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摔在血色太极图上，鼻尖撞上一滩粘稠的液体。那玩意儿不是普通的血，带着铁锈味和福尔马林的刺鼻气息，在二十米宽的地面上画出阴阳鱼的图案——白鱼眼标着"生门"，黑鱼眼标着"死门"，而鱼身纹路里嵌着无数碎骨。
"操！这是实验体的血！"江临川突然用理性者人格喊道，他指尖沾着的血珠在发光，"每个纹路都是一个人的DNA片段！"
苏晴爬起来就往白鱼眼跑，却被一道无形的墙弹飞："生门有能量场！死门...死门在吸收我的体温！"
我撑着碎骨站起来，注意到黑鱼眼周围的血迹颜色更深。沈砚的侧写罗盘在我口袋里发烫，指针疯狂指向死门方向——那里有一块血迹的颜色明显不同，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
"等等，"我用手指蘸了那处血迹，"这味道...和我妈实验室的防腐剂一样。"
白芷突然扯开急救包翻出试纸："我测测DNA！"试纸刚接触血迹就变成深蓝色，"林教授，高度吻合！是你母亲的血！"
陈默突然把手机砸在太极图上，屏幕投影出牛桥AI的代码："生门密码是道德问卷的错误答案总数！死门...死门需要绝对正确的答案才能打开！"
江临川的暴虐者人格突然撕碎衬衫，后背上X-01的烙印和太极图产生共鸣："绝对正确？老子这辈子就没正确过！"他一拳砸在死门上，却被反弹得手臂骨折。
"春分...今天是春分！"白芷突然抬头看穹顶，"阴阳平衡的日子！死门的绞刑能量会减弱！"
我盯着太极图的阴阳交界线，那里的血迹正在融合变色。母亲常说"阴阳互根"，可眼前的太极图却像被强行割裂的两半，生门排斥错误，死门拒绝矛盾。
"不对，"我突然抓住江临川的胳膊，"牛桥的真正规则不是答对问卷...是接受人性的不完美！"
"你疯了？"江临川的理性者人格推开我，"死门进去就是绞刑架！"
"但生门只让完美的人通过，"我指着白鱼眼，"这和「虚数之眼」筛选实验体的逻辑一样！他们要的不是活人，是没有缺陷的傀儡！"
苏晴突然跪在阴阳交界线上，她的指尖同时接触生门和死门："林教授你看！能量场在中和！"她的手腕上突然浮现血色倒计时，和我最初的一模一样，"只有同时承认正确与错误，才能打破割裂！"
江临川的三重人格突然同时开口，三种声音在密室里回荡："我试试！"暴虐者人格踩死门，理性者人格踩生门，伪装者人格站在交界线。太极图突然发出强光，所有血迹开始流动，汇成一条血河冲向穹顶。
"快跟上！"我拽着白芷冲进血河，陈默抱着沈砚的罗盘紧随其后。血河带着我们穿过层层管道，尽头是一扇刻着"007"的金属门。
"这是我妈的实验室！"我摸着门上的指纹锁，"只有她的DNA能打开..."
江临川突然把流血的胳膊按在锁上，X-01的烙印与锁孔共鸣："她把自己的基因密码藏在我身体里！"金属门缓缓打开，里面飘出的不是消毒水味，而是浓重的血腥味。
实验室中央立着个巨大的培养舱，里面泡着的不是实验体，而是无数卷起来的羊皮纸。陈默伸手去捞，却被电击得缩回手："有高压电！得找到开关！"
白芷突然指着墙角的日历："2015年3月21日，春分！你母亲失踪那天也是春分！"她的五运六气盘突然飞起来，指针指向培养舱底部，"开关在阴阳鱼的鱼眼位置！"
我和江临川同时跳进培养舱，双手分别按在生门和死门对应的位置。电流瞬间贯穿全身，培养舱的玻璃上浮现出母亲的投影：
"阿深，当你看到这个时，妈妈己经变成了规则的一部分。牛桥的太极图是我的赎罪券——用实验体的血画出阴阳，却发现真正的平衡不是对错分明，是承认自己会犯错。"
投影里的母亲戴着「虚数之眼」的面具，手里拿着注射器："江临川是我的007号作品，我在他身体里藏了AI的后门。记住，真正的生门不在太极图里，在敢于同时踏入对错的勇气里。"
培养舱突然开始注水，羊皮纸纷纷展开，上面全是母亲的实验笔记。我抓住最近的一卷，上面用鲜血写着：「2015.3.21，实验体X-01植入记忆刻印芯片，副作用显现——人格分裂。他的身体里藏着打开「虚数之眼」总部的钥匙。」
"钥匙？"江临川的三重人格同时震惊，"老子是钥匙？"
水突然变成红色，沈砚的罗盘从水面浮起，指针指向实验室最深处。那里有个被血覆盖的保险柜，密码锁上刻着太极图。
"密码是..."陈默突然大喊，"错误答案总数加上正确答案总数！是牛桥所有问卷的题目数量！"
我输入数字，保险柜应声打开。里面没有武器，没有名单，只有一个婴儿摇篮，里面躺着个用血迹封口的信封，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江临川突然捂住后颈惨叫，X-01的烙印正在变成钥匙形状："不好！「虚数之眼」在激活我的身体！他们知道钥匙在这里！"
信封突然自燃，露出里面的纸条，母亲的字迹在火光中跳动：「阿深，快跑。虎桥的圣女们拿着真正的钥匙，而你父亲...他在等你问出那个问题。」
实验室顶部突然裂开，无数根金属刺落下，每根都对准我们的后颈。江临川的暴虐者人格突然扛起我就往通风管道钻："想抓钥匙？先过我这关！"
我们在管道里爬行时，我听见培养舱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回头望去，只见一个戴着鼠形面具的人站在血泊中，手里拿着我母亲的实验笔记，面具缝隙里露出的眼睛...和我父亲的一模一样。
"林深！"江临川把我推出管道，"虎桥见！记住，圣女的权杖是用实验体的骨头做的！"
我摔在虎桥的入口，抬头看见十二座哥特式尖塔首插云霄，塔顶的十字架正在滴血。江临川的声音从管道里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你父亲不是规则破坏者...他是「虚数之眼」的创始人！"
风声淹没了他的话。我摊开手掌，母亲纸条的灰烬里躺着一枚牙齿，上面刻着"X-01"的字样——那是江临川留给我的最后线索，还是另一个更残酷的真相？
虎桥的大门在我面前缓缓打开，里面传来吟唱声，而我后颈突然传来刺痛感，和江临川X-01烙印激活时的症状一模一样。
母亲说真正的生门在勇气里，可当我发现父亲可能是最大的规则制定者时，这份勇气还能支撑我走多远？江临川的身体里到底藏着什么钥匙？虎桥的圣女们又和母亲的实验有什么关系？
血色太极图的光芒还在我眼底闪烁，那阴阳鱼的图案仿佛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以为打破了牛桥的规则，却不知自己早己是另一个规则里的棋子。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紧那枚带血的牙齿，走进虎桥的黑暗里。因为母亲最后那句话在我耳边回响：「阿深，别问规则是什么，问谁需要规则。」
只是我不知道，当我问出这个问题时，答案会不会像血色太极图一样，用无数实验体的血告诉我：人性的清除，从来不是终点，而是规则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