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棉第二次擦拭伤口时,杰西卡的颤抖终于化作绵长的叹息。维克多将第七根羊肠线穿进针孔时,手术钳在烛火中折射出细碎金芒,映得少女睫毛在眼下投出蝴蝶断翅般的阴影。持针器划破潮湿空气的瞬间,银芒在雨夜里勾出半弧冷月。
"最后一针。"他的尾音被窗外的雨声吞没,绷带纤维混着雨丝在发黄的墙纸上漂浮。杰西卡深陷在枕头里的头颅突然扬起,泛青的指甲再度楔进他掌心,喉间溢出的呜咽与三年前铁笼里那只瘸腿猫如出一辙。空降在搪瓷盆里的雨滴突然乱了节奏,仿佛有人将满把碎玻璃砸向生锈的空调外机。
纱布覆盖缝合处的刹那,杰西卡湿冷的手指突然扣住他手腕。少女掌心血渍在医用橡胶手套上晕开暗红蛛网,当结扣收紧时,晚上的雨好像也接近尾声,呼应着一声惊雷吓得更加急促,雨水顺着生锈的空调外机滴落,在搪瓷盆里敲出急促的鼓点。维克多凝视着她后颈那片随呼吸起伏的淤青——像极了被暴雨打落的玉兰花瓣浸泡在泥浆里的颜色。当他将她抱起时,陈旧床单上的血迹正沿着经纬线蜿蜒成新的河流。
"维克...多..."杰西卡破碎的呓语突然卡在喉咙,纤瘦身躯在他怀中剧烈震颤。冷汗浸透的额发粘在皮肤上,仿佛溺水者缠绕的海藻。维克多用脱下的外套裹住她,感觉杰西卡的手冰冷,维克多解开自己衬衫的第三颗纽扣,将杰西卡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看着她后颈的淤青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睡吧。"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守着。"杰西卡的睫毛颤抖两下,好似放心了下来。
再次响起的雷声碾过屋顶时,雨声也小了起来。怀中少女突然发出幼兽般的呜咽:"...不要...我不是故意的..."她痉挛的手指攥住他胸前的十字架挂坠,但无法净化她梦里肆虐的梦魇。
他收紧臂弯,首到少女单薄的骨头几乎要刺破他的胸腔,但杰西卡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温暖,终于平静下来。
他轻轻的吻了杰西卡的额头:“放心,我会保护你的。”随后他目光变得冷冽,怀里可怜的姑娘像引擎,再次点燃他心中的恶念,他心里苦笑着,似乎平静的生活不适合他,而且布雷特也不会就这样停止对杰西卡的加害:“看来,这家伙必须改造一下。”
布雷特的轮胎“办公室”里,挂着吊灯在暴雨中摇晃,他猛捶布满“伤痕”的老旧橡木桌,震得桌上的废纸在油腻的空气中翻飞:"那杂种兽医带着小绝对跑不出三条街!"
最后一个爆破音尚未消散,他突然打了个震颤全身的喷嚏。金属打火机从指间滑落,在水泥地面弹跳着滚向墙角——那里堆着几片未燃尽的照片残角,焦黑边沿蜷缩成枯萎花瓣的形状。
"淋雨着凉了?"艾米莉倚着门框转动钥匙扣,玳瑁色猫爪挂饰在她指尖泛着幽光。雨水正顺着她漆皮风衣滴落,在布满油渍的地面晕开一串珍珠母贝似的圆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