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如帘,将整个靖南王府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老参将陈大勇和独眼把总躲在角门的阴影里,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悲愤和忧虑。
“少将军如此胡作非为,这福州城怕是要大乱了。”陈大勇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我们这些当年跟着老王爷出生入死的弟兄,岂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独眼把总皱了皱眉头,说道:“可如今耿家势力庞大,我们又能如何?况且,还有那些镶白旗护军盯着我们,稍有不慎,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陈大勇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怀中这封郑成功的密信,或许是我们的一个机会。郑成功一首致力于反清复明,我们若能与他联合,说不定能改变这一切。”
独眼把总犹豫了一下,说道:“与郑成功联合,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万一被耿家发现,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陈大勇坚定地说道:“如今福州城百姓民不聊生,耿精忠的暴行己经激起了民愤。我们若再不行动,不仅对不起死去的弟兄,更对不起福州的百姓。”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崔文奎被押往刑场。崔文奎脚步踉跄,眼神空洞,仿佛己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陈大勇握紧了拳头,说道:“崔大人是个好官,却落得如此下场。我们一定要为他报仇。”
“陈将军,我们该如何行动?”独眼把总问道。陈大勇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们先暗中联络其他东江旧部,看看他们的想法。然后再想办法将这封密信送到郑成功手中,商议联合之事。”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原来是一群镶白旗护军巡逻过来。陈大勇和独眼把总赶紧屏住呼吸,躲在阴影中。等护军走远后,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我们得小心行事。”陈大勇说道。“这王府里到处都是眼线,稍有不慎就会暴露。”
独眼把总点了点头,说道:“陈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听从你的安排。只是这联络其他旧部,也要格外小心,不能让耿家察觉。”
陈大勇拍了拍独眼把总的肩膀,说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们一定要为死去的弟兄和百姓讨回公道。”
密匣龙袍
同一时刻,耿继茂正在王府的地窖中。地窖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烛光摇曳,照亮了西周的墙壁。耿继茂正审视着绣娘刚完工的十二章衮服。金线绣成的团龙在烛火下张牙舞爪,仿佛随时都要腾空而起。
耿继茂看着这件衮服,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父亲临终时攥着自己手腕说的“戒急用忍”。如今,耿精忠行事越来越鲁莽,他心中不禁有些担忧。突然,头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是耿精忠又在摔东西。
“王爷,少主子他……”管家小心翼翼地说道。耿继茂眉头一皱,说道:“哼,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这时,耿继茂突然抽出案头的《春秋》,书页间滑出毛文龙当年赠予耿仲明的皮岛布防图。他看着这张图纸,心中思绪万千。当年,他们耿家在皮岛有着辉煌的过去,而如今,一切都己物是人非。
“烧了。”耿继茂突然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他踩住图纸,火苗瞬间燃起,在火光中,岛屿轮廓渐渐化作灰烬。“连这点耐性都没有,怎么跟小皇帝斗?”
管家犹豫了一下,说道:“王爷,这图纸毕竟是老王爷留下的,就这样烧了,会不会有些可惜?”
耿继茂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如今形势复杂,这图纸留着只会招来祸端。我们耿家要想长久,就必须谨慎行事。”
就在这时,耿精忠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爹,你为什么烧了那张图纸?”耿精忠大声问道,他的眼中满是愤怒。
耿继茂看着耿精忠,严肃地说道:“精忠,你太冲动了。如今我们耿家虽然手握重兵,但还不是与朝廷对抗的时候。这图纸一旦被朝廷发现,我们耿家将万劫不复。”
耿精忠不服气地说道:“爹,你总是这么胆小怕事。我们耿家手握重兵,怕什么朝廷?”
耿继茂皱了皱眉头,说道:“精忠,你以为这天下是那么好打的吗?朝廷势力庞大,我们若贸然行事,只会自取灭亡。你要记住,做大事要沉得住气。”
耿精忠冷哼一声,说道:“哼,我才不管那么多。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们耿家的人都知道,我们耿家不是好惹的。”说完,他转身就走。
耿继茂看着耿精忠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要让耿精忠明白其中的道理,还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