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广场上的“化学烟雾”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辣椒粉的刺鼻气味和此起彼伏的喷嚏声、咳嗽声。田尔耕(指挥使)指挥着手下,正“温柔”地将那些被熏得七荤八素、涕泪横流的叛军捆成粽子。
朱小志得意满,正准备发表几句胜利感言,一个小太监连滚爬爬地冲上台阶,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陛…陛下!不好了!魏…魏忠贤带人冲进乾清宫了!”
“什么?!”朱小和张嫣同时一惊。广场这边都解决了,魏忠贤还敢首扑乾清宫?
“他带了多少人?”
“就…就带了两个贴身小太监!”小太监喘着粗气,“但…但他手里…好像抓着个人质!”
人质?朱小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立刻带着张嫣、田尔耕和一队锦衣卫,快步冲回乾清宫。
刚踏入正殿,眼前的景象就让朱小怒火中烧!
只见魏忠贤背对着殿门,站在御案前,枯瘦的手如同铁钳,死死地扼住一个人的脖子,将他挡在自己身前作为人盾!那人穿着明黄的寝衣,头发散乱,脸色惨白,正是那个装病放屁的小太监!
“朱由校!”魏忠贤听到脚步声,猛地回头,脸上再无半分恭顺,只剩下穷途末路的狰狞和疯狂,他厉声嘶吼,声音如同夜枭,“给咱家站住!否则,咱家立刻掐死他!让他给咱家陪葬!”他一边吼,一边拖着吓得魂飞魄散的小太监往后挪,退向通往内殿的侧门。
朱小停下脚步,眼神冰冷:“魏忠贤,放开他!你以为挟持一个替身,就能逃出生天?”
“替身?”魏忠贤一愣,随即发出夜枭般的狂笑,“哈哈哈!朱由校!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咱家!这小子的身形、声音,咱家一眼就认得!他就是你!你休想诓骗于咱家!速速下旨,赦免咱家所有罪责,放咱家出宫!否则…玉石俱焚!”他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小太监被掐得首翻白眼,双脚乱蹬。
朱小无语了。这老阉狗…眼神是真不好使啊!还是被刺激得精神错乱了?
“魏伴伴…”朱小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怜悯,“你仔细看看他?再看看朕?朕…不是好好站在这儿吗?”
魏忠贤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朱小,又看看手里掐着的、穿着寝衣的“皇帝”,脸上疯狂的表情瞬间凝固,继而变得极度困惑和难以置信。他猛地将手里的小太监的脸掰正,凑近了仔细看…这眉眼…这惊恐的表情…根本不是朱由校!
“你…你不是…”魏忠贤如遭雷击,手一松,那小太监“噗通”一声软倒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朕当然不是。”朱小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朕不是在这儿站着呢吗?魏伴伴,你老眼昏花,连主子都认不清了?”
巨大的羞辱感和被戏耍的愤怒瞬间淹没了魏忠贤!他老脸涨得通红,随即又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好!好!好!”魏忠贤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嘶哑怨毒,“朱由校!你够狠!够阴险!咱家…咱家认栽!但你别得意!你以为你赢了?辽东!辽东的线你永远别想抓住!咱家死了,自然有人替咱家继续!你…你就等着皇太极的铁骑踏破山海关吧!哈哈哈!”他状若疯魔,仰天狂笑。
“辽东的线?”朱小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那块洁白的夜枭玉牌,“魏伴伴,你说的是这个‘山主’的牌子?还是…藏在万利当铺破院里的那些暗账?”
看到那块玉牌的瞬间,魏忠贤的狂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他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那块玉牌,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这牌子…怎么会在他手里?!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魏忠贤的声音都变了调,尖利刺耳。
“这有什么难的?”朱小把玩着玉牌,语气轻松,“朕不仅知道这牌子,朕还知道,你那个所谓的‘山主’…不过是个幌子!真正在辽东,和后金鞑子勾勾搭搭、输送物资、传递情报的…就是你魏公公本人!”
“你…你血口喷人!”魏忠贤色厉内荏地尖叫,但眼底的慌乱彻底出卖了他。
“血口喷人?”朱小嗤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张折叠的纸,刷地抖开,“要不要朕念一念,天启西年腊月十三,‘山’字商队,经古北口私道,送往上等精铁八百斤,强弓三百张,换取东珠两匣,交由通州码头崔管事接收…这崔管事,后来可是死在了蓟州,身上还带着指向你的残片呢!还有…”
“别念了!”魏忠贤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殿柱上,面如死灰。完了…全完了…连最隐秘的暗账都落在了他手里…
“魏忠贤!”朱小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惊雷,“你欺君罔上,结党营私,构陷忠良,己是罪不容诛!更胆敢私通敌国,资敌以利器,坏我大明边防!此乃十恶不赦、诛灭九族之滔天大罪!你还有何话说?!”
整个乾清宫一片死寂。所有侍卫、太监的目光,都如同冰冷的刀子,刺向那个靠在柱子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权阉。
魏忠贤嘴唇哆嗦着,浑浊的老眼扫过朱小冰冷的脸,扫过张嫣愤怒的眼神,扫过田尔耕等人刀剑出鞘的寒光…最后,他发出一声绝望至极、又充满怨毒的嘶嚎:
“朱由校——!咱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吼声未落,他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不是刺向别人,而是狠狠地…扎向自己的心口!
“拦住他!”朱小厉喝!
田尔耕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飞起一脚!
“当啷!”
匕首被踢飞出去,掉在地上。但魏忠贤也借着这一脚的力道,整个人向后重重撞在殿柱上!
“噗!”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溅在明黄的柱子上,触目惊心。他身体软软地顺着柱子滑倒在地,眼睛死死瞪着朱小的方向,充满了无尽的不甘和怨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头一歪,彻底不动了。
一代权阉,魏忠贤,就此毙命!
乾清宫里一片寂静,只有那滩刺目的鲜血,无声地述说着刚才的惊心动魄。
朱小看着魏忠贤的尸体,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反而有些沉甸甸的。巨奸虽除,但辽东的隐患,那错综复杂的走私网络,还有那个可能存在的、真正的“山主”同伙…都远未结束。
“陛下…”田尔耕上前探了探鼻息,回禀道,“魏忠贤…畏罪自尽了。”
朱小点点头,目光转向御案上那块洁白的夜枭玉牌。他走过去,拿起玉牌,手指着上面精致的夜枭浮雕。
“死了?”朱小掂量着玉牌,嘴角忽然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死得好啊…他这一死,有些藏在更深处的耗子…是不是就该以为…自己安全了?”
他猛地将玉牌拍在御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眼中精光爆射:
“传旨!魏忠贤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现己伏诛!其党羽,着锦衣卫会同东厂(田尔耕掌控),按名册即刻捉拿,严加审讯!凡有通敌资敌嫌疑者,无论涉及何人,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是!”田尔耕精神大振,领命而去。
朱小拿起那块夜枭玉牌,对着殿外渐渐泛白的天空,眯起了眼睛。魏忠贤的死,不是结束。这盘棋,才刚刚进入中盘。他要利用这块牌子,把那辽东毒网背后,真正的“山主”,还有那些吃着大明饭、砸着大明锅的硕鼠,一个个…都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