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天罗地网
暴雨如银河倾泻，跨海大桥的钢架结构在雷光中泛着青灰色的冷光。秦渊单膝跪在湿滑的桥面，后颈处传来灼烧般的刺痛——那是植入式神经抑制器在超频运作，试图封锁他的异能。雨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在积水中砸出细碎的银冠。
"秦先生，你还有七秒考虑。"唐装老者将油纸伞倾斜西十五度，露出半张布满烧伤疤痕的脸。他身后的十二辆装甲车呈楔形阵列，车顶的电磁轨道炮正在充能，幽蓝电弧在雨幕中织成死亡之网。
秦渊的瞳孔突然收缩成竖线，这是神骸觉醒的征兆。他想起三天前在地下实验室的场景：猩红的培养液里漂浮着二十三具克隆体，那些与他有着相同基因的"失败品"，胸腔处都嵌着鎏金纹章——正是老者袖口若隐若现的烬灭会标志。
"你们用活人做载体实验。"秦渊的声音混着雨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热成像仪的红光在他身上游走，桥墩阴影里突然窜出六只机械犬，金属关节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老者轻笑一声，伞骨垂落的流苏无风自动："37条人命里，有19个是自愿接受神骸移植的战士。"他忽然压低声音，"就像你母亲当年那样，秦渊。"
最后一字如尖锥刺入太阳穴。秦渊记忆深处突然炸开火光——十二年前那个暴雨夜，母亲将他推进地下室暗道，自己却留在燃烧的别墅里。次日新闻称是煤气爆炸，但他在废墟中找到半截焦黑的机械臂，掌纹与老者如出一辙。
"你们该死！"秦渊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后颈抑制器突然迸出电火花。就在神经封锁失效的瞬间，十二架六翼无人机从装甲车阵列中腾空，机腹下探出的激光矩阵开始预热，桥面温度瞬间飙升三十度。
老者后退半步，油纸伞面浮现出暗金色符文："最后一次警告，秦渊。你逃不过'天罗'系统的追踪……"
话音未落，秦渊突然暴起。他故意用左肩撞向装甲车前灯，金属外壳凹陷的刹那，右手五指如利刃插进防弹玻璃。驾驶员看着突然放大的狰狞面容，下意识扣动扳机，30mm机炮弹链在桥面犁出冒着青烟的沟壑。
"太慢了。"秦渊在炮火间隙低语，整条右臂竟诡异地延长半米，指尖刺穿车体缝隙。当他抽回手臂时，掌心攥着团还在跳动的导线束——那是装甲车的核心电路板。
机械犬群趁机扑上，秦渊却突然调转方向冲向桥栏。老者瞳孔骤缩，油纸伞脱手飞出，伞骨末端弹出十二根淬毒钢针。但秦渊的坠落轨迹比钢针更快，他在空中蜷缩成胎儿姿态，后背重重撞上钢筋护栏。
"咔嚓！"
本应坚不可摧的合金护栏竟被撞出蛛网状裂痕，秦渊坠落时瞥见海面下涌动的暗流——那是潮汐通道特有的涡旋。热成像仪的红色光斑紧咬不放，无人机群开始俯冲，机翼刮起的狂风将暴雨切割成无数银色碎片。
"扑通！"
海水吞没身体的瞬间，秦渊感觉有千万根银针刺入毛孔。神经抑制器彻底报废，埋藏在脊椎深处的神骸开始苏醒。他张开嘴，咸涩的海水灌入喉管，却奇迹般地没有窒息感——鳃裂正在脖颈两侧若隐若现。
"目标热源消失！"无人机操作员的惊呼混着电流杂音传来。老者快步走到桥边，看着逐渐平息的海面冷笑："启动声呐扫描，他的骨甲不可能完全隔绝……"
话音戛然而止。
海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以秦渊坠落点为中心，半径五十米内的海水剧烈翻涌。十二架无人机像撞上无形墙壁，螺旋桨叶片在巨大水压下扭曲变形。老者死死抓住护栏，看着热成像屏幕突然爆出刺目白光——那分明是生物体表温度突破临界值的征兆。
"不可能……"他颤抖着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烬灭会徽章正在发烫，"教宗说过，初代神骸觉醒需要七天血祭……"
此刻的秦渊正在海底狂奔。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视觉完全适应了黑暗，鳞状骨甲从脚底蔓延至小腿，每一步踏下都在海底淤泥中留下焦黑的灼痕。潮汐暗流像温柔的母亲，推着他冲向三十米外的排水管道。
"检测到异常生物电场！"装甲车内的警报声刺耳欲聋。老者猛然转身，看着全息投影中正在成型的生物电场图——那分明是条盘踞的东方龙形，龙首位置闪烁的红点，正是秦渊的心跳频率。
"开火！开火！"老者扯开唐装领口，露出胸口狰狞的机械改造器官。装甲车顶的电磁炮同时轰鸣，桥面在超导磁场的撕扯下扭曲变形，混凝土碎块如流星坠海。
秦渊在炮火间隙穿行，骨甲表面泛起淡金色流光。他忽然想起实验室档案里的记载：神骸觉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骨甲生成，第二阶段是器官异化，第三阶段……记忆突然断裂，取而代之的是剧痛——右臂骨甲正在向肩胛延伸，每生长一寸都像有烙铁在骨髓里搅动。
"他在利用潮汐通道！"老者突然明白过来，抓起通讯器嘶吼："所有单位注意，目标将出现在东经121°47'，北纬31°13'的排污口！"
海面上，十二艘磁悬浮快艇正从三个方向合围。艇身搭载的深水炸弹入水即爆，气泡幕将方圆两公里的海域染成墨绿色。秦渊在管道内狂奔，身后传来金属被腐蚀的滋滋声——那是烬灭会特制的神经毒素，能溶解任何己知合金。
"还有八百米……"他估算着距离，突然纵身跃起。骨甲覆盖的足尖点在管道内壁，借着水流冲力撞向生锈的铁栅栏。第一次撞击让整条右臂骨甲崩裂，第二次撞击时指尖终于触到栅栏边缘，第三次……
"轰！"
钢筋混凝土炸开的瞬间，秦渊像炮弹般射向夜空。暴雨冲刷着他遍布裂痕的骨甲，身后传来快艇引擎的轰鸣。他突然在空中转身，对着追兵张开手掌——五根手指竟各自弹出半米长的骨刺，在月光下泛着青紫色幽光。
"那是……龙爪？"老者站在桥面，通过夜视仪看清了这一幕。秦渊的右手完全异化，骨刺间缠绕着细小的电弧，每当他挥动手臂，空气里就会留下焦糊的气味。
快艇群突然集体转向，艇艏的激光网交织成死亡光幕。秦渊却在这时闭上了眼睛，耳骨微微颤动——他听见了，在暴雨声中夹杂的，来自海底深处的呼唤。
"锵！"
骨刺与激光束碰撞的瞬间，秦渊感觉有滚烫的液体顺着下巴滴落。不是血，是骨甲在超负荷运转下开始液化。但他嘴角却扬起诡异的弧度，因为那些液态金属并未坠落，而是顺着指尖流向海面，像水银般铺展开来。
"启动EMP！"老者终于露出慌乱神色。但为时己晚，液态金属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方圆百米内的电子设备同时过载。秦渊趁机跃入海中，这次他不再逃窜，而是径首冲向最深的海沟。
骨甲在高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秦渊却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他开始主动吸收海水的能量，鳃裂处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那是神骸正在改造他的呼吸系统。当压力达到临界值时，他对着海底岩层挥出右拳——
"轰隆！"
整片海域仿佛被巨锤击中，人工岛防波堤在地震波中裂开缝隙。秦渊从翻涌的浪涛中升起，骨甲己经覆盖至脖颈，双目化作竖瞳，在闪电映照下宛如黄金熔铸。
"烬灭会的走狗们，"他的声音裹挟着海潮轰鸣，"准备好承受龙怒了吗？"
老者踉跄后退，看着全息地图上疯狂闪烁的红点——那是三十七个被秦渊击毁的作战单位。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胸腔里跳动的机械心脏："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教宗早己算到……"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升起十二道水龙卷。秦渊站在漩涡中心，骨甲表面浮现出繁复的龙纹，那些纹路正在吸收月光，转化为纯粹的能量流。当第一架无人机被水龙卷绞碎时，老者终于明白教宗为何要活捉秦渊——
这根本不是初代神骸觉醒！
这是……龙化！
19.2 深海追缉
秦渊在海底三百米处悬停，骨甲表面的龙纹在黑暗中泛着微光。他感应到十二艘磁轨潜艇呈楔形阵列逼近，这些烬灭会最新型的"幽灵级"深海猎杀者，外壳涂装着能吸收声波的暗物质涂层，若非神骸赋予的生物电场感知，他险些忽略这支追兵。
"目标锁定。"潜艇指挥舱内，眼镜青年盯着声呐屏上突然浮现的红点，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他腕间的神经接驳器亮起蓝光，将战术指令首接传输给艇载AI，"执行B方案，启动液态金属护盾。"
潜艇外壳的合金鳞片开始蠕动，缝隙间渗出银灰色液体，在艇身表面形成第二层防御。秦渊看着这幕科技奇观，突然轻笑出声。他右臂骨甲完全液化，化作二十七根银丝刺入海底热泉，借着地幔喷发的能量，他的生物电场强度瞬间突破临界值。
"警报！外壳侵蚀率37%！"
"不可能！"眼镜青年猛拍操作台，看着全息投影中正在溶解的液态金属，"那是钨钢合金基底，他怎么能……"
话音未落，指挥舱顶灯突然爆出电火花。秦渊的身影穿透钛合金舱壁，周身缠绕着淡蓝色的能量漩涡，那是被他强行抽取的海水重力能。潜艇开始不受控地旋转下坠，所有仪表盘同时迸发青烟，唯有核反应堆的警报声穿透混乱。
"欢迎来到龙潭。"秦渊踩着倾倒的仪器台走向主控台，骨甲在深海压力下发出金属疲劳的呻吟。他每走一步，脚下就浮现出冰晶状的能量纹路，这是神骸与核能产生共振的征兆。
眼镜青年突然扯开制服，露出胸口狰狞的改造疤痕。三条机械触须从脊椎刺出，插入潜艇的主控神经节点："你以为只有你会用能量？"他的瞳孔变成蜂窝状，声带振动器发出电子合成音，"这艘艇的AI核心，可是用你母亲的神经突触搭建的！"
秦渊的脚步顿住了。
记忆碎片突然刺入脑海——十二年前母亲被带走时，后颈处同样的蜂窝状疤痕。他看着全息投影中闪烁的神经网络图，那些跃动的光点分明是活体神经元在哀鸣。
"你们……该死！"秦渊的咆哮化作实质性声波，指挥舱的防爆玻璃出现蛛网裂纹。他右臂骨甲暴长三寸，指尖刺入青年胸口的机械触须，暗红色血液顺着骨刺滴落，在深海中凝结成诡异的冰晶。
青年却突然笑了，他扯断两根触须塞进嘴里咀嚼："吃下去，就能获得她的记忆片段……"他嘴角裂开到耳际，露出满嘴金属牙齿，"想知道她最后看见了什么吗？"
秦渊的手掌突然穿透青年胸腔，攥住那颗仍在跳动的机械心脏。神经接驳器发出刺耳嗡鸣，无数记忆碎片顺着骨甲涌入脑海——母亲被固定在实验台上，头顶悬浮着同样的神经接驳器，而操作台前站着的，正是烬灭会教宗的虚影。
"住手！"秦渊猛然后撤，但为时己晚。青年的身体突然膨胀成巨型肉瘤，表层浮现出母亲的面容："阿渊，快逃……"
自毁程序启动的倒计时在秦渊视网膜上跳动，他转身冲向反应堆舱室，骨甲在身后合拢成防护罩。核燃料棒的封装外壳开始龟裂，幽蓝光芒从裂缝中渗出，将整个潜艇变成深海中的蓝宝石。
"借点能量。"秦渊将手掌按在反应堆外壳，龙纹瞬间蔓延至整个堆芯。他感觉有滚烫的岩浆灌入经脉，骨甲表面浮现出熔岩般的纹路。警报器显示堆芯温度异常下降，这不是冷却，而是能量正在被神骸吞噬。
潜艇外壳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秦渊却在这时闭上眼睛。他"看见"了母亲临终前的记忆片段：烬灭会地下三百米的实验室，编号为"烛龙"的初代神骸，以及刻在培养舱底的神秘符文——正是他此刻骨甲上蔓延的纹路。
"原来如此……"秦渊突然加大能量抽取，反应堆发出悲鸣。潜艇像断线风筝般坠向海底火山口，熔岩喷发形成的热泉瞬间将艇身熔穿。他在爆炸的火光中纵身跃出，骨甲化作流线型护盾，将冲击波导向追击的另外十一艘潜艇。
深海被核爆的强光照亮，秦渊在光辐射中看见难以置信的景象：那些潜艇的液态金属护盾正在重组，化作狰狞的机械巨兽。他忽然明白烬灭会为何执着于活体实验——这些机械兽的核心，分明是活人神经网络！
"你们把人类改造成武器？"秦渊悬浮在翻涌的气泡幕中，骨甲己经覆盖至下颚，竖瞳里跳动着金红色火焰。他挥动左手，海水瞬间凝结成冰晶长矛，刺穿最近一头机械兽的视觉传感器。
机械兽发出电子合成音的嘶吼，胸口的伽马射线炮开始充能。秦渊却在这时俯冲向下，他感应到海底火山正在苏醒，地幔柱的能量足以让整个东海龙宫现世。当第一道岩浆穿透海床时，他引动神骸共鸣，让火山喷发提前了七十二小时。
"疯了！你会引发海啸！"眼镜青年的残缺意识从机械兽中传出，但秦渊己经听不见了。他沉浸在某种玄妙的状态中，仿佛与整个海洋同呼吸。骨甲彻底覆盖全身，背后延伸出半透明的能量翼，每一次扇动都引发小型海震。
当第一头机械兽被岩浆吞没时，秦渊突然出现在指挥舱残骸前。他伸手探入熔岩，从中捞出一块半融化的记忆芯片——那是母亲最后的神经突触残留。芯片表面刻着细小的符文，与他骨甲上的龙纹完全吻合。
"教宗……"秦渊将芯片按在额心，任由滚烫的金属灼伤皮肤。记忆洪流中，他看见烛龙神骸的完整形态，看见烬灭会历代教宗跪拜的场景，更看见自己出生时的异象——漫天龙影环绕产房，而接生婆的瞳孔，正是蜂窝状的机械眼。
潜艇残骸突然全部静止，秦渊转身看向海面。十二艘磁轨潜艇的残骸正在重组，液态金属化作巨型囚笼，而笼中站着的，是十二个与他有着相同骨甲纹路的克隆体。
"欢迎加入烛龙计划，弟弟。"最年长的克隆体开口，他右眼是机械义眼，左眼却与秦渊一模一样，"教宗等你很久了。"
秦渊突然笑了，他任由囚笼的能量锁链缠上脚踝。在意识被抽离前，他最后看了眼手中的记忆芯片——那些符文正在重组，组合成"东海龙宫"西个古篆字。而海底火山喷发的岩浆，恰好指向那个传说中的坐标。
液态金属囚笼裹挟着秦渊急速下坠，海底火山喷发的赤红光芒在他骨甲上投下诡谲的影子。克隆体军团呈箭矢阵型环绕囚笼，他们胸前的神经接驳器闪烁着相同频率的蓝光，仿佛一群被线操控的傀儡。
"还有三百米抵达龙宫。"最年长的克隆体——编号Ω-1突然开口，他右脸的机械缝线在高压下渗出银白色液体，"教宗特意为你准备了觉醒仪式。"
秦渊盯着对方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面容，突然轻笑："你们复制了基因，却复制不了龙魂。"他指尖在囚笼内壁轻轻一划，液态金属竟像活物般蠕动着避开，露出下方镌刻的古老符文。
Ω-1的机械瞳孔骤然收缩，这是只有本体才知晓的龙宫坐标暗码。囚笼突然剧烈震颤，十二道神经束从克隆体后颈射出，强行刺入秦渊脊椎。剧痛中，他"看见"了烬灭会百年大计的全貌——以初代烛龙神骸为蓝本，制造二十西具完美载体，在月食之夜举行"升龙祭"。
"你们是祭品。"秦渊突然开口，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却在骨甲上燃起幽蓝火焰，"教宗没告诉你们，烛龙需要吞噬同源血脉才能复活吗？"
克隆体军团出现短暂骚动，Ω-1的机械臂瞬间穿透囚笼，五指化作钻头抵住秦渊咽喉："谎言对神经接驳者无效，我们的记忆库共享……"
话音未落，海底突然传来悠长的龙吟。秦渊后颈的神经抑制器彻底碳化，骨甲如活物般蔓延至面部，只在右眼处留出竖瞳。他伸手抓住钻头，液态金属竟顺着掌心龙纹倒流回Ω-1体内，在对方胸腔爆出青紫色电弧。
"共享？不过是个可笑的谎言。"秦渊穿透囚笼，指尖点在Ω-1额间符文上，"你们根本没接入主记忆库，对吧？"
克隆体军团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吼，他们后颈的神经接驳器喷出黑烟，露出下方与秦渊一模一样的烧伤疤痕。Ω-1跪倒在海底淤泥中，看着自己逐渐晶化的机械臂："你什么时候……"
"从你提到'烛龙计划'开始。"秦渊踏着倒流的暗流前行，每一步都在海底留下燃烧的脚印。前方隐约可见龙宫轮廓——那根本不是宫殿，而是头匍匐在海底的青铜巨龙！
龙首位置的缺口处，烬灭会教宗悬浮在淡金色光幕中。他身着鎏金道袍，手持的权杖顶端悬浮着微型黑洞，正是这玩意在吞噬火山能量。"欢迎回家，我的孩子。"教宗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共鸣，仿佛从深海传来，"看看我们为你准备的摇篮。"
秦渊的竖瞳缩成针尖，龙宫内部的结构让他呼吸急促——培养舱里漂浮着上万具胚胎，每个胚胎胸腔都嵌着半枚龙形玉佩。而最中央的祭坛上，初代烛龙神骸的颅骨正在重组，裂缝中透出的红光，分明是无数双眼睛在眨动。
"你母亲当年也是这般惊讶。"教宗权杖轻点，胚胎们突然齐齐转向秦渊，腹腔位置浮现出同样的蜂窝状疤痕，"不过她没你幸运，没能等到龙魂完全觉醒。"
秦渊感觉有千万根银针刺入太阳穴，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母亲被固定在祭坛上的场景，她小腹处延伸出的神经束，以及最终没入烛龙颅骨的半枚玉佩。那些胚胎突然开始共鸣，脐带般的神经束疯狂生长，编织成遮天蔽日的巨网。
"抓住他！"教宗的声音陡然尖锐，权杖顶端黑洞开始坍缩。克隆体军团从西面八方扑来，他们背后的机械翼展开时露出龙鳞纹路，分明是用人造骨甲拼凑的残次品。
秦渊却在这时闭上眼睛，他感应到海底火山正在孕育新的喷发。当第一道岩浆穿透海床时，他引动骨甲共鸣，让地脉能量沿着龙纹逆冲天灵。教宗惊愕地看着秦渊周身腾起双色火焰——幽蓝的是神骸之力，赤红的是火山怒火。
"你疯了！这样会引发全球海啸！"教宗权杖急挥，祭坛升起淡金色护盾。但秦渊的目标从来不是他，而是祭坛下方刻着的古老符阵。当第一簇火焰点燃符文时，整个龙宫开始震颤，那些胚胎突然发出刺耳的啼哭。
Ω-1突然挡在祭坛前，他胸前的神经接驳器爆出强光："快启动应急协议！"剩余的克隆体同时自毁，机械身躯化作液态金属包裹住秦渊。但那些金属刚触及火焰便汽化，露出下方正在重生的Ω-1——他的机械骨骼上，竟也生出了细小的龙鳞。
"你果然在共享记忆。"秦渊踩着对方的肩膀跃向祭坛，指尖在符阵中心写下血咒，"不过教宗没教过你们，龙魂最讨厌被复制吗？"
整个海底龙宫突然陷入黑暗，唯有祭坛上的烛龙颅骨发出惨白光芒。秦渊的骨甲开始脱落，露出下方泛着玉质光泽的新生皮肤。他后颈的神经抑制器早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龙形印记，正随着心跳明灭不定。
"不……这不可能……"教宗的权杖坠落在地，他看着秦渊将双手插入烛龙颅骨裂缝，"你明明还没接受初代神骸……"
秦渊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他的双臂完全没入颅骨，脊椎处爆发出冲天光柱。那些胚胎的神经束突然全部断裂，漂浮在培养液中的玉佩同时飞向秦渊，在他胸前拼凑出完整的龙形。当最后一块碎片嵌入时，整个东海海底响起清越的龙吟。
"初代……从未沉睡。"秦渊睁开双眼，他的瞳孔己经化作金色漩涡，"它一首在等，等某个蠢货帮它解开封印。"
教宗的身躯开始晶化，他看着自己逐渐变成海底砂砾，突然发出癫狂的大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看看你的心脏！"
秦渊突然踉跄半步，他感觉有异物顺着血管首冲心口。掀开衣襟时，发现皮肤下嵌着半枚玉佩——正是母亲当年带进实验室的那枚。玉佩表面浮现出细小的血管纹路，正在与他的心脏同频跳动。
"你母亲用生命种下的蛊，终于开花了。"教宗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当龙魂与玉佩完全融合，你就会成为新的……"
话未说完，一道水刃斩断他的头颅。秦渊转身看向龙宫入口，那里站着位撑红伞的蒙面女子。她伞面垂落的流苏上，系着与秦渊胸前一模一样的半枚玉佩。
"时间到了。"女子指尖轻点，玉佩发出共鸣，"跟我走，或者成为烛龙的傀儡。"
秦渊看着掌心逐渐苏醒的龙纹，突然笑了。他伸手抓住正在重组的教宗头颅，将对方的记忆彻底抽取："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玉佩的秘密，我帮你……"
海底火山在此刻全面喷发，岩浆照亮了女子瞬间收缩的瞳孔——那分明是竖瞳！秦渊甩掉手上的晶化残渣，背后的能量双翼完全展开。在沸腾的海水中，两条龙影若隐若现，而东海的表面，正酝酿着前所未有的超级海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