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布兰特轮胎办公室的玻璃窗,水痕在泛黄的百叶窗上蜿蜒成蛛网状血丝。布雷特布满血丝的眼球转向声源时,艾米莉涂着黑色甲油的食指正勾着钥匙圈旋转,玳瑁色猫爪挂坠在她腕间晃出残影。她漆皮靴尖碾着的一本泛黄护照突然裂开,证件照上眉眼酷似布雷特的男人被防滑纹路截成两半,只剩半张咧着金牙的嘴浸泡在雨靴碾出的泥浆里。
"你他妈什么时候..."布雷特的声音被漏雨的空调管道截断,掺着铁锈的褐雨滴在他烫着轮胎印的头皮上,顺着颈侧火焰纹身的边缘滑进领口。他抬手抹脸时,袖口蹭掉了结痂的抓痕——三年前被野猫挠出的旧伤又开始渗血。
艾米莉突然将钥匙串甩向霉斑遍布的墙面,黄铜碰撞出停尸房推车的滑轨声。"两只的野猫都能从你裤裆底下溜了,"她扯动墙上悬挂的锁链,生锈的排风扇叶片发出垂死哮喘般的轰鸣,"而我们尊贵的轮胎皇帝还在嗅那泡结痂的猫尿。"
布雷特脖颈处的火焰纹身骤然充血,仿佛皮下埋着烧红的输油管。他抓起半瓶波本威士忌砸向百叶窗,玻璃爆裂声惊飞了檐下避雨的乌鸦。雨水冲刷着窗上泥爪印,渐渐显出血痂的暗红轮廓:"那兽医...他妈的用手术刀抵着那俩个蠢货的颈动脉..."多余的威士忌顺着战术背心流进裤腰,在卡其布裆部洇出尿渍般的污痕。
艾米莉突然伸手托住他颤抖的下巴,奇异的掺着曼陀罗花的气味喷在他耳后。"需要给我们的硬汉换上纸尿裤吗?"她染着殷红甲油的拇指抚上布雷特喉结,指甲缝里嵌着的灰白猫毛在吊灯下泛着银光。窗外几个少年骑着改装摩托从窗外掠过,车灯在雨幕中交错成囚笼的光栅。
当布雷特喉结蠕动的吞咽触到她冰凉的指腹,艾米莉忽然贴近他泛着油光的鼻尖。她染着葡萄紫的唇峰在距离男人嘴唇半公分处停住,睫毛膏晕染的眼尾泄出毒蛇般的笑意。"奖励时间还没到,"轻如耳语的话音未落,抚摸喉结的手突然变成耳光拍在他脸上,"先把那两个病猫处理干净。"
布雷特踉跄撞到文件柜时,震落了柜顶积灰的捕兽夹。生锈铁齿间卡着的碎布条掉落,艾米莉用鞋跟碾住布条,漆皮表面倒映着窗外忽明忽暗的"轮胎店"霓虹灯牌。
"我把马克和佩吉带来了。"她抽出腰间匕首削着指甲,刀柄缠着的绷带还沾着宠物诊所的消毒水味,"明天你派科林他们去老约翰药店蹲着,我和马克去灰狗巴士站堵人。"刀刃突然刺穿桌面上的城区地图,正扎在这个伊甸湖附近的十字标志上。
布雷特抹掉嘴角溢出的威士忌,发现艾米莉早己消失在雨幕里。墙角的捕兽夹突然弹起,铁齿咬碎了未燃尽的照片残片——那截焦黑的裙角图案,与杰西卡一首带身上的全家福背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