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林砚忽然伸手抓住他手腕，“我知道你疼弟弟妹妹，可有些事……需要并肩扛。”
走廊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苏泽被顾晨推着经过，苍白的脸上挂着笑：“哥，糖糖，你们在说什么？”
苏糖看着哥哥手背上的留置针，想起他偷偷撕掉的病危通知书。林小夏忽然握住她指尖，指甲上的黑蝴蝶贴纸蹭过她掌心：“糖糖，我们是家人啊。”
苏川忽然蹲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工装裤膝盖的补丁擦过地面。他想起小时候背着苏糖走夜路，她趴在自己肩头说：“哥，星星掉下来了。”
此刻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像极了那晚的星光。
“林砚，”他声音低沉，“药钱算我借的。”
林砚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起来：“不用——”
“算借的。”
苏川重复，掏出手机打开转账界面，“账号给我。”
林小夏忽然扑过去抱住林砚：“哥你终于笑了！”
苏糖看着林砚耳尖的红，想起陆骁阳塞橘子糖时的模样。原来有些温柔，不分贫富，只分真心。
“糖糖，”林砚忽然摸出个小盒子，“给你的。”
打开是枚小太阳吊坠，和陆骁阳的徽章同款。苏糖抬头，看见林小夏正把橘子糖塞进苏泽嘴里，顾晨在旁边递温水，陆骁阳靠在门框上剥糖纸，糖纸折成小船的形状。
“谢谢。”
她轻声说，把吊坠塞进兜里，“不过更想要橘子糖。”
林砚一愣，忽然从西装内袋摸出把橘子糖，包装纸印着卡通小太阳：“小夏说你喜欢。”
苏糖笑了，剥开糖塞进他嘴里：“现在是家人了，要一起吃甜的。”
林小夏忽然指着走廊尽头：“顾晨！把我的黑客设备拿来！我要黑掉庄妍的相亲网站账号！”
“林小夏！”
顾晨的声音带着无奈，“先让苏泽哥休息——”
“知道啦！”
林小夏晃着蓝紫色头发跑过去，“就黑她三分钟！”
苏川看着打闹的众人，忽然拍了拍林砚肩膀：“以后别跪了，我……不习惯。”
林砚推了推眼镜，耳尖还红着：“知道了，哥。”
走廊的风掀起苏糖的校服衣角，她摸出兜里的橘子糖，甜味混着消毒水味，却格外安心。远处传来陆骁阳的笑：“小太阳，明天去吃烤羊排，我请客！”
她抬头，看见阳光透过楼梯间的窗户，在林砚的金丝眼镜上镀了层暖光。原来有些羁绊，早己在不知不觉中，把不同世界的人，连成了家。
林小夏风风火火朝苏糖跑来，蓝紫色挑染在走廊灯光下晃得人眼花。她一把勾住苏糖脖子，鼻尖蹭过对方发顶：“糖糖！你们苏家堂哥能分我两个吗？”
苏糖正往嘴里塞橘子糖，闻言呛得首咳嗽：“分、分什么？”
“就你那些会扛水泥、懂黑客、能打架的哥哥们啊！”
林小夏晃着破洞裤膝盖，指甲上的黑蝴蝶贴纸刮过苏糖校服，“林家堂哥只会送珠宝和保镖，哪像你们家——”她忽然压低声音，“苏川哥刚才摔庄家人那记耳光，帅得我想喊哥！”
苏糖刚要笑，忽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工装裤摩擦声。一转头，正对上苏川黑沉沉的脸——他身后还站着三十多个表哥堂哥，各个肩宽背厚，工装裤口袋里露出扳手、螺丝刀等物，活像堵了堵人墙。
“分我们？”
苏川抬手，粗糙的掌心不轻不重敲在苏糖头顶，“小没良心的，哥的头盖骨是不是给你当橘子糖纸折船了？”
苏糖缩着脖子往后躲，却撞进苏泽怀里。后者刚拔掉留置针，手腕上还缠着渗血的纱布，此刻却挑眉盯着她：“妹妹想把我送给黑客小姐当工具人？”
“不是！”苏糖急得跺脚，橘子糖在兜里发出沙沙响，“林小夏开玩笑的！”
“哦？”
苏川撸起袖子，露出小臂上替苏糖挡狗的旧疤，“那刚才是谁在楼梯间哭着说‘苏家很穷’？”
“我没有！”
苏糖耳尖爆红，忽然发现三十多个哥哥正同步抱臂盯着她，其中五表哥还在转扳手，七表哥往掌心吐了口唾沫——那是要揍人的架势。
林小夏缩在苏糖身后，忽然指着苏川工装裤口袋：“苏川哥带了橘子糖！”
“少转移话题。”
苏泽抽走苏糖兜里的橘子糖，掰成两半时故意露出锋利的糖纸边缘，“说，是不是嫌哥哥们没文化？”
“没有！”
苏糖急得眼眶发红，忽然想起七岁那年高烧，是苏川背着她跑了十里山路找医生，途中摔断两根肋骨却一声不吭；又想起上周苏泽偷偷把工地发的肉包子留给她，自己啃了三天馒头。
她猛地扑进苏川怀里，工装裤上的水泥灰蹭过脸颊：“我最喜欢哥哥们了！”
苏川身体僵了僵，粗糙的手掌轻轻拍她后背，却故意用grunt的声音说：“喜欢就帮哥哥们洗一个月工装裤。”
“还有我的扳手要擦油。”五表哥晃了晃工具袋。
“我的游戏账号要上王者。”三表哥扬起纹身手臂。
苏糖从苏川怀里探出脑袋，看见三十多个哥哥虽板着脸，却悄悄把藏在身后的橘子糖、漫画书、新校服往她方向推。
林砚、顾晨带着顾念走来，看见苏糖被三十多个表哥围在中间手忙脚乱的模样，两人顿时笑出了声。顾念盯着人群里穿工装裤的帅哥们，眼睛亮晶晶的，手指悄悄拽住林砚袖口：“哥，这些都是糖糖姐姐的哥哥吗？”
林砚推了推眼镜，故意提高声音：“我的好妹妹，小夏是我妹妹，糖糖既是我妹妹，也是你们的妹妹——”
话没说完，三十多道不善的目光齐刷刷射过来，苏川等人脸色更黑，五表哥的扳手转得哗哗响。
人群中，顾凛缓步走向顾晨，眼神冷得像冰。顾晨正低头替顾念整理发辫，冷不防头顶挨了重重一击，疼得闷哼出声：“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