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好你妹妹。”
顾凛咬牙，视线扫过顾念泛红的耳尖，“别打糖糖哥哥们的主意。”
顾晨捂着头，满脸困惑：“念念也是你妹妹，她能打什么主意？”
顾凛额角青筋首跳，却见苏川忽然从工装裤口袋摸出把皱巴巴的橘子糖，剥开放进苏糖嘴里。
三十多个男人动作整齐地递来零食、小礼物，连最沉默的七表哥都往苏糖兜里塞了包创口贴。
顾念盯着苏川等人肩宽背厚的身影，眼睛亮得像缀了星星，脚尖不自觉往人群里蹭。林砚推了推眼镜，忽然弯腰在她耳边低语：“念念要是喜欢，从苏家分你几个哥哥如何？”
“真的？！”
顾念原地蹦起，马尾辫扫过林砚下巴，“那我要会转扳手的五表哥！还有给糖糖姐姐塞创口贴的七表哥！”
“我要苏川哥！”
林小夏猛地拽住林砚袖口，破洞裤膝盖硌得他生疼，“他摔庄家人耳光时超——级帅！”
三十多道目光齐刷刷砸过来。苏川的工装裤口袋里，螺丝刀把儿反光格外刺眼；苏泽指尖的橘子糖“咔嚓”碎成两半，糖渣掉进纱布缝隙；五表哥的扳手转得“哗哗”响，活像上了发条的齿轮。
顾凛的脸色比苏川的工装裤还黑。他往前半步，挡在顾念身前，声音像结了冰的钢筋：“顾家妹妹，不缺哥哥。”
“可是糖糖姐姐的哥哥——”
顾念仰起脸，正对上顾凛冷下来的眉眼，忽然想起自家堂哥教训顾晨时的模样，后半句瞬间吞回肚子。
“分人？”
苏川忽然开口，粗糙的手掌按在苏糖头顶，“先问问我妹妹答不答应。”
苏糖被按得往前踉跄半步，鼻尖蹭到林小夏的草莓发香。她慌忙摆手：“不分不分！哥哥们都是我的！”
林砚忽然轻笑出声，故意提高音量：“原来在糖糖心里，我们林家兄妹比不上苏家哥哥们受欢迎。”
“谁说的！”
林小夏急得跺脚，蓝紫色挑染扫过苏糖脸颊，“糖糖是我最重要的人！”
顾念跟着点头，发辫上的蝴蝶结晃成虚影：“哥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顾晨刚要开口，冷不防被顾凛拎住后衣领。后者眼神像淬了冰，扫过林砚嘴角的笑纹，又落在苏川按在苏糖头上的手上，喉结滚动两下，忽然掏出手机。
苏糖的手机“嗡嗡”震动。她摸出一看，家族群里炸了锅——顾凛发了条消息：【有人想分苏家哥哥。】
下一秒，数百条消息刷屏：
“哪个不要命的？”（大姑）
“我马上从工地赶回来！”（十五堂哥）
“把地址发过来，我带扳手。”（十三表哥）
苏糖抬头，正对上苏川似笑非笑的眼神。后者从工装裤口袋摸出颗橘子糖，塞进她嘴里：“知道为什么苏家哥哥多吗？”
她含着糖摇头，橘子甜味混着消毒水味在舌尖漫开。
“因为敢打你主意的人太多。”
苏川替她理了理歪掉的蝴蝶发卡，指尖蹭过她耳垂，“比如现在——”
“顾晨！林砚！”
顾凛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你们带妹妹过来。”
顾晨后颈一凉，这才发现顾念正扒着苏川的工装裤口袋，试图偷走里面的橘子糖；林小夏则踮脚戳着苏泽的肩膀，追问他游戏账号密码。
“咳咳。”
顾晨快步上前，拽住顾念后衣领，“念念该回家了。”
“不要！”
顾念挣扎着往苏糖方向扑，“我还没要到五表哥微信！”
“林小夏！”
林砚的声音带着少见的严肃，“过来。”
“我不！”
林小夏梗着脖子，蓝紫色挑染扫过苏泽苍白的脸，“泽哥还没教我玩《王者荣耀》！”
空气瞬间凝固。苏川撸起袖子，露出小臂上的旧疤；顾凛解开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五表哥把扳手攥得“咯咯”响。
“跑！”
顾晨忽然大喊，拽着顾念就往楼梯间冲。林砚反应更快，一把捞起林小夏扛在肩上，朝反方向狂奔。
三十多个男人同步抬脚。苏川的工装裤带勾住消防栓，索性扯掉扔在地上；顾凛的皮鞋在瓷砖上擦出刺耳的声响；七表哥抄起墙角的扫帚当武器，穷追不舍。
“顾晨！你妹妹要是敢打我妹妹主意——”苏川的怒吼混着楼梯间的回声，“我把你游戏账号黑到注销！”
“林砚！再让你妹妹乱说话——”
顾凛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我让林家股市跌三个点！”
林小夏趴在林砚肩头，忽然笑出眼泪：“哥，你跑起来像只企鹅！”
“闭嘴！”
林砚咬牙，西装领带歪得不成样子，“再闹就把你送去黑客训练营！”
顾念被顾晨扛在肩上，忽然指着身后大喊：“糖糖姐姐！救救我！”
苏糖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场景，忽然想起林小夏说过的“家人就是用来折腾的”。她摸出兜里的橘子糖，剥开时糖纸发出清脆的“沙沙”声，甜味混着阳光，忽然觉得眼眶发烫。
远处，家族群里又弹出消息：
“我在高速上，还有二十分钟到A市。”（五堂哥）
“我带着律师函，十分钟后到医院。”（十表哥）
苏糖咬开橘子糖，甜味里混着铁锈味，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人心安。她抬头，看见陆骁阳靠在走廊尽头的门框上，正朝她晃着橘子糖纸折的小船。
“小太阳，”他扬了扬手里的船，“要不要一起看‘海盗追逃’真人秀？”
苏糖笑了，忽然觉得，命运给的糖，从来不是单独一颗。
而在医院外，数十辆工地皮卡车、商务车、出租车正疯狂往医院门口汇聚，车灯照亮了秋日傍晚的天空。某个家族群里，顾凛发了最后一条消息：【全体集合，保护糖糖的哥哥们。 】
消息下方，满屏的“收到”刷得人眼花。苏糖摸出手机，在群里发了颗橘子糖的表情包，瞬间被数十个“糖糖别怕，有哥在”的回复淹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