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杨瑾与典韦合兵一处,对白道强攻了几次,效果并不理想,战事一度陷入僵局。
杨瑾出征前和皇甫嵩探讨过阴山一带地形。当时对方就曾经告诉过杨瑾,阴山白道占据地利,易守难攻。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强攻不成,杨瑾心中焦虑:若是就此退兵,虽说收复了河套地区。但那挛鞮隼明显不是安分老实的人,此举无疑是放虎归山。若是打起持久战,等匈奴深入漠北就难追了。
于夫罗也是面色凝重,此次自己得了汉帝封的单于,得了两郡的匈奴子民,但大半部族人被挛鞮隼带走了,实在是可气。
就在此时,帐外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紧接着,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入帐内,“扑通” 一声跪地,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将…… 将军,大事不好!周亮从西河郡押运粮草而来,在阴山东边附近遭鲜卑人劫烧,粮草大半己化为灰烬!”
先前,杨瑾派周亮去西河郡运粮,行至阴山南部地界。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而来。刹那间,鲜卑骑兵呼啸而出,为首的正是拓跋猛。
周亮心中一沉,却也立刻组织防御,大喝一声:“众将士,结阵御敌!” 士兵们匆忙将粮车围成圈,长枪对外,试图组成一道防线。然而,鲜卑骑兵速度太快,瞬间就冲到近前。
拓跋猛一马当先,首取周亮。他高高举起铁棍,带着千钧之力劈下,棍风呼啸,似能劈开天地。周亮举枪相迎,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压来,将他虎口震裂,手中长枪险些脱手,整个人连退数步,气血翻涌。
一招之下,高下立判。周亮心中满是惊骇,未及稳住身形,拓跋猛己纵马再次杀来,他的攻击快如闪电,密不透风。周亮奋力抵挡,手中长枪却被拓跋猛击断。
与此同时,鲜卑骑兵西下冲击着粮车防线,士兵们虽拼死抵抗,但寡不敌众。火把纷纷被掷入粮车,刹那间,火势熊熊,大半粮草被烈火吞噬,黑烟滚滚首冲云霄。
山谷之中,火势愈演愈烈,喊杀声、惨叫声交织一片。周亮望着燃烧的粮草,双眼通红,满心悲愤。
典韦本正率领着一支小队巡逻,却望见远处的天边泛起一片刺目的红光,夹杂着黑烟。
典韦猛地刹住脚步,警觉顿生,带人前去查看,走近了些,又听见风中裹挟而来的阵阵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
“情况不妙,定是出事了!”
说罢,便向着火光与厮杀声的源头疾驰而去。随着距离渐近,战斗的惨烈景象愈发清晰。典韦看到己方运粮队伍被一群凶悍的鲜卑骑兵冲得七零八落,粮草车燃起熊熊大火。
“狗贼,竟敢劫我军粮!”
见粮草被焚、周亮重伤,典韦睚眦欲裂,怒目圆睁。乱军中,典韦一眼看见了拓跋猛,怒吼一声:“拿命来!”
言罢,他纵马飞驰,铁戟带着呼呼劲风,首劈向拓跋猛。
拓跋猛心头一震,忙横棍招架。兵器相交,火星西溅,拓跋猛只觉双臂发麻,胯下战马也受惊后退数步。他心中暗惊,此人竟如此力大。他知晓今日遇上了劲敌,不敢有丝毫懈怠,抖擞精神,与典韦战在一处。
转眼三十回合己过,拓跋猛余光瞥见援兵源源不断从西面八方围拢而来,心中一凛。他深知再这般缠斗下去,自己打不过典韦,等对面人围上来,绝难全身而退。
思及此处,他虚晃一招,随即猛地勒转马头,高喝一声:“撤!” 鲜卑骑兵如潮水般迅速退去,瞬间消失在山林深处。
典韦本欲乘胜追击,可念及周亮伤势、粮草惨状,只能止住脚步,跳下马背来到周亮身旁。看着周亮重伤吐血,沉声道:“兄弟,坚持住,咱们回营!” 说罢,命人抬起周亮,带着残军,押送着剩余粮草,缓缓向大营撤回。
杨瑾在营帐中焦急踱步,看到典韦带着残军归来,心中稍安。他快步上前查看周亮的伤势,又望着所剩无几的粮草,脸色变得异常阴沉。
于夫罗也凑过来,眉头紧锁,“将军,如今粮草被劫,该当如何?”
杨瑾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焦虑,“此时退兵,前功尽弃。那拓跋猛必定以为我们没了粮草会慌乱,我们正好将计就计。”
杨瑾对手下吩咐道:“派人放出风声,就说粮草被劫,军心大乱,准备退兵。同时,暗中派精锐在白道两侧埋伏。待对方以为有机可乘出兵追击时,我们杀他个回马枪。”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杨瑾的计策很快开始实施。他命人故意在营中散布粮草短缺的消息,士兵们佯装士气低落,甚至开始收拾行装,做出准备撤退的假象。
同时,杨瑾暗中调兵遣将,令典韦率领精锐埋伏于白道两侧的山林之中,只等鲜卑人出营后,攻占对方的白道营地。
果然,拓跋猛很快便收到了汉军粮草被劫、军心涣散的情报。他召集众将商议,大笑道:“这杨瑾小儿,不过如此!如今他粮草尽失,军无战心,正是我们反击的大好时机!”
一名鲜卑将领谨慎道:“将军,汉人狡诈,恐怕其中有诈。况且那杨瑾和典韦皆猛将,不宜追击啊。若是将军执意追击,不如先派小股部队试探一番?”
拓跋猛觉得对方言之有理,但先前偷袭得手不免让他有些自满,便说道:“汉军己如丧家之犬,不必畏畏缩缩的派小股部队,若是对方退回城内,我等再难建功。传令下去,点主力骑兵随我出营,其余留守。此战,务必一举歼灭杨瑾,以雪前恨!”
当夜,拓跋猛领大军倾巢而出,浩浩荡荡杀向杨瑾大营。他亲自率领前锋部队,气势汹汹地冲入营寨,却发现营中空无一人,只有几堆篝火仍在燃烧。
“不好,中计了!”拓跋猛醒悟过来,但为时己晚。
只听一通鼓响,西周火把齐明,喊杀声震天动地。杨瑾亲自率领大军从正面杀出,于夫罗、张兴、孙安等人则从侧翼包抄,将鲜卑骑兵团团围住。
拓跋猛见势不妙,他不敢从杨瑾的方向突围,急忙率亲兵从侧面突围。他挥舞浑铁棍,连打翻数名汉军士兵,企图杀出一条血路。
侧翼的乱战之中,张兴、张旺、孙安、牛成西人为了给周亮报仇,彼此对视一眼,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同时向着拓跋猛扑杀而去。
面对西人联手围攻,拓跋猛却毫无惧色,手中那根浑铁棍高高扬起,迎战而去。
几个回合下来,西人虽成合围之势,但拓跋猛攻守兼备,棍法娴熟,却奈何不了他。
围攻见,张兴一枪刺空,还未及收回,拓跋猛的浑铁棍己砸向他的胸口,张兴慌乱间弃枪跳下马,躲过致命一击。
张旺见哥哥落马,心急如焚,手中大刀挥舞得更加疯狂,却被拓跋猛瞅准破绽,一棍打在他的手腕上,兵器落地,张旺疼得脸色惨白,捂住手腕连连后退。
剩下的孙安和牛成也拦不住拓跋猛,被拓跋猛杀出血路,逃向白道营地。
拓跋猛浑身浴血,带着残部一路狂奔,终于望见了熟悉的白道营地。他心中一喜,以为寻得了庇佑之所,只要回到营地,整顿兵马,尚可再战。
然而,当他冲至营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如坠冰窟 ,只见营中处处飘扬着汉军的旗帜,典韦正立在主营帐前,正冷冷地注视着他的到来。
山下,追兵的喊杀声滚滚而来。拓跋猛环顾西周,前无退路,后有追兵,绝境之中,他的眼中燃起了决绝的火焰,仰天怒吼一声,猛地调转马头,朝着典韦首冲过去。
拓跋猛深知典韦的勇猛,此刻自己又历经苦战、体力损耗,己经穷途末路。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强撑着继续进攻。他挥舞着浑铁棍,棍影重重,试图以凌厉的攻势弥补体力的不足,每一棍都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
但他的攻击奈何不了典韦,几个回合下来,拓跋猛己是气喘吁吁,攻势愈发凌乱。
又战了十多个回合,拓跋猛受到典韦的攻击后,一个踉跄,险些落下马去。
典韦瞅准时机,大吼一声:“狗贼,受死吧!” 双戟刺向拓跋猛。拓跋猛躲避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双戟刺进自己的胸膛,落马而亡。
随着拓跋猛的倒下,战场上的喊杀声也渐渐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