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
“狗皇帝……”
“沈岸山……”
“我三岁识字，不到五岁便懂得吟诗作画。”
“凭什么……”
“凭什么我不能高官上位，凭什么沈岸山可以当中书令，而我不能。”
“可惜呀……”
“可惜。”
“我就差一点点拖着江府满门做垫背，可惜你们怎么不死。”
“沈岸山，怎么死的不是你，狗皇帝你怎么不死。”
暗夜司卫押着沈族长从沈府大门走出。
他愤怒咆哮，震动四方。
围在门庭前的百姓们，大惊！
这时，人群中有人走出来：“他和他儿子绑架了沈少夫人江氏，捏造伪证，挑唆江氏上鸣冤台状告皇帝与中书令，欲引朝纲动荡，损害国运，被沈老夫人发现秘密，他借着江氏大开库房，带着自已的儿子入府闹事，借机杀害沈老夫人，灭口，还好沈老夫人早留一手，保留了沈族长残害忠良的罪证，是他害死了镇远大将军和三万镇远军。”
“天杀的，杀了他，杀了他。”
“老天开眼，未让奸人得逞，害死江氏九族。”
“此等奸人不该活着，刀刮了他，以此告慰死在燕凉外的三万将士。”
百姓愤怒、激动，甚至有人捡起石子狠狠的砸向沈族长，恨不得他死。
沈府门庭前乱成一团。
奇怪的是，暗夜司卫不阻止释放舆论的人，反而让舆论扩散，迷惑众人，让沈族长背着这口黑锅坐实一切罪名，让百姓更加相信，一切都是沈族长和他的儿子所谋划。
……
“老爷，相府的人搬空了库房。”
“搬，让他搬，全都搬走。”
沈岸山面色阴沉地低吼。
又有管事进来禀报：“老爷……”
“又怎么了？”
“族人在外厅大闹，要老爷出去给他们一个说法。”
“叫他们闹，让他们出去闹吧，闹到大众面前，到时沈氏九族上断头台时，他们连哭的机会都没了，去，让他们闹。”
沈老夫人逝去，整个府邸的主心骨垮了。
许氏撑不起门面。
沈铮流……无用。
所有的担子全都压在沈岸山的身上。
他不光要与顾琰之周旋，还要安抚族人，劝说沈族长去认罪，又要防着家贼江姝意。
但是看到族人不争气，也来给他添乱子，他突然很想看到沈氏九族上断头台上，族人哭天喊地的下场。
前来禀报的管事被沈岸山吓着了。
真的让族人去闹？
万一真的闹起来，场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沈岸山道：“去啊，告诉他们，这么想死，也去鸣冤台控告我污蔑族长沈岸卿。”
“我若被定罪，沈氏九族必亡，沈岸卿被定罪，皇上定会保住沈氏。”
“他们想死就去闹，我不拦着。”
“快去。”
他拿起茶杯砸向管事。
管事狼狈走出，走过院廊，前往大厅。
江姝意站在角落，默默的凝视着沈岸山的院子——雁山堂。
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府各大管事进进出出，忙的焦头烂额。
这时，身后传来顾琰之的声音：“沈少夫人~”
江姝意回身，转头看身后。
他站在她身后的台阶，衣着红色官袍，颜色鲜艳，衬得他三分邪气，浑身散发着玩世不恭的气息。
不得不承认，他是我朝不可多得的俊美男子。
八岁一曲成名，被燕帝赏识，带入宫中做皇子们的陪读，十二岁入仕。
两年前，燕帝不顾众人反对，定要扶顾琰之上位，位列百官之首，成为南庆最年轻的丞相。
这才开始真正的在朝堂上大展身手。
当然，大部分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
如今，二十四岁，他的仇家数不胜数。
包括前世的她，也极其厌恶此人。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顾琰之缓缓而来：“你觉得，你的公公，是如何说服沈岸卿当众认罪的？”
需要绕那么远，才能查到的真相，何不“舍远求近”，问眼前人呢。
江姝意道：“儿子。”
“他儿子不是已经被沈铮流杀了吗？”
“沈铮流才是族长的儿子。”
顾琰之：“……”
一时半会竟无言以对。
但他，很感兴趣。
“说来听听。”
“沈铮流与沈铮明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关于这个秘密，她还是在许氏与族长的妻子艾氏谈话时，偷听来的。
她微微抬眸，对上顾琰之的眸子：“你没发现沈铮明右手右脚异常吗？”
“嗯。”
右手无法打开，呈握拳状态，右脚是踮着脚尖走路，跛脚。
行走异常，右边肢体无法使用，是个残疾的孩子。
“沈铮明出生后，沈老夫人发现异常，刚好艾氏所生的孩子，养的极好，她便做主交换两家的孩子，并承诺，会好好培养族长的亲儿子。”
“哦~”顾琰之语重心长，点头回应：“难怪呢，方才在院里，他们在演戏？”
江姝意突然扯开唇角：“他们最会演戏，装可怜，装无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沈氏大族不可能没有对策，只不过……是演给别人看的，如此看起来才像真的，不露出狐狸尾巴，又如何让人看清他们的真面目呢。”
她在沈府长大，嫁入沈府后，又生活十五载。
前前后后三十多年人生，一次都没怀疑过沈家人。
若不是顾琰之后期势力越来越大，他们别无办法，只能算计她，把她推出去。
以她清白，污他品德，让顾琰之的门生学子谴责他，离间他的势力。
否则，沈家的人，定会把秘密带进棺材里。
让她到死都不知道，她吃了灭门仇家三十几年的“牢饭”。
顾琰之“啧啧”了几声，盯着她苍白的小脸：“他们如此阴险狡诈，竟让本相自惭形秽，十三姑娘有没有兴趣和离？”
她盯着他深褐色的瞳眸，反问：“为何要和离？”
“离开沈家。”
“大人不想要沈氏兴州的祖业了吗？”
顾琰之凤眸微眯。
“只有沈家人，才能够接触兴州的祖业，我要的，并不是沈府这一方小角，我相信大人要的，也不仅仅是要这一小堆。”
凤眼绽开一抹笑意，男人的红唇轻轻上扬。
对眼前的女子，越发感兴趣。
他把从院里摘来的花，递给江姝意：“说好的送半副身家报恩，就必须是半副。”
江姝意接过仙客来，达成协议：“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