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层碎裂的刹那,灵泉水裹住唐龙全身。他拽着小刀沉入墨绿的河底,黑暗中骤然亮起两盏诡异的黄灯——竟是潜艇的潜望镜!
“呜——”
沉闷的警报声透过水体传来。唐龙拼命蹬腿躲开探照灯,后背却撞上冰冷的金属舱壁。小刀突然扯他胳膊,铁腿指向锈迹斑斑的舱门:门缝夹着半片和服布料,正是母亲昨夜所穿!
“娘在里面...”唐龙摸出乌金刃撬门。刀尖刚插进缝隙,河面突然砸下深水炸弹!
轰!!!
冲击波将两人拍在艇身。唐龙口鼻溢血,灵泉疯狂修复内脏时,舱门“嗤”地滑开条缝。一只染血的手猛地将他拽进去!
“哗啦!”
舱门在身后闭合,河水被隔绝在外。唐龙呛咳着抬头,母亲苍白的脸近在咫尺,和服下摆渗着大片血迹。
“六子...”苏明月的手冷得像冰,“听好,潜艇装载着毒气飞弹,目标除夕夜的庙会...”
话音未落,通道尽头传来皮靴声。苏明月一把将两人塞进管线间,转身迎向来人。
“苏小姐,”山本少将的军刀杵在地上,“佐藤君的死状,你拍得很清楚啊。”
“记者职责而己。”苏明月声音平静。
军刀突然架住她脖颈:“那艘驳船爆炸前,你为何靠近唐振国的镣铐?”
黑暗中,唐龙浑身血液冻住——父亲竟是被母亲...
“大佐说笑了,”苏明月轻笑,“我按快门时,您不也在欣赏佐藤发狂的英姿吗?”
山本勃然变色!苏明月却闪电般扯开和服腰带——密密麻麻的雷管缠满身躯!
“毒气发射密码,”她指尖捏着起爆器,“换我儿子活路。”
“你疯了!”山本踉跄后退,“帝国培养你十年...”
“十年够长了,”苏明月忽然转头看向管线间,“六子,记住娘教你的话——”
“轰!!!”
唐龙被气浪掀飞的前一秒,看见母亲化作纷飞的血雨。滚烫的液体溅在脸上,他发疯般要冲出去,却被小刀死死抱住:“龙哥!密码!”
血泊里躺着半张烧焦的纸片,上面是母亲娟秀的字迹:
**风铃-十七-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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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机舱的蒸汽管道上,唐龙机械地包扎小刀的伤腿。**
铁腿被炸变了形,的断肢血肉模糊。少年却一声不吭,只把飞刀磨得雪亮:“外面在搜舱,最多十分钟找到这里。”
唐龙盯着掌心干涸的血迹。母亲最后的口型分明在说:活下去。
“山本要提前发射。”他忽然起身,“毒气舱在艇首,必须毁掉导航仪。”
“我去引开守卫!”小刀拄着铁棍站起来。
“不,”唐龙从怀里掏出月饼匣,“这次用唐家的法子。”
青金二色的琉璃针在昏暗中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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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控室红灯狂闪。**
山本盯着导航图上的西九城,手指悬在发射钮上方:“找到人没有?”
“底舱爆炸起火了!”卫兵慌张报告,“电力中断,必须上浮维修!”
“废物!”山本一脚踹翻卫兵,“上浮!所有机枪守住甲板!”
潜艇在冰河中央破水而出。唐龙趴在通风口,看见山本在护卫下登上舰桥,西挺机枪封锁了舱门。
小刀的铁棍突然敲响管道:“龙哥,看水里!”
漆黑的水面漂来几十个竹篓,篓口滋滋冒着火星——是二蛋带领的乞丐敢死队!
“放!”岸上传来陈锋的嘶吼。
燃烧的竹篓瞬间将潜艇围成火海!机枪手慌乱扫射水面,竹篓里的鞭炮却接二连三炸响!
“就是现在!”唐龙撞开通风栅。
总控室只剩两个技师。唐龙如猎豹扑倒一人,乌金刃扎进颈动脉的瞬间,另一人己按下警报!凄厉的鸣响中,唐龙反手甩出青璃针——
“噗!”
针筒扎进技师眼眶,青色药液注入的刹那,那人竟抓着自己喉咙疯狂撕扯,转眼没了声息!
“毒气发射程序启动,倒计时五分钟...”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唐龙扑向控制台,手指翻飞输入密码:
**风铃-十七-樱花**
红灯骤然转绿!山本的狂笑声从扩音器传来:“晚了!飞弹导航锁定,神仙也救不了西九城!”
唐龙猛地抬头——导航屏显示目标己改为“唐家沟”!
“畜生!!!”他挥刀砍碎控制台,山本的脸却出现在监控屏:“令堂没告诉你?毒气舱根本没有自毁装置...”
话音戛止!一支铁棍呼啸着贯穿屏幕!小刀单腿立在门口,手中飞刀寒光凛冽:“龙哥,还有个法子。”
少年指向头顶的毒气输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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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艇首毒气舱,惨绿的液体在巨型罐体里翻涌。**
唐龙切开最后一道阀门,刺鼻气味呛得他流泪。小刀拖着断腿爬来,铁手指向罐顶:“那里...有检修口...”
“太远了!”唐龙看着五米高的罐顶。
“踩我肩上!”小刀猛地托起唐龙,“把金针进去!”
唐龙踩着颤抖的肩膀跃起,金璃针狠狠扎进注入口!
“没用的,”山本的声音从广播传来,“那是高纯度芥子气,针筒那点毒...”
金液注入的刹那,罐体突然嗡鸣!青绿的毒气竟褪成清水,几条误入管道的鱼在液体里欢快游动!
“怎么可能?!”山本失声惊呼。
唐龙摔在罐顶大笑:“五行相克,金生水!唐家的毒经,专克你们这些毒虫!”
山本暴怒的咆哮中,潜艇突然剧烈倾斜!陈锋带领的游击队炸穿了动力舱!
“带百姓走!”唐龙将小刀推出舱门,“我陪山本看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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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舰桥上,山本的军刀劈碎最后一名游击队员的头颅。**
唐龙从火焰中走来,赤色琉璃针在掌心旋转:“山本少将,该还债了。”
“凭你?”山本冷笑着挥刀。
乌金刃与军刀撞出火花!唐龙矮身避开横斩,赤针擦着山本手腕掠过。山本突然僵住——被针尖划破的皮肤下,血纹如毒藤蔓延!
“啊...啊!!!”他抓挠着喉咙跪倒,眼珠凸出眼眶,“天皇...万岁...”
唐龙一脚将军刀踢进火海,转身走向舰桥边缘。冰河上漂满竹篓的残骸,二蛋的尸体趴在最近的浮冰上,手里还攥着半截香。
他望向西九城方向,除夕的灯火己次第亮起。怀里的半块月饼硌着胸口,母亲的血早凝成暗斑。
背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潜艇在烈焰中断成两截,毒气罐的金色溶液漫进河水,所到之处冰莲绽放。
唐龙沉入冰河时,听见小刀在岸上嘶喊。灵泉水温柔包裹全身,父亲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
“吾儿,唐家的针救不了中国...”
“但握针的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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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唐家沟废墟。**
小刀的铁腿踩过焦土,将新刻的木牌插进坟前:
**先考唐振国 先妣苏明月 衣冠冢**
碑前供着三个月饼,两杯清酒。陈锋带着幸存的游击队员鞠躬,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
“唐龙同志!”通信兵滚鞍下马,“总部急电!日军扫荡部队正扑向太行山根据地,首长点名要鬼娃的'月饼小队'断后!”
少年从坟前起身,铁腿碾碎半块冻硬的泥土。他望向山道上蜿蜒的火把长龙,乌金刃在月光下泛起寒光:
“告诉首长,月饼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