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指着顾方远手中还未完全成型的领结，有些为难地说道：“阿远，不是妈打击你，就这两片布……卖1块钱，能有人买吗？”
顾方远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分开手中的两片布，示意众人，说道：“那我问问你们，你们说这东西不值1块钱，可要是让你们自己去做这个领结，上哪能找到这两块一模一样的布呢？”
“衣服上不是可以裁剪下来吗？”顾方秀插嘴道。
“是可以剪，可你得知道，领结挂在胸口，那就相当于人的第二张脸。你觉得用两块旧布料做领结合适吗？这么做只会弄巧成拙，难看死了。
你们可能会说，首接去百货商店买布匹。那咱来算笔账，就以化纤布为例，现在百货商店一块钱一尺，以我手中这块布的大小作参考，刚好能做成6块布条，一个蝴蝶式领结需要两块布条。所以说，哪怕你自己回家做，成本也得3毛3分钱。
关键是我手上这个领结还没做完呢，还得用一小块布头把打结的地方固定住，然后再用缝纫机缝上。
你们想想，现在有多少人家有缝纫机？要是用手缝，就算手艺再好，也没有缝纫机踩出来的工整好看。
刚才说了，领结就跟人的脸面一样重要，万一让人看出这是在家手缝的，你说下次还好意思带出去见人？”
“那别人去供销社买碎布头做呢？”顾方兰追问道。
“供销社的碎布头是从哪来的？”
“纺织厂！”顾方兰答道。
“对啊，咱这县城好像就一家纺织厂吧？你们难道忘了，我们的碎布头是从哪来的吗？”
顾方兰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要一下子包下纺织厂的所有库存呢。可要是有人去其他县城买碎布头咋办呢？”
“既然他能从外地买到碎布头，那为啥不留在没有竞争的市场卖，还跑回来跟我抢生意呢？
而且这领结的做工也不复杂，除了成本，关键就在于样式。只有设计出好看的产品，才能得到市场的喜欢。
就算有人弄到了一些碎布头来跟我们抢生意，也没啥好担心的。咱这个城市好几百万人呢，就算只有几十万人用领结，也足够我们把库存卖完了，实在不行还能卖到其他县城去。
再说了，现在真正敢做生意的人没几个，让他们私下买点东西或许还有点胆子，可要是让他们卖东西，前几年的那些事儿他们还心有余悸呢。”
顾母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深有感触。
别说让她去卖东西了，每次看着儿子出去摆摊，她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儿子一去不回。
做生意这事儿，真不是一般人敢去尝试的。
“那卖5毛钱不就行了吗？别人既不会自己做，我们也能赚到钱呀。”顾方兰疑惑地说道。
“你们知道省城这东西卖多少钱吗？”
“多少？”众人齐声问道。
“1到2元！”
“这么贵？能有人买吗？”顾母惊讶地问道。
“有，而且还供不应求呢。当然，那是省城，人家收入高。所以我才定价1元。最关键的是，这些手工艺品真正值钱的不是成本，而是设计。
就比如我手上的这款蝴蝶式领结，你们见过吗？”顾方远看向顾方秀，她在省城上过学，见识比其他人要广一些。
顾方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只见过一种类似蝴蝶的女士领结，不过它一边大一边小，两边翅膀上下也不对称，看着怪怪的，没你这个好看。”
“所以啊，那个卖5毛，我这个卖1块，你们会买哪个？”
“要是我有钱，肯定买你这个！”顾方秀肯定地回答道，即便这个领结还没完全做好，她己经喜欢上了。
“既然我有钱，当然全都要！”顾方兰理所应当道。
“......”西人沉默。
顾方远双手一摊，说道：“看吧，这就是工艺设计的价值。而且我卖1块，也不是一成不变的。等市场上出现跟我们竞争的产品了，我就把价格降到5毛，再设计一个新的款式卖1块。”
“那别人要是继续模仿呢？”顾方兰又问道。
“那就看谁出货快了，这是一种仓储和市场协作的销售方法，以后再教你们。接下来咱说说第二种，头花。”
“是结婚时戴的那种头花吗？”顾母顿时来了兴致，因为她最近正琢磨着六丫结婚的时候该戴哪种头花呢。
顾方远想到那些土里土气的头花，嘴角不禁抽了抽，说道：“算是也不算吧，你们印象中的头花，就是用一块布做成一朵花，或者把纱巾卷成一团，再镶上几个珠子。我既然要卖，肯定得卖咱自己设计的款式。”
说着，他手中的碎布头快速地变化着，一个类似蝴蝶结的头花出现了，只不过蝴蝶结下方多了两个尾巴。
“这叫燕尾式头花，我做得不太好，你们有空可以研究研究，想办法把它改得更漂亮些。”
“这东西咋戴呀？”顾方秀好奇地问道。
“有两种戴法，一种是把头发梳成马尾式，还有一种是在后脑勺盘发。戴上这个头花，就好像一只漂亮的大蝴蝶停在头发上一样。
还有一种缩小版的，可以用在麻花辫子的末端，属于简易风格的。”
“价格呢？也是1块钱吗？”顾方兰露出一副觉得贵的表情。
“燕尾式头花卖1块，缩小版的卖3毛。”顾方远说话同时，做出一个缩小版头花给众人观看。
“额……看到缩小版的卖3毛，也不知道咋的，突然觉得燕尾式头花好像也不是那么贵了。”顾方兰说道。
她自己也不明白，几秒钟前还觉得1块钱的头花贵得离谱，可一听说有个缩小版的卖3毛钱，就突然觉得1块钱也还能接受了，毕竟三个小头花的钱就能买一个大头花呢。
“这就叫差异比价，小头花只是个铺垫，大头花才是赚钱的关键。当然，小头花也能赚钱，只是不像大头花利润那么高罢了。”
“还有最后一种呢？”顾方秀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追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