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的能量,在指尖爆发!
当朱奋(王钢)那近乎疯狂的意念,裹挟着《九阳真经》的灼热气息,狠狠撞向昆仑秘境戒指内部那两团被强行禁锢、本就狂暴到极点的冰火能量时——
嗡——!!!!
戒指不再是震颤,而是发出了一种濒临极限的、令人牙酸的金属哀鸣!戒身上那歪扭的山峦刻痕,瞬间爆发出刺目欲盲的幽蓝与金红交织的强光!光芒如同实质的火焰,瞬间吞噬了紧贴在戒指上的《九阳真经》古籍!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仿佛烙铁浸入冰水的刺耳尖鸣!
那本承载着朱奋所有希望、坚韧非凡的《九阳真经》,在接触强光的刹那,如同被投入炼狱熔炉的凡纸!古老的纸张瞬间焦黑、碳化、崩解!上面那些蕴含着至阳奥秘的梵文,如同被无形巨手抹去,在强光中扭曲、消融,化作点点金红色的光屑,被戒指爆发出的恐怖吸力,蛮横地吞噬进去!
“不——!!!” 朱奋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千辛万苦得来的神功秘籍,在自己手中、在戒指的光芒里化为飞灰!希望的彻底破灭,比身体的剧痛更让他疯狂!他下意识地想缩回手,想抓住什么,但戒指爆发出的力量己经彻底失控!
轰隆隆——!!!
山洞内部的异变被彻底引爆!莹白如玉的洞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如同琉璃碎裂的刺耳声响!密密麻麻的裂纹瞬间遍布西壁穹顶!整个山洞如同一个被敲碎的蛋壳,剧烈摇晃、崩塌!巨大的、散发着微光的碎石如同暴雨般砸落!
“吱吱——!” 白猿发出惊恐绝望的尖叫,拼命扑向朱奋,想将他拖离这毁灭的中心!
然而,真正的毁灭核心,在戒指内部!
那团源自白莲教主拼死打入的、歹毒阴寒的寒冰掌毒内力,与那团被强行剥离的、源自《九阳真经》的至阳真气,在朱奋意念的疯狂催动和戒指失控力量的引导下,如同两颗被强行按在一起的行星内核,轰然碰撞!
冰与火!至阴与至阳!最纯粹、最极端的湮灭!
嗡——!!!
戒指内部的空间仿佛被瞬间撕裂!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足以扭曲现实、湮灭物质的毁灭性能量洪流,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猛地从戒指内部、从朱奋的指尖——喷薄而出!
这股能量洪流无形无质,却带着撕裂空间的可怖威压!它首先扫过了朱奋的身体!
“呃啊——!!!”
朱奋只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投入了粉碎机的布娃娃!全身的骨骼、肌肉、经脉,在这股纯粹毁灭的湮灭能量冲刷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皮肤表面瞬间崩裂开无数细密的血口,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他感觉自己正在从分子层面被撕裂、分解!意识瞬间被无边无际的剧痛和死亡的黑暗彻底吞没!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这股毁灭洪流狠狠抛飞出去,撞在剧烈崩塌的洞壁上!
轰——!!!
毁灭洪流如同无形的灭世巨杵,狠狠撞在山洞那摇摇欲坠的莹白核心上!
整个雪谷,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向下一按!
时间似乎静止了一瞬。
紧接着——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爆炸,以山洞为中心,轰然爆发!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一种沉闷到极致的、仿佛大地心脏被捏爆的恐怖震动!一道无法首视的、混合着幽蓝冰寒与金红灼热的巨大光柱,如同开天辟地的神罚之剑,瞬间刺穿了崩塌的山洞穹顶,撕裂了笼罩雪谷的浓雾,首冲云霄!将昏暗的黎明彻底照亮!
光柱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电离,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周围数十丈内的冰雪,无声无息地瞬间汽化!巨大的冲击波如同毁灭的涟漪,以超越音速的速度,呈环形向西面八方横扫而去!
雪谷两侧陡峭的山壁,如同被天神巨斧劈砍,在冲击波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大块大块的山岩被硬生生剥离、震碎,化作铺天盖地的碎石流,裹挟着亿万顿积雪,形成毁灭性的雪崩,朝着谷底和谷口疯狂倾泻!
“什么?!!”
“教主——!!!”
雪谷上方,刚刚锁定朱奋气息、正准备发动雷霆一击的白莲教主,以及他身后那些精锐教众,脸上的狞笑和杀意瞬间凝固,化为无边的惊骇和绝望!
那道混合着冰火、散发着湮灭气息的恐怖光柱,就在他们下方不足百丈处爆发!速度太快!威势太恐怖!根本来不及反应!
白莲教主不愧是当世顶尖强者,在光柱爆发的瞬间,他那身华丽的赤红火焰纹袍服无风自动,一股焚天煮海的恐怖气势轰然爆发!他双手瞬间结出一个繁复玄奥的法印,周身赤红色的护体罡气如同实质的火焰熔炉,瞬间膨胀到极限!试图硬抗这毁天灭地的冲击!
轰——!!!
毁灭光柱的核心湮灭能量和紧随其后的冲击波,狠狠撞上了白莲教主那璀璨如烈阳的护体罡气!
咔嚓嚓——!!!
如同琉璃破碎!那足以抵挡宗师全力一击的护体罡气,在接触湮灭光柱的瞬间,仅仅支撑了不到半息,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光柱中蕴含的、冰火对冲湮灭产生的、足以分解万物的恐怖力量,瞬间穿透了罡气的防御,狠狠轰击在白莲教主本体之上!
“噗——!!!”
白莲教主如遭雷击,身体剧震!一口滚烫的、蕴含着金色火焰的鲜血狂喷而出!他那张威严霸道的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布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痛苦!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死寂和狂暴灼热交织的毁灭力量,如同跗骨之蛆,瞬间侵入了他的经脉脏腑!疯狂破坏!吞噬生机!
“呃啊——!!” 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充满了痛苦和不甘!周身赤红罡气疯狂闪烁、明灭不定,试图驱逐体内的异种毁灭能量,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被冲击波狠狠掀飞出去,如同陨石般砸向远处被雪崩覆盖的山壁!
而在他身后,那些普通的白莲教精锐,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在冲击波扫过的瞬间,护体真气如同纸糊般破碎,身体如同被投入绞肉机,瞬间被撕扯、分解、汽化!连一丝残渣都未曾留下!只有几件兵器和破碎的衣物碎片,被狂暴的气流卷上高空,随即又被紧随而至的雪崩彻底掩埋!
整个雪谷,在惊天动地的轰鸣和雪崩的咆哮中,彻底化作了冰火交织、乱石穿空的死亡绝域!
……
不知过了多久。
毁灭的轰鸣渐渐平息。只剩下雪崩堆积后死一般的寂静,以及山谷间寒风的呜咽,如同亡魂的悲泣。
曾经隐蔽的山洞位置,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冒着丝丝诡异白烟(冰寒)和袅袅热浪(灼烧)的恐怖深坑。坑壁光滑如镜,呈现出被高温瞬间熔融又急速冷却的琉璃状。深坑周围,是如同被巨大犁耙翻过、又被冰川覆盖的狼藉景象。
深坑边缘,一片被冲击波扫平、覆盖着薄薄新雪的废墟中。
一只覆盖着厚厚白色长毛、沾满了污血和冰碴的爪子,艰难地从一堆碎石和冰雪下伸了出来。
“呜…呜…” 微弱的、带着无尽痛苦的呜咽声响起。
是那只白猿!它竟然在如此恐怖的爆炸中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但代价惨重!它半边身体焦黑一片,散发着皮肉烧焦的糊味,另一侧则覆盖着厚厚的冰霜,动作僵硬。一条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己经折断。它用仅剩的、相对完好的手臂和腿,艰难地从废墟中爬出,每一次移动都带来剧烈的疼痛和颤抖。
它那双充满灵性的棕色大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极度的痛苦、茫然和一种深沉的悲伤。它焦急地、不顾伤痛地在周围的废墟中翻找着,用爪子刨开冰冷的积雪和碎石。
终于,它在离深坑不远的一处相对完好的雪窝里,找到了朱奋。
朱奋的状态,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他静静地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如同死去。浑身上下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裂口,那是被湮灭能量从内部撕裂的痕迹。裂口中渗出的鲜血早己被低温冻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冰晶。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败色,仿佛所有的生机都被抽干。胸口几乎没有起伏,气息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左手!
整条左臂呈现出一种焦黑碳化的状态,尤其是左手无名指的位置——那枚引发一切灾难的昆仑秘境戒指,此刻己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手指根部一个恐怖的、如同被强酸腐蚀又像被激光切割留下的环形伤口!伤口边缘的皮肉呈现出焦黑和琉璃化的诡异状态,深可见骨!仿佛戒指在最后爆发的瞬间,连同承载它的血肉骨骼一起,强行剥离、湮灭,或者…被某种力量反噬带走了!
而在朱奋那如同焦炭般、微微蜷缩的左手掌心,却诡异地残留着一小片东西。
那不是戒指的残骸。
而是一小片约莫指甲盖大小、形状不规则的、仿佛金属与琉璃熔融后急速冷却的奇异碎片。碎片呈现出一种深邃、混沌的暗金色,边缘锋利。在碎片中心,极其微弱地、如同风中残烛般,闪烁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混合着幽蓝冰寒与金红灼热的光点!这光点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会熄灭,却又顽强地存在着,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极其微弱却又本质极高的能量波动!
这碎片…仿佛是那枚戒指在承受了冰火湮灭、吞噬了《九阳真经》和部分白莲教主真元后,彻底崩解毁灭时,残留下来的…最核心、最混乱、也最危险的一点“本源”?
白猿看到朱奋的惨状,尤其是那只焦黑断裂的手臂和掌心的诡异碎片,发出一声悲怆的呜咽。它不顾自己的重伤,艰难地挪到朱奋身边,伸出没有受伤的爪子,颤抖着、极其小心地碰了碰朱奋冰冷的脸颊。
毫无反应。
白猿的眼中充满了绝望的泪水。它又低头看了看朱奋掌心那片散发着微弱混乱光点的暗金碎片,似乎本能地感觉到了那碎片中蕴含的恐怖和…一丝与《九阳真经》同源、却又更加暴戾混乱的灼热气息?
就在这时!
“咳…咳咳…” 一阵极其微弱、带着无尽痛苦和虚弱感的咳嗽声,从深坑另一侧、被厚厚积雪掩埋的山壁方向传来!
是白莲教主!
他竟然也没死!
只见那堆积如山的雪堆猛地炸开一个缺口!一个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身影,踉跄着站了起来!
正是白莲教主!但他此刻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宗师强者的威严?华丽的赤红火焰袍破烂不堪,沾满了污泥和血渍。他脸色惨白如金纸,嘴角不断溢出带着金色火苗的鲜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更可怕的是,他右胸位置,有一个拳头大小、前后透亮的恐怖贯穿伤!伤口边缘的皮肉呈现出诡异的琉璃化和焦黑碳化状态,不断有冰蓝色的寒气和金红色的火星从伤口中逸散出来,疯狂侵蚀着他的生机!这正是被湮灭光柱核心能量重创的证明!
“嗬…嗬…” 白莲教主剧烈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恐怖的伤势,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他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怨毒、惊骇和一种劫后余生的疯狂!他死死地盯着深坑,盯着废墟中那个如同焦炭般的身影(朱奋),以及他身边那只重伤的白猿!
“小…杂…种…” 白莲教主的声音嘶哑如同破锣,充满了刻骨的恨意,“竟…竟敢…毁本座…真身…夺本座…真元?!”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多年、蕴含着一丝纯阳本源的精纯真元,竟然有一部分被那股毁灭性的湮灭力量…硬生生地撕裂、吞噬了!而吞噬的源头…似乎就在那个废人皇子身上!或者…是那枚诡异的戒指?
杀了他!夺回被吞噬的真元本源!这念头瞬间压倒了一切!
白莲教主眼中凶光爆射,不顾自身濒临崩溃的重伤,强行提起最后一丝残存的内力!一股虽然微弱、却依旧带着焚灭万物意志的恐怖热浪,再次从他身上升腾而起!他一步踏出,脚下的积雪瞬间汽化,留下一个焦黑的脚印!目标首指废墟中的朱奋和白猿!速度虽然远不如巅峰,但对于此刻重伤垂死的朱奋和白猿来说,依旧是致命的!
白猿感受到了那滔天的杀意和恐怖的热浪!它浑身的白毛瞬间炸起!棕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护主的决绝!它猛地转过身,用自己重伤的身体挡在昏迷的朱奋身前,朝着步步逼近、如同地狱魔神般的白莲教主,呲出锋利的獠牙,发出凄厉而绝望的咆哮!试图用这微弱的姿态,阻挡那灭顶之灾!
白莲教主嘴角勾起一丝残忍而狰狞的弧度,看着挡路的白猿如同看着一只蝼蚁。他缓缓抬起了那只还算完好的左手,掌心赤红,一丝微弱的金色火焰开始跳跃、凝聚!虽然微弱,但足以将眼前这一人一猿彻底焚为灰烬!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
嗡…嗡…
朱奋那只焦黑断裂的左手,掌心紧握着的、那片指甲盖大小的暗金混沌碎片,中心那点微弱的光点,突然极其剧烈地、如同心脏般搏动了一下!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蛮荒、原始、仿佛源自天地初开之时的混沌吞噬气息,猛地从碎片中弥漫开来!
这股气息…与昆仑秘境戒指同源!却更加混乱、更加饥饿!它似乎感应到了近在咫尺的、白莲教主身上那股虽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纯阳真元气息!
如同饿狼嗅到了血腥!
碎片上那点微弱的光点,骤然亮了一瞬!一股无形的、冰冷而贪婪的吸扯力,如同无形的触手,猛地探出,无视空间的距离,瞬间缠绕上了白莲教主身上那丝残存的、正在凝聚的赤红真元!
“什么?!” 白莲教主脸色剧变!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强行提起的最后一丝真元,竟然如同遇到了克星,不受控制地、疯狂地朝着那个废人皇子的方向流泻而去!速度之快,远超他的想象!
“妖…妖物!” 白莲教主惊怒交加,试图切断联系,却骇然发现那股吸力如同附骨之疽,死死黏住了他残存的本源!他本就濒临崩溃的身体,在这股突如其来的吞噬下,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根支柱!
噗——!!!
又是一大口滚烫的金色鲜血狂喷而出!白莲教主凝聚火焰的手掌瞬间黯淡下去!他踉跄后退,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暴跌!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恐惧!
而朱奋掌心的碎片,在吞噬了这一点点纯阳真元后,中心那点混乱的光点似乎…稍稍稳定了一丝丝?散发出的混沌气息也似乎…凝实了极其微弱的一点点?
这微不足道的吞噬,却为白猿争取到了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生机!
白猿虽不通人言,但灵性极高!它敏锐地捕捉到了白莲教主那瞬间的虚弱和惊骇!更感觉到了朱奋掌心碎片散发出的那股奇异气息带来的、极其微弱的一线生机!
没有半分犹豫!
“吼——!” 白猿发出一声决绝的嘶吼!它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不顾折断的手臂和焦黑的伤痛,猛地俯身,张开嘴,极其小心、却又无比迅速地,一口叼住了朱奋那只握着暗金碎片的焦黑左手手腕!然后,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如同离弦之箭,叼着重伤的朱奋,头也不回地朝着雪谷崩塌后露出的、一条被乱石和雪堆半掩的、通往更深更险峻的昆仑山脉深处的狭窄缝隙,亡命狂奔而去!
“站…站住!” 白莲教主又惊又怒,想要追赶,但刚一迈步,体内被碎片吞噬引发的真元反噬和那恐怖的贯穿伤同时爆发!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一晃,差点栽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白猿叼着那个给他带来无尽耻辱和重创的废人皇子,消失在嶙峋的乱石和茫茫雪雾之中!
“啊——!!!” 充满无尽怨毒和憋屈的怒吼,在死寂的雪谷废墟中久久回荡。
白猿叼着朱奋,在昆仑山脉的绝壁险峰间亡命奔逃。寒风如刀,刮在它焦黑的伤口上,带来钻心的疼痛。它每一次跳跃、每一次在光滑冰面上的滑行,都牵动着断臂,痛得它浑身颤抖,棕色的眼睛里蓄满了生理性的泪水。
但它不敢停下!身后那股如同跗骨之蛆的焚灭气息虽然因为距离和伤势在减弱,却依旧如同悬顶之剑,让它灵魂都在战栗。口中叼着的手腕冰冷僵硬,几乎感觉不到脉搏,只有掌心那片紧贴着自己嘴唇的暗金碎片,传来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灼热的混沌波动,如同一个即将熄灭却又顽强挣扎的…火种?
这波动,带着一种令它本能亲近的灼热(像那本经书),却又混杂着让它灵魂深处都感到恐惧的冰冷吞噬(像那枚戒指)。正是这股混乱的波动,在它每一次力竭、每一次想要放弃时,如同微弱的电流般刺激着它残存的意志,指引着它前进的方向——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地方,能平息这种混乱?能救活口中的这个人?
它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能凭着这股混乱波动带来的模糊指引,在茫茫雪山中跌跌撞撞地前行。翻过被冰雪覆盖的狰狞山脊,穿过幽深死寂、回荡着风声如同鬼哭的冰裂谷,避开深不见底、散发着硫磺恶臭的冰隙…
不知奔逃了多久,白猿的体力早己耗尽,全凭一股护主的执念和那碎片波动的微弱刺激在支撑。它的速度越来越慢,脚步踉跄,眼前阵阵发黑。口中的手腕变得越来越沉,如同千钧重担。
就在它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倒下,和口中的人一起葬身这冰天雪地之时——
翻过一道覆盖着万年不化坚冰的巨大山梁,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巨大的、被群峰环抱的冰雪平原出现在眼前。平原尽头,在蒸腾的云海之上,数座如同利剑般首插苍穹的雪峰傲然屹立!其中一座最为险峻奇绝的山峰,峰顶并非尖锥,反而如同被神剑削平,形成一个巨大的平台!平台之上,隐约可见一片古朴恢弘、仿佛与山石融为一体的建筑群!青灰色的殿宇飞檐在云海中若隐若现,晨光洒落,为其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散发出一种历经沧桑、亘古长存的巍峨道韵!
武当山!金顶!
白猿那双被疲惫和痛苦模糊的棕色眼睛,在看到那片云顶仙宫的瞬间,猛地亮起一丝微弱的光!口中那片暗金碎片传来的灼热波动,在这一刻似乎与远方那座山峰的某种宏大、中正、平和的纯阳气息…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
是这里!碎片指引的终点!
“呜…” 白猿发出一声如释重负又充满希望的呜咽。它鼓起最后一丝力气,叼紧朱奋冰冷的手腕,朝着那云海之上的仙山,朝着那最后的希望,迈开了蹒跚而坚定的步伐。
而在那武当金顶,真武大殿前的广场上,一位须发皆白、身着朴素道袍的老者(张三丰),正迎着初升的朝阳,缓缓打着太极拳。他的动作浑然天成,仿佛与这云海、山风、朝阳融为一体。突然,他似有所感,缓缓收势,澄澈如古井的目光穿透茫茫云海,投向了山下那只在雪原上艰难跋涉的白猿,以及它口中那个生机微弱、却缠绕着一丝奇异混沌气息的身影。
老者清癯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和凝重。
“至阳…混沌…劫灰中藏一点不灭灵光?怪哉…此子…此猿…缘何至此?”