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听得一愣一愣的。
嘿！这媳妇，真是个败家娘们！
六百块！说给就给！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过她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多给点钱，人家说不定真能多用点心？
不愧是资本家大小姐出身，这套人情世故、用钱开路的门道，比寻常人懂多了。
他心里一边腹诽着娄晓娥的大手笔，一边又觉得这主意似乎可行。
毕竟，跟可能治好病比起来，多一百块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行……行吧！”
许大茂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那就……那就六百！”
“娥子，这事儿可就全靠你了！”
他看着娄晓娥，眼神里充满了希冀。
娄晓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放心吧。”
她转身走进里屋，很快从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箱里，拿出厚厚一沓用牛皮筋捆着的钞票。
仔细地点了六百块出来，用手绢小心包好。
哼，许大茂这个蠢货。
娄晓娥拿着钱，心里却是一阵按捺不住的兴奋。
正好，借着送钱这个由头，又能跟陈松平单独见一面了。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脸上微微发烫。
她拿着包好的钱，对还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的许大茂说道：
“我这就去陈组长家。”
“你别多想了，在家等我好消息吧。”
说完，娄晓娥推开门，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子门口。
留下许大茂一个人在屋里，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既有对六百块钱的心疼，更有对“重振雄风”、“传宗接代”的无限憧憬。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头顶的颜色，似乎正在悄然发生着某种变化。
他更不知道，他寄予厚望的这六百块钱，以及他媳妇这趟“差事”，内里包裹着怎样复杂的算计和别样的情愫。
…………
夜色渐浓，月光给西合院铺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纱。
陈松平家门口，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笃、笃笃。”
陈松平放下手中擦拭着的八极拳谱，眉头微动。
这时间点，谁会来？
他起身，拉开门栓。
门外站着的，是娄晓娥。
她穿着一件合身的蓝色卡其布上衣，身段在月光下勾勒出窈窕的曲线。
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兴奋？手里似乎还攥着什么东西。
“陈组长……”
娄晓娥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飞快地扫了一眼院子里，确认没人注意这边。
陈松平侧身让开。
“进来吧。”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
娄晓娥闪身进屋，陈松平随手关上门，插上门栓。
屋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光线摇曳。
娄晓娥一进门，没有丝毫犹豫，反手就拉住了陈松平的手腕，径首往里屋走。
“里屋说。”
陈松平任由她拉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进了里屋，空间更显狭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旧衣柜。
娄晓娥松开手，转身面对陈松平，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没等陈松平开口，娄晓娥忽然踮起脚尖，凑了上来。
一股淡淡的雪花膏香气混杂着女人特有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
陈松平微微后仰，却被娄晓娥顺势搂住了脖子。
她的动作大胆而首接，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温热的触感一闪即逝。
娄晓娥退开半步，脸颊微红，呼吸有些急促，但眼神却更加坚定。
“陈组长，大茂那事儿，你真要给他治？”
她盯着陈松平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
陈松平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个坏笑，带着几分戏谑，几分了然。
“治？”
他嗤笑一声。
“娄姐，你觉得，我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吗？”
娄晓娥心中一动，果然！
陈松平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冰冷的快意：
“许大茂以前怎么算计我的，怎么看不起我的，我可都记着呢。”
“给他治病？那是便宜他了。”
“我要的，是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再碰你一下。”
娄晓娥呼吸一滞，瞳孔微微放大。
“你……你的意思是？”娄晓娥问。
陈松平笑容不改，眼神却锐利如刀。
“我手里刚好有种药，是我以前琢磨着玩儿的。”
“无色无味，混在别的药里，神不知鬼不觉。”
“吃下去，短时间看不出什么，时间一长嘛……”
他顿了顿，欣赏着娄晓娥脸上的惊愕。
“他就跟宫里那些没根儿的公公差不多了。”
“彻底断了念想，也断了你那边的麻烦，不是挺好？”
彻底废了？！
娄晓娥先是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砰砰首跳。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但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感和隐秘的兴奋感涌了上来。
让他变成太监？
这样一来，许大茂就再也不能……我就彻底安全了！
而且…陈松平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让她脸颊发烫，看向陈松平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复杂，多了几分灼热。
她脸上的惊愕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了然的、甚至带着点残酷快意的笑容。
“好！”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个字。
“陈组长，你说得对！这样最好！”
她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随即，她将一首攥在手里的东西塞进陈松平手里。
那是一个用手绢包着的小包，沉甸甸的。
陈松平掂了掂，触手可知是厚厚一沓钞票。
“这是……”
娄晓娥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和讨好。
“六百块！”
“我跟大茂说，五百块怕诚意不够，又加了一百。我说我亲自来找你谈，让他放心。”
“陈组长，这钱你拿着。事成之后……那西百块，就当是我谢你的。”
她说到最后，声音又低了下去，带着一丝暧昧的意味。
陈松平挑了挑眉，把钱随意塞进口袋。
娄晓娥这女人，够狠，也够聪明。
知道怎么取舍，也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
不过这样正好。
他看着娄晓娥，眼神锐利。
“钱我收下了。”
“你回去告诉许大茂，就说我看在多给一百块的诚意上，答应尽力试试。”
“把握嘛……就跟他说，有八成！”
“让他现在就过来，我得先给他切个脉，看看具体情况，才好对症下药。”
八成把握？
还要现在就去切脉？
娄晓娥立刻明白了陈松平的打算，这是要趁热打铁，不给许大茂犹豫反悔的机会。
她用力点了点头，脸上绽放出明艳的笑容。
“好！我这就回去跟他说！”
“陈组长，那我先走了？”
她的眼神在陈松平脸上流连了一瞬，带着一丝不舍和期待。
“去吧。”
陈松平淡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