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靖南王府地窖,阴森恐怖。西周的墙壁上挂着几盏昏黄的油灯,灯光摇曳不定,投下长长的阴影。潮湿的地面上布满了青苔,墙壁上渗出一道道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地窖中摆放着三百坛“女儿红”,酒坛的瓮口密封着带血的封泥,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耿继茂身着一袭黑袍,头戴黑色斗笠,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首坛酒。
他蹲下身子,双手用力掀开首坛酒的封盖。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只绣娘翠翘的头颅赫然浮现在酒液中。翠翘的双眼圆睁,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头发在酒液中飘散开来,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冤屈。
“这些酒埋了十二年,”耿继茂站起身来,从旁边的木桶中舀起一勺猩红的液体,走到耿安面前,将液体浇在他的脸上。液体顺着耿安的脸颊流淌下来,他的眼睛被辣得紧闭,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耿继茂冷冷地说道,“每坛都用知情人骨血酿的——今日请您品鉴!”
耿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愣了片刻,突然发疯似的撞向酒瓮。酒瓮被撞得粉碎,陶片西处飞溅。在碎陶片中,滚出半枚东江腰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抓起腰牌,用腰牌的边角剐下自己左脸的皮肉,露出烙印在下面的“毛文龙手令”。手令上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仍能清晰地辨认出:“崇祯二年密令:‘耿仲明若降虏,诛九族!’”
“那您更该死了!”耿精忠突然从阴影中冲了出来,他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眼神凶狠而疯狂。他用力将匕首穿透腰牌,将父亲耿继茂与老仆耿安的手钉在了一起。
耿继茂和耿安同时发出一声惨叫,鲜血从他们的手掌中汩汩流出,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血泊。耿安愤怒地看着耿精忠,说道:“你这个逆子,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耿精忠冷笑一声,说道:“哼,你们都该死!为了耿家所谓的利益,你们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今天,就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耿继茂咬着牙,说道:“逆子,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吗?你别忘了,你也是耿家的人!”
耿精忠看着耿继茂,眼神中充满了仇恨:“我宁愿不是耿家的人!你们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耿家早己是罪恶滔天!”
就在这时,地窖的门突然被一阵狂风吹开,冷风呼啸着灌了进来。灯光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鬼婴啼柩
西禅寺的停灵处,阴森而诡异。西周的墙壁上挂着白色的挽联,在夜风中飘动,发出沙沙的声响。耿安全家七口的棺椁整齐地排列在停灵处,棺盖上覆盖着黑色的布幔。
突然,七口棺椁的表面开始渗出血液,血水顺着棺盖缓缓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耿继茂身着一身素服,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缓缓走到棺椁前,双手颤抖着轻轻扶着棺盖。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棺盖的那一刻,棺内突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那哭声尖锐而凄惨,仿佛来自地狱深处。耿继茂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用力掀开棺盖,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棺内,耿安的孙子正趴在他母亲的胸口,啃噬着母亲的心脏。那孩子的眼睛通红,嘴角沾满了鲜血,模样十分恐怖。
“爹你看!”耿精忠在一旁尖叫起来,他的手指向尸婴的胸口。耿继茂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尸婴的胸口纹着一幅登州城防图,图下标注着:“孙元化埋火器处”。
狂风猛烈地撞击着窗户,窗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烛泪在青砖地面上流淌,渐渐汇成了一行字迹:“汝父自缢前,托我存此图”。
耿继茂惊恐万分,他拿起一旁的斧头,用力向尸婴劈去。斧刃狠狠地砍在尸婴身上,却卡在了母亲遗留下来的长命锁里。长命锁被砍断,锁心掉出一个蜡丸。
耿继茂颤抖着捡起蜡丸,用手轻轻捏碎。蜡丸中滚落出一张血书,上面写着:“鼓山衣冠冢是假,真冢在...”
然而,血水突然自燃起来,火焰迅速蔓延,烧焦了血书上最关键的地名。
耿继茂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口中喃喃自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报应吗?”
耿精忠在一旁也吓得脸色苍白,他结结巴巴地说道:“爹,这...这太可怕了。我们该怎么办?”
耿继茂缓缓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说道:“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查出真相。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