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烙落在沈岸樟脸庞时,留给江姝意的不再是惊慌,而是快意。
“沈岸樟,你去受死吧,你去死。”
她狠狠压下手中铁烙。
“哧哧哧”的声音不停传出。
那是滚烫的烙铁,烙在人肉上时,发出来的烧焦的声音。
可是……
这还没完。
“把刚才那个犯人,给我押进来。”
江姝意松开了沈岸樟,转身往后退,换了一个烙铁。
赵至意觉得江姝意和顾琰之都疯了。
“你……”
“你们……”
“你们要造反呐。”
“有何不可?”她走到赵至意面前,烙铁慢慢袭向赵至意。
赵至意想躲。
可是他发现自已的身子竟然躲不开。
怎么会躲不开。
明明只是受了几鞭子,不可能无法动弹。
“哧哧。”
“啊……”
铁烙重重压在了赵至意背部的伤口。
刑房里传出了赵至意的惨叫,也震慑的刑房其余狱卒惊恐后退。
这时,一名男子押着刚才的犯人回到了刑房。
那罪犯正是刚才指证“儒阳王”谋害江家满门的罪犯。
当然,他也是被逼的。
可是江姝意要他改口供。
而罪犯被押回刑房时,沈岸樟瞳孔剧震。
这大理寺内竟也有顾琰之的人。
他顾不得脸上的痛,挣扎了几下:“顾琰之,你干什么?我是皇后娘娘的人,你敢在这里对我如何?”
沈岸樟早已被顾琰之捆住。
再加上,他在沈岸樟身上加了料,沈岸樟此刻的内力暂时全无,手脚无力。
他根本挣脱不开顾琰之的束缚。
顾琰之道:“不是我想对沈二老爷如何,而是要看沈少夫人的心情。”
他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给自已喂了一颗药,缓解缓解身上的痛。
因为接下来,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把你的供词改了。”江姝意拿过罪犯刚才说的口供,扔到了铁炉里烧毁。
沈岸樟心头大骇。
大理寺还有多少顾琰之的人?
他的人竟没有一个人进来救他。
“江姝意,你想干什么?”
江姝意重新拿起一张干净的宣纸,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栽赃陷害,屠你满门。”
“啪。”宣纸被她重重拍在桌上。
罪犯身子剧烈颤抖:“我,我不知道,对,对,儒阳王害死镇远大将军,是他害的……”
“不对。”江姝意霸道的纠正罪犯的话:“把儒阳王害死镇远大将军的供词改成,沈岸樟以公谋私,利用暗夜司卫,谋害我父兄镇远大将军,而后……”
“他又栽赃给沈族长和儒阳王父子,而你……是被他们屈打成招。”
“不是,不是,不是,没有,没有,他们没有屈打成招,就是儒阳王。”罪犯吓懵了。
他真的求一死解脱。
然而,从他不听江姝意的话开始,他就没那么容易解脱。
江姝意重新拿起了被烧红的铁烙。
顾琰之说的无错。
铁烙比较轻便,她用起来更顺手。
“他们没有对你屈打成招……”江姝意吹了一个红亮亮的铁烙,声音一字一句冷冷吐出:“我、会、呀!”
“滋……”
“啊……”
“救命呐,救命呐……”罪犯痛苦大叫。
沈岸樟见状,双手用力想挣脱开手。
但他发现身体的异样。
他无法使出力气。
“顾琰之,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赵至意:“你又对赵大人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只是放了一点香料。
顾琰之拎起了那块被他剥下来的人皮。
在江姝意换铁烙时,他把那块亲手剥下来的人皮,丢到罪犯的桌前。
罪犯看到这一幕,吓的眼珠子快要瞪出来。
“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顾琰之冷眉轻挑:“本相可以让你尝尝,被剥皮的滋味。”
“不,不……”罪犯吓尿了裤子。
他本是镇远军中一名小小的士兵。
但他是逃兵。
三万镇远军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他真的不知道当逃兵会比死还痛苦。
早知今日结果,还不如陪着三万镇远军死在燕凉关外。
“我写,我写,求求你们饶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吧。”
“你按我说的写,我便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江姝意一手拿着铁烙,一手拿着笔。
宣纸和笔,推到罪犯的面前。
罪犯哭着说:“我不会写字啊。”
顾琰之看向旁边的大理寺侍卫——叶祈新。
他乃赌庄老板叶立诚的儿子,顾琰之的人。
叶祈新拿起笔,江姝意念,罪犯跟着江姝意的话说:“我乃镇远大将军亲兵,张良。”
“六月八日,大将军收到从健康城来的密函,上面盖有皇室金印,下达命令,要大将军带兵前往燕凉关解救一群商队,不慎,遭到凉兵埋伏,我军大批兵马落入深坑,受万箭穿心而死。”
“我张良,被镇远大将军护在身下,大将军以背为我抵挡万箭,临死前,大将军对我说‘健康城内有奸细,你务必,一定,要活着回健康城,将我们遭遇算计之辱,呈到堂上,让皇上查明奸细,昭告天下,以告慰三万镇远军英魂’。”
“我在尸堆躺了整整三天三夜,口渴了饮尸血,从尸堆爬回来,带着镇远大将军的军令,从燕凉外回来,抵达健康城时,我见着了沈二老爷。”
“我以为,我见到了救星,我告诉他,三万镇远军在燕凉外全军覆没,他安抚我,把我接回沈府,让我等消息。”
“我跟着沈二老爷走,没想到他把我带到大理寺关起来,他剥了我的军装,震碎了我的铠甲,让我以囚犯之身,在大理寺内待了整整五个月。”
“对我日日用刑,让我诬陷镇远大将军通敌叛国,我不从他们,他们便砍了我的手指,拿着我的断指画押,制造莫须有的罪名构陷大将军。”
“后又动刑,让我改口供,诬陷儒阳王与沈族长联合凉人,设计残家三万镇远军,我不从,他们便敲碎我的膝盖骨,烙印烙我发肤……”
“你,你胡扯。”沈岸樟被江姝意一番话,气的面红耳赤。
江姝意目光平静的看着沈岸樟,道:“对,我就是在胡扯,你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