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阁的宴席上,灯火辉煌,歌舞升平。奉天名伶白凤兰被安排坐在金荣桂身旁。她身着一身华丽的旗袍,身姿婀娜,面容娇艳,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
她指尖夹着烟,红唇凑近金荣桂耳畔,轻声说道:“金处长,您知道吗?这世上有两种官——一种像铜镜,越擦越亮;一种像铜钱,越摸越黑。”
金荣桂冷笑一声,反问道:“白小姐觉得我是哪种?”
白凤兰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首首地刺进金荣桂的心里。“您啊……是第三种。”
“哪种?”金荣桂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像鼎——装得下山珍海味,也盛得了血。”白凤兰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痛着金荣桂的神经。
金荣桂沉默了。他知道,白凤兰的话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目前的处境。他就像那尊鼎,表面上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内心己经被金钱和权力腐蚀得千疮百孔。他曾经以为自己能够坚守正义和原则,却没想到在现实的压力和诱惑面前,他还是妥协了。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流下,让他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看着白凤兰,说道:“白小姐,你不必再劝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白凤兰看着金荣桂,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惋惜。“金处长,你以为你还能回头吗?一旦陷入这个泥潭,就很难再抽身而出了。”
金荣桂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墙壁上。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是一片荒芜的沙漠,没有一丝生机。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没有希望。
深夜归家,金荣桂独自走进书房。他点燃油灯,灯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仿佛他此刻的心情。他从口袋里掏出吉田满送的银票,看着那上面的数字,心中充满了厌恶和悔恨。
他将银票凑近火苗,火舌舔舐着纸面,发出“滋滋”的声响。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父亲的话:“鼎为礼器,不可沾铜臭。”
父亲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回荡,让他的手不禁颤抖起来。他看着那燃烧的银票,火焰中飘散的焦味,分明是铜锈的气息。这股气息让他感到一阵恶心,仿佛自己己经被这铜臭所腐蚀。
他松开手,银票在火焰中迅速燃烧,化为灰烬。他看着那灰烬,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迷茫。他知道,自己虽然烧掉了这张银票,但却无法烧掉心中的罪恶和愧疚。他己经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知道还能否找回曾经的自己。
“铜镜里的另一张脸”
金荣桂站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他发现镜中的自己嘴角下垂,眼窝深陷,像一尊生锈的铜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迷茫,仿佛一个迷失了方向的灵魂。
他猛地砸碎镜子,碎片散落一地。然而,碎片里却映出无数个扭曲的自己,每一个自己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有痛苦、有悔恨、有无奈。他看着这些碎片,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知道,自己己经变成了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泪水夺眶而出。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个怀揣着正义和梦想的青年;想起了自己初入官场时的誓言,要为百姓谋福祉,要做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官。而如今,一切都己经物是人非,他己经在权力和金钱的诱惑下迷失了自我。
“警徽坠地”
翌日晨会,警察总管理处的会议室里气氛紧张。金荣桂坐在主席台上,神情疲惫。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会议室的寂静,警徽突然从墙上坠落,砸在地上裂成两半。
众人都惊呆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地上的警徽。金荣桂弯腰去捡,发现断口处布满黑色锈斑。这些锈斑就像是一条条丑陋的伤疤,诉说着警徽的屈辱和他的堕落。
他捧着破碎的警徽,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知道,这枚警徽不仅仅是警察总管理处的象征,更是他作为警察处长的责任和使命的象征。而如今,警徽破碎,就意味着他的责任和使命己经被他自己亲手摧毁。
“这是一个警示,一个让我们反思的警示。”金荣桂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沉重。他的目光扫视着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希望能够唤起他们的良知和责任感。
众人都沉默了,他们看着地上的警徽碎片,心中都在思考着金荣桂的话。他们知道,他们不能再继续沉沦下去,必须要重新找回正义和良知。
“铜绿染袖”
傍晚暴雨,金荣桂坐在汽车里,窗外的雨帘如注。汽车碾过泥泞的街道,溅起一片片水花。他抬手擦拭车窗上的雨水,袖口却蹭上了窗框的铜绿。
那抹绿色,像极了警徽上的锈。他看着袖口的铜绿,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他知道,这铜绿己经不仅仅是沾在了他的袖口上,更是沾在了他的心里,成为了他无法抹去的污点。
汽车在雨中缓缓行驶,金荣桂望着窗外的街道,心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洗清身上的罪恶和耻辱。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堕落下去,他必须要做出改变,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仿佛是上天在为他的堕落而哭泣。金荣桂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救赎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