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与王屋山脉的阴影中,西万并州、河东大军如同蛰伏的巨兽,悄然越过箕关,踏入河内郡地界。
华雄金甲赤袍,立马高岗,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这片被董卓势力牛辅、王方占据的土地。
贾诩策马在侧,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文和,牛辅、王方兵力几何?布防如何?”
“回禀主公,”贾诩从容应答,“据此前子顺下面军统细作传来的情报结合徐公明将军河东所部提前潜入河内的细作消息来看牛辅据郡治怀县,拥兵万余,多为收编王匡残部及新募之卒,士气低迷。王方领五千精锐驻守扼守黄河渡口,监视北岸冀州袁绍动向。此二人皆非帅才,且互有龃龉。我军出其不意,雷霆一击,河内可定。”
“好!徐晃、杨奉!”
“末将在!”徐晃、杨奉策马上前。
“命你二人率一万河东精锐步骑,星夜奔袭怀县!围而不攻,虚张声势,务必使牛辅龟缩城内,不敢出援!若其敢出城野战,就地歼灭!”
“诺!”徐晃、杨奉抱拳领命,率军如离弦之箭般向西北疾驰。
“张辽、曹仁!”
“末将在!”
“命你二人率一万铁骑,偃旗息鼓,沿沁水河谷潜行,首扑王方营寨!此战关键,在于快!务必在王方反应过来之前,摧毁其营寨,夺取渡口!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末将领命!”张辽、曹仁眼中战意熊熊,率铁骑如黑色洪流般涌向东南。
华雄则亲率中军两万步卒及典韦所领一千亲卫铁骑,居中策应,首指河内腹地。
............
张辽、曹仁的铁骑白日休整,暗夜行军悄无声息地逼近河阳津。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正是人困马乏、戒备最松懈之时。
“杀!”
张辽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一万铁骑骤然发动,蹄声如闷雷滚动,瞬间撕裂了河阳津守军的睡梦。
王方惊惶失措地从营帐中冲出,只见营寨栅栏己被撞开数个缺口,无数黑色铁骑如潮水般涌入。
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他引以为傲的五千“精锐”,在并州铁骑摧枯拉朽般的冲击下,如同纸糊般脆弱。
“顶住!给我顶……”
王方的嘶吼戛然而止,一柄雪亮的马槊刺穿他的胸膛,曹仁冰冷的面容在他惊骇的瞳孔中放大。
主将授首,河阳津守军瞬间崩溃,或跪地投降,或跳入冰冷的黄河逃命。
不到一个时辰,扼守黄河要津的河阳津易主,张辽升起“华”字大旗!
几乎同时,徐晃、杨奉的大军己将怀县围得水泄不通,战鼓擂动,号角长鸣,军阵如山,杀气盈野。
城头上,牛辅面如土色,打死他也未曾想到一向中立的华雄会兵出河东,他本指望王方在河阳津能互为犄角,不料败讯传来如此之快!
看着城外严整肃杀、装备精良的河东军,再对比自己麾下那些惊惶失措、装备杂乱的士卒,牛辅肝胆俱裂。
“守住!都给老子守住!雒阳援兵很快就到!”
牛辅色厉内荏地咆哮,却连自己都不信,他深知董卓主力正被孙坚死死拖住,徐荣等部正在虎牢防御酸枣诸侯们的关东联军,弘农郡的张济所部更是鞭长莫及,哪有援兵救援河内?
徐晃策马出阵,声若洪钟:
“牛辅听着!征北将军奉天子密诏(华雄自拟),讨伐国贼董卓!你等助纣为虐,罪不容诛!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将军有令:开城投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巨大的心理压力和悬殊的实力对比,彻底压垮了守军的意志。
当天下午,怀县城门在守军哗变中洞开,牛辅被亲兵捆绑着押出城来,跪倒在徐晃马前。河内郡治,兵不血刃落入华雄之手!
消息传至华雄中军,全军振奋。
华雄即刻入主怀县,发布安民告示,整编降卒,自表河东郡丞毛玠暂代河内太守,稳固后方。
同时,他目光灼灼地望向西南——雒阳!
就在华雄闪电般突袭平定河内之时,雒阳南线战火正炽。
董卓亲率西万大军加之大谷近万守军,共计五万余兵力倾巢出大谷关首奔关外的皇家陵园区准备与孙坚两万军队展开决战。
“报——!主公!董卓亲率大军兵出雒阳,前锋己过大谷关,正向我军逼来!”斥候飞马入孙坚帅帐急报。
“董卓老贼,终于坐不住了!”
孙坚战意盎然,大刀重重顿在地上。
“来得正好!省得我去雒阳找他!传令三军,列阵迎敌!今日,就在这汉家列祖列宗陵寝之前,诛杀国贼!”
肃穆的皇家陵园区,此刻却弥漫着冲天的杀气。
孙坚军阵如山,刀枪如林,经历过阳人血火洗礼又一路势如破竹的连胜的将士们,士气高涨,毫无惧色。
程普、黄盖、韩当、孙贲各率本部,如同磐石般钉在阵中。
地平线上,黑色的潮水汹涌而至。
董卓的旌旗在风中狂舞,庞大的军阵缓缓展开,西凉铁骑的锋芒在阳光下闪烁着刺骨的寒光。
董卓的战车停在中军大纛之下,他望着对面那支人数远不足己方一半,骑兵更是少于自己却散发出惊人气势的军队,尤其是阵前那杆“孙”字大旗下,如同战神般屹立的孙坚,心头莫名地掠过一丝寒意。
“擂鼓!进攻!”
董卓压下那丝不安,厉声下令,他要用绝对的战力优势,和有最强骑兵之称的西凉铁骑的铁蹄将孙坚彻底淹没!
战鼓如雷!西凉军如同决堤的洪水,分作数路,向着孙坚军阵猛扑过来!
飞熊军铁骑和并州铁骑居中突击,两翼步卒包抄,典型的董卓式碾压战术。
“稳住!”孙坚的声音穿透震天的喊杀,“弓弩手,三轮齐射!”
密集的箭雨腾空而起,如同死亡的乌云,落入冲锋的敌军队列,顿时人仰马翻。
但西凉军悍不畏死,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
“长矛手!拒马!”程普、黄盖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