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快斗的脑袋渐渐往下滑,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歪在安室透肩头,呼出的气息带着威士忌的醇香。
安室透轻拍他的脸,温声唤道:“快斗?醒醒,别在这儿睡。”
见少年睫毛轻颤却毫无醒来的意思,他无奈地笑了笑,俯身在他耳边说:“再不起来,我可要抱你走了。”
得不到回应,安室透只得弯腰将手臂探到快斗膝弯与后背,一边发力抱起他,一边嘀咕:“平时看着挺瘦,怎么这么沉。”
快斗无意识地往热源处蹭了蹭,脸颊贴着安室透胸口,安室透轻啧一声:“还知道找暖和的地方。”
夜风卷着霓虹灯光扑在脸上,安室透抱着快斗往家走,怀里的人突然不安分地扭动。
“老实点儿。”他低声警告,收紧手臂,“再乱动摔着你。”
快斗却嘟囔着往他颈窝拱,温热的呼吸扫过皮肤,引得安室透耳尖泛红。
他轻咳一声,强装镇定道:“喝这么多酒,明天有你头疼的。”
好不容易到家开门,将人放到沙发上的瞬间,快斗又无意识地攥住他的袖口。
“松开。”安室透试图掰开他的手指,“得把脏衣服换下来,不然该着凉了。”
见快斗依旧不松手,他无奈妥协:“好好好,不松开,我连衣服一起脱。”
看着快斗被酒渍弄脏的衣服,安室透犹豫片刻,耳根发烫地伸手去解纽扣,嘴里还念叨着:“真是麻烦……我这算是自找麻烦。”
指腹触到少年微凉的皮肤时,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强作镇定道:“别误会,我只是不想照顾生病的你。”
将人脱到只剩单衣后,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把快斗横抱起来。
“抱紧了。”他轻拍快斗的背,“带你去洗澡,身上酒味儿重死了。”这次快斗的手臂自然环上他脖颈,绵软的重量让安室透心跳漏了一拍。
一路抱着进浴室时,他小声抱怨:“下次再喝成这样,我可不管你了。”
可低头看着快斗沉睡的面容,眼底却满是无奈的纵容。
他轻轻把人放进浴缸,快斗迷迷糊糊哼唧两声,歪着脑袋差点栽进水里。
“小心!”安室透眼疾手快托住他脑袋,忍不住唠叨,“喝成这样,要是摔了可怎么办?”
指尖触到快斗单薄的肩胛骨,安室透皱了皱眉,嘴里嘟囔着:“明明这么瘦,抱起来也不轻。”
拿沐浴露搓出泡泡时,他一边往快斗背上抹,一边叹气:“平时就知道吃甜食,也没见长点肉。”
快斗闭着眼无意识地扭动,水珠顺着他纤细的腰线滑进浴缸,安室透耳尖发烫,赶紧拿花洒把泡沫冲掉:“老实点儿,别乱动。”
好不容易洗完,安室透扯过浴巾把快斗裹起来,少年颀长却纤瘦的身形在柔软的布料下若隐若现。
“起来,该去床上躺着了。”他哄小孩似的拽快斗胳膊,可快斗瘫在浴缸里压根不配合。
安室透只得再次将人抱起,感受到怀里轻得惊人的重量,忍不住埋怨:“多吃点饭能怎么样?跟抱个竹竿似的。”
把快斗放到床上时,这醉鬼倒是挺会找舒服姿势,一沾枕头就滚成大字型。
安室透给他掖好被角,又伸手轻轻按住快斗乱翘的头发:“睡吧睡吧,明天头疼可别喊救命。”
转身去关卧室灯时,他听见快斗含含糊糊叫了声“琴酒”,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
安室透脚步顿了顿,心里泛起一股酸涩,忍不住低声嘟囔:“我忙前忙后照顾你,喝醉了却只想着他。”
拎起装着快斗脏衣服的篮子走向洗衣房,放水、倒洗衣液,机械地操作着,脑海里却不断回放快斗依赖琴酒的模样,连洗衣机运转的嗡鸣声都盖不住他心里的烦躁。
洗完衣服晾好,安室透轻手轻脚回到卧室,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映着快斗安静的睡颜。
他盯着少年起伏的胸膛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掀开被子躺到旁边。
快斗像是感知到热源,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脑袋蹭到他肩头,安室透身体一僵,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关掉床头灯。
黑暗中,他望着天花板,在快斗均匀的呼吸声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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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房间,闹钟尖锐的铃声突然炸响。
安室透伸手胡乱按掉手机,转头就看见快斗皱着眉往被子里缩,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
他轻手轻脚起身,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的响动。
“头……疼死了……”快斗沙哑的声音裹着浓重的鼻音,他扶着额头坐起来,盯着安室透的背影发懵,“老师?我怎么在这儿?”
“还问我?”安室透转身靠在门框上,端着杯温水挑眉,“昨天是谁喝得烂醉如泥,抱着我不撒手?”
他故意忽略快斗颈间滑落的被单,把水杯递过去时瞥见对方后颈浅浅的红痕——大概是昨晚抱他时蹭到的。
快斗捧着杯子的手突然顿住,记忆碎片渐渐拼凑完整。
他先是耳朵发红,接着整张脸都烧起来:“我、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想起自己可能在安室透面前失态,连喝水都呛得咳嗽。
安室透抽过纸巾递过去,语气带着调侃:“也就喊了几声别人名字,顺便把我家浴缸当游泳池。”
见快斗瞬间僵住的表情,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开玩笑的,衣服洗了在阳台,换好下来吃早餐,我做了醒酒汤。”
看着安室透转身下楼的背影,快斗摸了摸发烫的脸。
床头柜上,叠得整齐的备用睡衣旁,他的星星项链正静静闪着光。
楼下飘来煎蛋的香气,混着安室透哼歌的声音,让快斗没来由地想起昨夜那个带着温度的怀抱。
快斗换上干净衣服下楼时,安室透正把煎蛋装盘,围裙上还沾着几滴油渍。
“坐吧,”他头也不回地指了指餐桌,“再不快点汤就凉了。”
快斗拉开椅子坐下,目光扫过摆满早餐的桌面:金黄的煎蛋、烤得酥脆的吐司,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醒酒汤。
“没想到老师还有这手艺。”他端起汤碗,氤氲的热气模糊了镜片,“谢了。”
安室透擦着手在对面坐下,看着快斗小口喝汤的模样,突然开口:“和那帮盗墓的交易,打算怎么办?”
快斗动作一顿,放下汤碗:“先给他们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稳住局面,再从长计议。”
他垂眸转着勺子,“琴酒那边……最近动作太频繁了。”
“所以你才急着找情报?”安室透挑眉,“差点把自己喝进医院。”
“我心里有数。”快斗白了他一眼,却在触及对方担忧的眼神时别开脸,“就是一时没控制住。”
安室透沉默片刻,伸手把吐司推到他面前:“下次想喝酒,叫上我。”他顿了顿,语气不自觉放软,“别一个人逞强。”
快斗咬着吐司的动作僵了僵,嘴里的面包突然变得有些难以下咽。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安室透身上,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这个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老师,明明藏着那么多秘密,此刻却像个唠叨的家长。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快斗掏出来一看,是吴邪发来的消息,催促他尽快提供情报。
他皱了皱眉,快速回复了条“等消息”,却在抬头时撞上安室透探究的目光。
“需要帮忙随时说。”安室透起身收拾餐盘,水声从厨房传来,“毕竟,我可不想再抱着某个醉鬼回家了。”
快斗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