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整，林小凡背着书包，鬼鬼祟祟地溜进了沈墨的安全屋。
刚一进门，迎面就飞来一包薯片，精准砸在他脑门上。
“哟，痴汉小学弟来啦？”沈墨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棒棒糖，笑得一脸欠揍，“听说你今天把我们家冰块的脸都打红了？牛逼啊！”
林小凡耳根发烫，弯腰捡起薯片：“那是……计划需要。”
“计划需要？”沈墨夸张地捂住胸口，“啧啧啧，可怜我们冰块，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当众甩脸子，现在还在楼上生闷气呢——”
“沈墨。”
二楼传来陆辰冰冷的声音。
林小凡抬头，看见陆辰站在楼梯口，半边脸还留着淡淡的红痕，在冷白的灯光下格外显眼。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轮廓越发锋利，眼神沉得像潭死水。
空气瞬间凝固。
“咳……”林小凡心虚地移开视线，“那个……我带了换洗衣物。”
陆辰没接话，转身进了房间，门关得震天响。
沈墨吹了声口哨：“哇哦，真生气了。”
林小凡攥紧书包带，心里莫名发闷。明明只是演戏，可陆辰的反应……太真实了。
“别管他，先看这个。”沈墨拽着他坐到电脑前，调出一段监控，“周秃子今天下午的行踪，有意思极了。”
画面里，周威正在办公室打电话，表情谄媚得令人作呕。
“——是是是，资料我己经准备好了……对对，那个林小凡确实有问题，他和陆辰走得太近了……您放心，下周的帮扶小组我一定安排好……”
沈墨按下暂停：“发现问题没？”
林小凡皱眉：“他在跟谁汇报？”
“问得好。”沈墨切换画面，露出一个加密通讯界面，“我们追踪了信号，你猜怎么着？接收方根本不是境外，而是——”
“市教委办公室。”陆辰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林小凡吓了一跳，转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下楼，手里拿着份文件，脸色依旧冷得吓人。
“市教委？”林小凡懵了，“所以周威不是‘渡鸦’？”
“他？就凭那个蠢货？”沈墨嗤笑一声，“我们都被耍了。周秃子只是个挡箭牌，真正的‘渡鸦’藏得更深。”
陆辰把文件扔在桌上，那是一份加密档案：“我母亲刚传来的情报。周威最近接触的所有‘可疑行为’，都是在执行市教委某位领导的‘特殊任务’——美其名曰‘关注特殊学生心理状况’。”
林小凡倒吸一口冷气：“所以……‘渡鸦’可能是教委的人？”
“不一定。”陆辰声音低沉，“对方太狡猾了，从不亲自下令，所有指令都经过层层伪装。可能是教委的某个人，也可能是那个人背后的势力。”
沈墨转着棒棒糖，难得严肃：“更麻烦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身边有多少双眼睛。食堂阿姨？门卫大爷？甚至……”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小凡，“你那个话痨同桌？”
林小凡后背发凉。王胖子？不可能……可万一呢？
“现在怎么办？”他声音发干。
陆辰走到窗前，夜色映得他侧脸如刀刻般冷峻：“将计就计。周威既然喜欢演戏，就让他继续演。”
他转身，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林小凡：“下周的帮扶小组，你去。”
“什么？！”林小凡猛地站起来，“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正相反。”陆辰冷笑，“‘渡鸦’想观察你，我们就让他看个够。”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微型耳机：“沈墨改良的屏蔽器，能干扰监控设备。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找出谁在通过周威监视你。”
林小凡咽了咽口水。这太危险了……但陆辰的眼神告诉他，没有退路。
“好。”他接过耳机，指尖不小心碰到陆辰的手，触电般缩了回来。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沈墨左看看右看看，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我想起来还有个程序要写！你们慢慢聊！”说完光速溜上楼，还“贴心”地把门摔得震天响。
空气凝固了。
林小凡盯着地板，耳朵烧得通红。今天那本笔记里的内容……陆辰全都看到了。那些解题思路就算了，可他居然还画过陆辰的侧脸速写！太羞耻了！
“那个……笔记本的事……”他声音比蚊子还小。
陆辰突然走近一步。
林小凡下意识后退，腰撞上桌沿，退无可退。陆辰伸手撑在他耳侧的墙上，将他困在方寸之间，呼吸近在咫尺。
“画得不错。”陆辰低声说，目光落在他颤抖的睫毛上，“就是鼻子弧度画错了，下次可以量着画.....任何地方。”
林小凡心跳骤停。
下一秒，陆辰己经退开，若无其事地整理袖口：“早点休息，明天开始特训。”
他转身上楼，留下林小凡一个人站在原地，捂着狂跳的心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他好像……真的完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