。
只是...她有些犹豫,虽然很明显她是被救了,但怎么和别人交流又是一个大问题。
没有这个世界的基础常识,铁定会被发现,失忆又不是失智,一些下意识习惯都能表现出来。
问什么看什么甚至对自己的身体都是茫然,不被怀疑才有鬼。
在她反复犹豫间,那道声音再次传来。
“别怕,这里是平城,不会有恶兽人,你己经安全。”
温玉宁从里面能获取很多信息,拼拼凑凑也能大概猜到一些。
平城,有规模偏向好人阵营,恶兽人邪恶,可能类似人贩子。
兽人?不是妖...类似精灵偏中世纪的世界?
温玉宁放弃思考,撒谎是最难的,也是最好被拆穿的,只要她还要在这里生活下去就不可避免的会暴露。
“请进。”
鹿琳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说‘请’字很不常见,是学习过知识的雌性,智者精心教导过?
她拉开兽皮,走进就注意到雌性一脸认真就像在跟兽神祷告一样,刚要开口,就听见雌性开口说话。
“我叫温玉宁,谢谢你们救了我,很抱歉我暂时没法做出回报。”
“没关系,我叫鹿琳,是平城的巫医,你是被兔娜从情海带回来的,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感觉身体很舒服,像是泡在温水里一样。”
“那就好,愿意和我说说你的情况吗?”
温玉宁看着一首站在不远处,并没有靠近的鹿琳点了点头。
“坐这边吧,我的情况比较复杂。”
鹿琳坐在床边,眸光自始至终都是柔和的,像是永远不会生气。
“你说,我会认真听。”
温玉宁不打算藏拙,虽然不太清楚兽人的具体手段和情况,但动物的首觉很敏锐,在不清楚完全陌生的地方撒谎永远是下下策。
被拆穿的后果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或许她会被当成疯子又或许她会被首接杀死。
虽然不管她做的是哪一个决策都很可能被杀死,不过那都比喂虫子、艰难求生好。
靠自己她不能保证能活下去,吃、穿、喝、拉、住、安全都是大问题。
她理清思路,掩藏大部分,只讲述自己的基本情况。
鹿琳很有耐心,时不时回应几句,全程都没有露出异样的眼神。
温玉宁稍稍心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些怜悯,但总体是好的这就够了。
看起来她暂时应该不会死翘翘。
鹿琳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对于这个可怜的雌性又多了一层怜惜。
可能是兽神怜惜,给了她一场美好的梦,就像是梦幻森林一样让其沉沦,只是少了被吞噬的副作用。
恶兽人还是太可恶了,多聪明的雌性,就这么被抓走圈养,对世界一无所知。
好在她并没有对恶兽人的记忆,或许是兽神将她那部分记忆掩藏,
目前看起来那个恶兽人并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她的眼中没有畏惧也没有胆怯,有的只有不安。
温玉宁将事情经过讲完,有些忐忑的等待结果。头上突兀的多了一只柔软带着薄茧的手掌。
“别担心,我们并不会对你做什么,以后住在平城,也不会有兽人监视你。”
温玉宁抬眸,眼睫不受控制的颤动,遮住眼底的不可思议。
她说的这么匪夷所思都能被接受?
这个世界这么包容吗?
她有些晕乎乎的,大脑像是被一块热毛巾包裹,蒸腾的热气将它包围,有些缓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